正文 愛情四重奏 — 第六章 謝謝你,愛過我。 【不管結局是否美麗,曾經相愛一場總是種浪漫的絢麗。或許短暫,卻如流星刻骨銘心。】

重新回到座位上,翔依旧赖在我身旁没有离开,明示暗示着他对我的好感,而我不言不语,只是凝视着他微笑。

可爱的傻瓜。

看着他努力讨好我的模样,我脑中想起很久以前的一首老歌《标准情人》,歌手是谁记忆已经模糊,只是对那歌词还有着残存的印象:

……标准情人应该怎麽样是否和电影一样

吹风淋雨晒太阳来证明爱得比别人强

可是我没想过那麽多决定爱你以後

只盼望真心会让你感动……

「只盼望真心会让你感动。」是的,眼前这个人真的让我感动了,他是第一个这麽仔细记下我喜恶的人。

如果,二十几岁的女人渴望浪漫的激情,那麽三十岁的女人需要的是细水长流的温情。而他,正好满足了我这方面的渴望。

倘若时间就这麽停在这一刻,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老天最爱的就是和人们开玩笑,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人,偏偏就这麽出现了!

你走了过来,俊朗的五官罩着一层阴郁,好看的眉纠在一团,彷佛要打结似地。

一种不祥的预感窜升,我脑中闪过「来者不善」这句话,身为新郎的你抛下职责过来,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过来,我要和你谈谈。」

果然,你一走近,表情霎时变的十分难看,一把捉住我的手就往角落拖去,我自然是不愿意的,挣扎间我吃痛轻呼了一声,翔立刻跳了起来试图挡在我们中间。

「良,你这是做什麽?没看到小璇脸色都变了。」

你咬牙像是强忍怒气的道:「这是我们的问题与你无关,是朋友就不要插手。」

「你……」翔双手紧握,彷佛恨不得给他一拳,但我悄悄地摇了下头。

因为我看见她在笑,良的新娘朝我们的位置,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属於胜利者的笑容。

这是一场算计,我突然明白了,不管她对良说了什麽,估计都是让人不愉快的言论。

人不染红尘,红尘自染人。我实在好奇,这种会走路的麻烦,你父母到底是打哪找来的?

「我和你过去就是,别动手动脚。」无奈地叹口气,甩开你的手,给了翔一个安抚的眼神後,我主动往角落走去,那个女人想看我出丑,我怎能让她如愿。

可还没走到,良带着怒气的声音就低低响起。

「你为什麽打人?就算你再不满意我结婚这件事,也不应该随便动手打人,你不知道当个漂亮的新娘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吗?再说背叛你的是我,有任何怒火冲着我来就是,为何要牵连的到巧如身上,她是无辜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背对着良冷冷弯起唇角,既然你如此不饶人,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使劲一咬下唇,我转过头来两眼与他直视,两行泪水就这麽从脸颊上滑了下来。

看见我的泪水,你顿时愣住了,原本说到一半的话声声在嘴边停了下来。

「喂,你哭什麽呀?」你胀红了脸一时显得手足无措,粗声粗气的开口。

我不理他,泪落的更凶,鼻子擤了擤,委屈的道:「你连问都不问就骂我,我在你心里就这麽任性、糟糕吗?」

「我……不是的,我……因为巧如她……」你整个人都慌了,毕竟在你的观念里,不管什麽理由弄哭女孩子都是不对的。

耳闻你一句句的辩解,我的泪却停不下来,如果最初只是想恶作剧,那现在我是真的想哭,因为你的每一句解释中,都有着新娘的名字,原来你对她是真的有感情。

「我求求你,别再哭了,有话好好说。」

周围不断投来的目光,让你脸上写满了尴尬,今天刚成婚的新郎居然和一个哭泣的女人聚在婚礼的角落,不管怎麽样都让人想入非非,我几乎可以想像不久後谣言满天飞的情景。

「我也想呀!」我哽咽地说:「可就是停不下来嘛?」

我暗暗在心底骂着自己,怎麽就忘了自个儿泪腺比旁人发达,这下可好想捉弄人反而自讨苦吃了。

你的眼中略过几分无奈,那是以前我被气哭停不下来时常有的表情,宽厚的手掌抚上我的脸颊,半是叹息的低语,「你究竟什麽时候,才能让我放心呢?」

随着他的话语,时间一时错乱了,过去与现在重叠,褪色的记忆中,出现一幕永远无法忘记的画面:

年轻的情侣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意见不合而起了争执,男孩不知说了什麽,女孩又气又委屈,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一跺脚转身就要离开。

男孩见状冲上前拉住她,将人拥进怀里叹气似的低语道:「你究竟什麽时候,才能让我放心呢?」

然後低头吻去了女孩的泪水,唇瓣擦过脸颊,泪水霎时停止,就像现在这样……

像现在!

