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在一片混乱中重整了花鸟楼,大伙都还有些害怕和难过,可是不提起的话,几乎没人会觉得这里曾发生过什麽。
客人不是很在乎先前发生过什麽,也不是很相信那些谣言,别的酒楼究竟不是常待的窝,嘴上说这是是非之地,倒还是很捧场的光临,还完得比以往疯。
「这里什麽时候变成疯人院了。」
能抚慰心里的琴声没了,小姐少爷们好像脱掉面具的恶鬼,毫不在乎的和客人玩些危险的游乐,每天有人受伤,屋里不论何时都充斥尖叫,却又维持一种异样的平衡,让生意得以维系;不得不说花鸟楼变得更有名,狂热像瘟疫一样,感染、聚集,让所有人都变得不正常。
何季潜还是三天两头的来喝酒吃菜,孔雀没再收他的钱,让他要什麽就点什麽,可是何季潜依然只点乾果,喝着只中上等级的茶叶。
「要嫌就别来。」
经营需要的心力比想像中多,不管白天黑夜都有事情管,白荷太过软弱,表面上有在帮忙,可是实际的事情还是孔雀去协调,这些日子来头上多了好几根白发。
「海芋怎样了。」
「不知道,好些时候没看到了。」
孔雀并没有强迫海芋和他一起回来,但是她执意跟着,一点犹豫也没有,
何季潜知道她并不想回来,会回来完全是放心不下孔雀。
孔雀何尝不知道这点,他大可就这样离开的,却偏偏要回来这个笼子,把自己当镣铐,死死的锁住海芋。
「你呢,几岁还整天往我这里钻,快去找个乖巧的姑娘,生几个娃娃。」
真无法想像像何季潜这样的人再多几个会怎样,会和他一样爱吃核桃吗?是不是也会有那样偶尔的温柔。
「就等你介绍。」
「介绍?你自己挑吧,这的姑娘多到我不记得了。」
呿,哪会有人喜欢这种爱耍嘴皮子家伙。
「看来看去都没有你好。」
「是是是,因为我不用钱,还会帮你剥核桃。」
「喂我。」
孔雀不甘愿的捏起核仁,打算突然缩手不给吃。
「用嘴喂。」
何季潜嘻嘻笑着。
「谁要!唔……。」
放在榻榻米上的手揽住腰,带有酒味的嘴凑了上来,或轻或重的蠕动,很快点燃两人心中的火。
宽大的金色外套落在地上,何季潜掠住纤细的腰,猛烈的扯掉大红色腰带,层层叠叠的衣服一件一件落下,孔雀已经耐不住渴望,勾着男人的脖子,和他一起跌进衣服堆。
「何……」
双手灵活的钻进下摆,摩擦着柔软敏感的大腿内侧,痒得孔雀发抖,仰头轻声的唤,眼神迷茫的不知是在呻吟,还是在用仅存的理智拒绝。
今天的何季潜没有像上两次赶着时间达到目的,当孔雀开始呼吸急促时,就放开了手,转而用手指描绘孔雀的脸上轮廓。
「把香点上。」
捧着松开的发髻,何季潜在他耳边说。
「香?」
「没有那东西,你会很难受的对吧?」
这行做久了,五感早就都麻木,孔雀实际上早算失去味觉,身体反应也很迟缓,客人慾火正盛时,他们往往还没进入状况,还得迎合的说舒服。
「点上,再来接着後头的。」
何季潜放开他的身体,突来的中断打了孔雀一个巴掌,打碎他的慾望,也消弭了意乱情迷产生的幸福错觉,他狼狈的撩起一件衣服,衣衫不整的爬向柜子拿出火石,喀打喀打的敲击,一个火星喷到脚边的衣服,很快窜出火苗,看着光亮的火,他忽然呆住了。
「孔雀!」
何季潜反应很快,跑了过来,徒手打熄了那丛食指高的火。
「受伤没有?」
「没事。」
「闹什麽脾气,怎麽会没事?」
直接烧在腿上一定很痛,火烧伤不快点处理会很难好,孔雀还在哪里恼什麽,还不是自己笨手笨脚,关心还被骂。
「是你说香点完就接着後头的。」
受不受伤又有什麽关系,反正何季潜也只是把他当成免费的……女人,谁叫他欠人恩情呢。
「所以?」
「反正你只想当我的客人。」
闻言,何季潜惊讶的张大眼,无法理解似的皱起眉头,拔开孔雀的手,撩起烧破一个洞的衣服。
「烫到不马上处理会有疤的。」
「疤又怎样,也不是第一次被烧,你们就爱这样。」
他碎碎念个没完。
「爱怎样?」
爱点香的明明就是他们,还要浓得不能呼吸,他整衣柜都被薰成那个味道。
「这药药效不错,有点疼,就忍一下吧。」
这一下烧得不轻,在白嫩的大腿像烙的一样,烧焦的皮肤蜷曲,露出粉色的肉,何季潜赶紧从怀里掏出一罐药膏,挖了一大团,厚厚的涂抹在伤处。
「呃!」
疼痛超过刚被烧伤的感觉,孔雀没真叫出声,却控制不了眼泪,双脚因为痛而发抖。
「再忍一下。」
何季潜帮他敷好药,将乾净的布条绑上,轻轻的打上一个牢固的结。
「好了。」
「之前有个客人总喜欢烧我,用烛油、用烧烫的石头。」
也许是香的效用,孔雀开始晕呼呼的,分不清楚是在心里想,还是真的说出来,只觉得心里很舒坦;何季潜有些惊讶他会突然这样说,或许那对孔雀来说不重要,可是他宁愿当作是自己被信任了。
不自觉的抚摸身侧、腋下下方的皮肤部分,在人前赤身对孔雀不算什麽,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被看光看透,直到现在才发觉无意识藏着的东西。
「那客人现在还来吗?」
何季潜没漏掉他的小动作,表情变得有些忿恨,孔雀能肯定要是他在现场,绝对会重重的教训那个变态一顿,不论代价、不问理由的,仅仅是为了自己。
「不来了。」
「让我看看?」
他指的该是腋下的旧伤,可是孔雀却无法控制的想到先前、在自己裸体上的炙热眼神,脸孔和背後一下烧了起来,他没勇气自己脱去衣服,只是把压在衣服上的手松开,背过身默许。
衣服滑下双臂,孔雀警戒起来,呼吸因为紧张恐惧而絮乱,早就癒合的皮肤刺痛起来。
『不要,拜托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