我瞬间从回忆清醒过来,整个人却彷佛触电似地僵住,因为你用身体遮住众人的视线,正低下头吻去了我脸上的泪水,宛若恋人。

那动作熟悉又温柔,如同从前的每一次,温暖的唇瓣碰触的感觉既熟悉又令人眷恋。

但仅仅一秒,我们便立即推开了对方,两句「对不起」同时脱口而出。

我摀着脸颊不自然的撇过头,你眼中有出现同样的自责。老天,习惯真是可怕的产物。

只是,按着胸口,我突然发现,在心底翻腾的情绪中有郁闷、有懊恼、有生气,但却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而从你错愕的眼中,我看出了同样的讶异。

「看来我们终於可以解脱了。」

「也算是个完美的句点。」

相视一眼,我们不约而同笑了起来,一个意外的吻却见证了自己真正的心情,由另一个角度看,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那麽,」你收起笑容神色严肃地道:「既然已经不哭了,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和我的妻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

「你说呢?」

我不慌不忙的转过头,露出刻意掩饰过的半边红肿,上头还隐约可见淡淡的指痕。

你倒抽了一口气,脸色沉了几分,似乎隐隐猜到了点什麽,我看你几次想开口都没有说话,最终仅有轻轻地一声叹息。

「对不起。」你彷佛下了极大决心似地,深呼吸往後退了一步,接着在大庭广众向我九十度鞠躬。

「你在干嘛?」

这急转直下的剧情,让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把你拉了起来,拜托又不是在演肥皂剧,有必要这麽夸张吗?

「请你原谅……我的妻子,」你显然不是很习惯这个称呼,特别是在我面情,说起来有些不自然,「巧如她不是坏人,她其实是个好女人。」

「哦!」我轻哼了一声,脸颊上的肿胀感让我很难接受你的话。

「我是说真的,如果没有遇到巧如,我会遵守和你的两年之约。」

你看我的眼神复杂了起来,用怀想的口吻缓缓说起你们相遇的过程。

她是我大学同学的妹妹,曾经去过我家几次,和我父母相处得还不错,一开始我并不喜欢她也不讨厌。

但慢慢的,我从她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同样倔将、爱撒娇又不服输,因为那份熟悉,我对她远远比其他女性多了分亲切,可我没想到,一直被我当成小妹妹的她却喜欢上了我。

那天她约我出门向我告白,我拒绝了她,她什麽也没说只是微笑着说没有关系,就在这时一辆酒醉的货车朝我们冲了过来,她推开我自己却被撞飞了出去,送医急救的路上她流了很多血,我握着她的手突然发现,我不想失去她!

後来,医生救回了她一条命,可代价却是再也不能怀孕了。那时候我才发现她在我心目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所以即使你後来爱上了她,她也不敢相信,甚至患得患失把周围的女人当成了敌人,而我这个前女友理所当然就是她眼中的头号情敌。」

我几乎不用询问,就可以猜到那女人心中的想法,望着眼前这一脸沉痛的始作俑者,我咬牙切齿的问:「这些话你肯定没有告诉过她吧?」

「需要说吗?她应该知道我的心呀!」你理所当然地反问,让我忽然有想掐死你的冲动。

我发现自己根本是莫名其妙的,成为被迁怒的对象了。

挤出笑容,我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太过狰狞,「我告诉你,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你们男人不喜欢把情情爱爱的挂在嘴上,可女人是不一样的,需要安抚和确认,有些话你要是不说出来,她永远都会钻牛角尖。」

一口气把这串话说完後,我看见你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芒,「哇!小璇,真厉害,几年不见你成两性专家了。」

再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来告诉我当年,我是怎麽和这个感情白痴谈恋爱的?

我不禁对新娘感到深深的抱歉,她会对我有那样重的敌意,原来是有原因。

「你的爱情学分,实在应该重修才对。」

我摇头,忍不住低声发出埋怨,前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是没有道理,以前自己深陷其中,怎麽就看不出你这样一个看似成熟的男人,独独在爱情上幼稚的像个孩子。

「什麽意思?」你的神情中透出郁闷、不解还有深深地茫然。

「对她好一点,」脑中恍惚将新娘的影像与自己重叠,一句话就这麽脱口而出,「别让爱你的人老是这麽辛苦。」

你愣了愣,「我对她很好,订婚之後只要她提出的要求,我都没有拒绝过。」

「我说的不是这种好,」我笑得有些苦涩,「你从以前就是这样,自以为给了心爱的人很多东西,却从来没问过我们要的是什麽?」

再多的礼物,也比不上嘘寒问暖的话语,当年要是你多关心一些我的处境,也不会走到後来的地步。

「伯母,」我咽了口口水道:「还不知道她不孕的事吧?」看你母亲的样子,肯定希望她早日为你们生下个一男半女。

「我,没说过。」你不自然的转过头,要你对自己的双亲隐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你得要有心理准备,伯母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我斟酌着用字,不想让你有挑拨离间的感觉,但可以想像未来她要是知道,保证是一团混乱,就不知新娘撑不撑得住了。

不得不承认,我很羡慕你的新娘,至少你有为了她说谎的勇气!

听我半开玩笑地提起你母亲的难相处,你垂下头发出一声叹息,「从前,是我不好,语馨後来都和我说了,我真没想到他们居然……」

「可你也没来找我不是吗?」我打断了你後面未出口的话。木已成舟,任何的道歉都是多余,你没来找我,就证明你还不够爱我。

再说,这样也没什麽不好,如果婚前你没有为了我开口反驳你母亲的勇气,婚後更不可能会有,而依我从前不服输的脾气双方早晚都会闹翻,我该谢谢你没有坚持拉我进入那令人窒息的婚姻。

「总归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对她好一点。请加上我的份,用两倍的感情好好爱她,别让她遭遇和我同样的事。」

因为我爱过你,所以知道当你的女人有多麽的艰难,而女人和男人在婚姻上最大的差别,就是男人是留在自己的原生家庭,而女人却是必须走入别人家,那整压力你们是无法体会的。

「我会的,她是我的妻子。」你扯了下嘴角,沉默片刻後欲言又止的看着我,「你现在……」还爱我吗?

尽管没说出口,但相识这麽久,我怎会不知你想问什麽,只是这答案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的就让它永远成为过去,何苦还执着这些?人,有时必须学会遗忘,才能得到新的幸福。

「该回去了,她还在等你。」

瞥了瞥新娘的方向,我不再继续与你纠缠,掉头就往回走,背脊挺的又高又直,深怕眼角意外出的液体,一不小心就要决堤。

脚步不知为何有些踉跄,我分明不想哭,视线却模糊了起来,眼前一片雾蒙蒙,啥也看不清。

忽然,我一个没踩稳,整个人往前摔,幸好有人从旁拉了我一把,可那反作用力却让我跌进了他的怀中。

「不好意思。」我脑袋炸了开来,赶紧挣扎着想站好,可越是慌乱身子偏偏越不听使唤。

「别急,我正好享受美人投怀送抱的感觉。」

耳边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跟着嗅到似曾相识的古龙水味。是翔,这样的认知让我慌乱的心情瞬间冷静下来。

感受那令人心安的温暖,我鼻子一酸倒不急着离开了,反而圈住他的腰将头埋入他的胸膛。

「怎麽突然想当鸵鸟,刚才训人时不还说的头头是道。」似乎觉得我的举动有趣,他开玩笑的吐槽。

我吸了吸鼻子,不满的握拳捶了他一下,「太过分了,你怎麽可以偷听我说话。」

翔的声音无比无辜的说:「我也不想,可那是公众场合呀!」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不小心」站得太过靠近了。

「哼!」我从鼻腔发出闷哼,报复性的将眼泪使劲擦在他衣服上,我让你偷听,让你偷听。

「别别,我认错就是。」他哭笑不得的将我超微拉开一些距离,「不过我还真是讶异,没想到你的度量变的这麽大。」

我知道翔的意思,他对於我没有竟然没有为难新娘分毫感到吃惊,要是在以前我可不是会放任自己被人欺负的性子。

「我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自己。」

我自问不是什麽宽宏大量的圣人,纯粹是不想陷在莫名仇恨的漩涡中,更何况还是为了一段早就成为过去式的感情,那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这些年我学会最宝贵的一件事─就是女人要懂得爱护自己。

我从来不是辛晓琪的粉丝,但却不得不同意多年前她有首歌唱的真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感情的路上,曾经有一个人受过伤就已足够,让她和我同样痛苦,并不会让我因此而快乐,吃力不讨好有意义吗?

我想,我对你还有情,但男女间却并非仅仅只有爱情而已。

爱上不该爱的人,是愚蠢;在不对的时间爱上不该爱的人,是愚蠢中的愚蠢。我虽然傻,却没有傻到为了爱情伤痕累累的勇气,我从来不是扑火的飞蛾,也不打算为了短暂的绚丽,燃烧自己的生命。

不过无论如何,我是感谢你的,谢谢你给我的温暖和感动,谢谢那些写满真情、誓言的篇章,谢谢你让过去的记忆烙印着相识的美丽。虽然我们不再是彼此最亲密的那个人,但是我依然会谢谢你,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握着你的手,走过快乐和难过

黑夜白昼我们都曾经拥有

人生是没有定律的一种节奏

不如用心去感受

快乐的一刻胜过永恒的难过

黑夜过後就有日出和日落

两个人走不会寂寞每一刻都会珍惜

都会把握庆幸有你爱我(蔡淳佳庆幸有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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