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Distorted】桎梏 — 第二十八章 【曾經】

『选今天出来玩真是个好日子呢。』在一旁的男生笑了笑,手握着方向盘回答,『是啊,真的不错,难得的暑假呢。』

『不过育杰你真的很迅速呢,一满十八岁就马上去考驾照,现在就连开车也开得很稳。』女生看了一下坐在驾驶位的男生,随後展开笑颜,『总觉得很有男子气概。』

『因为如果我学开车就能载着你到处乱玩了啊,就好比现在。』男生显然很得意,脸上更是说不出来的自满。

『嘿嘿,那等我满十八岁之後我也去考驾照好了,这样我——』女孩才说到一半,车子猛然一个大摇晃使她往旁边一撞,『喀——!』

在这车厢里头两人都只感觉得到天旋地转的,本能地感到不安与惧怕,『苡茜——!』男生下意识地保护住了女生,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呜!』在这撞击与摇晃中男生哀号了一声,女生躲在男生怀里大喊,『育杰!你还好——』话未讲完,刹车声与冲击生就这麽划破空中的安详,一阵阵烟味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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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惊醒,苡茜一脸狰狞地张开双眼,发现那是梦才松了一口气,一回神发现自己身上满头大汗。

「……这……」感受到自己背後湿湿的,索性决定去冲个冷水澡顺便将自己方才在梦中的不安感给熄灭。

她蹑手蹑脚地走着,小心翼翼地不打扰到育杰,毕竟自从上次之後两人都是一起睡在同一床上,更容易吵到对方。待到厕所冲澡的时候,才感受到一阵清爽感,终於将身上黏腻感给清洗掉,「……好真实……」尽管在浴室间冲洗,也不忘回想方才的感觉,那一切就如同现实般那麽令人印象深刻。

几分钟之後她擦乾身体後出去,走到房间别有深意地看了躺在床上的育杰一眼,皱了皱眉。

她躺下身子,几连串小小的举动似乎吵醒了育杰,苡茜深知对方已醒来,克制不住自己难耐的心,只能脱口而出道:「……育杰,我发生车祸的时候,你有受伤吗?」

黑夜中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却彷佛心有灵犀一点通,他愣住且微微睁大双眸的表情都刻在她脑海中,尽管语调是多麽平静,「……没有。」

「说谎。我刚刚想起来了,在车祸的时候……」她转眸看向他,因为双眼适应了黑暗,这时他的脸庞在她眼前如此清晰,显然对方脸色有些僵硬,似乎还想隐瞒这个事情,「你保护了我对吧?」语毕,育杰抿了抿唇,只是闭上双眸,说:「嗯。确实保护你了,可是没有大碍。」他口气中充满着无奈,这种刻意隐瞒的感觉令苡茜感到十分不快,苡茜不禁有些不满地道:「怎麽可能没有受伤!你当时可是挡在我前面啊!」

「弥织……我真的没事。」育杰开始试着想要平缓对方的情绪,因为她开始有些失控了。

她理智上告诉她这件事情根本没什麽不需要如此火冒三丈,可是表面上的她却又是忍不住地歇斯底里。

「王、育、杰!你为什麽每次都要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样是为我好呢?这种善意的谎言我根本不需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受伤了、很疼就好了啊!」语毕,当育杰受伤的神情映入她的眼帘,她才惊觉到她刚刚说了多麽严重的话语,那宛如刀刃般狠狠刺进育杰的心里,造成了永不抹灭的伤疤。

「不、不是的……我……对不起……我刚刚讲话太重了,我只是……不想要你每次都为了我受伤。」苡茜沉下眼眸,咬紧下唇。

「弥织,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会做这些举动都是靠我自身的意识,没有人能阻止我。如果今天换作是你,你会怎麽做?」他将问题倒过来问她,她欲言又止,说不出话来了。

对,她根本没资格反驳他,因为如果今天换作是她,她也会做跟他一模一样的事情,保护他。

随後,她选择了沉默,对方明白她的答案,逌尔而笑,手环住了她的柳腰,在她耳边轻轻道:「其实我们都一样,都会对彼此做着相同的举动,可是……我们都太自私了,同样不能认同对方的行为举止。」闻言,苡茜靠在他的怀中,明显平静许多。

她总是想太多,总是不懂得将事情转弯……她是不是也该学学育杰的思考逻辑?

他总是能在她激动之际将她安抚得好好的,他拥有别人所没有的口才,那犹如一刀见血般的讽刺,却也是不可无视的真实。

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不会说出那虚伪的谎言,会谈吐出自己心底深处的想法,尽管是多麽残酷……却也可以令人省思。

脑袋开始沉沉的,睡意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她,渐渐地……她沉睡在那一片茫茫之中,寻找着唯一的光明。

隔早周末,她昏昏沉沉地撑起身子,此时育杰依旧在她身旁睡着,也不知是什麽样的心血来潮,她竟然想出去散散步享受大自然,她只是留下便条纸放在桌上,让育杰醒来後至少不用为她担心着急。

只是不知道此举会不会演变成逃避的一种藉口罢了。

才刚亮的天空使苡茜看得失神,回过神後,才又开始迈开步伐,享受这大自然。殊不知多久没如此运动过了,总觉得全身上下都在抗议,甚至有种老人的现象出现,此时此刻才惊觉到自己这阵子其实只是精神上的压力,对於自己的身体倒是没有任何亏欠,一会吃好的一会睡好的,哪一点不如别人了?

脚步,停止了下来。

她与他四目交接,这一幕,究竟又是多少次的重复上演?

若说两人之间有这麽多巧合与相遇,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被人计画好的?

「……好久不见。」她撇过头後,只是淡淡地打个招呼,然而对方没有说什麽,依旧是我行我素,虽然这种场面她完全已经习惯了。

前几日他与她一起去花园那件事情後,两人便没有再相遇,可能由於自己也是先前壮壮胆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才胆敢在他人面前如此故意,一旦真发生什麽事情简直不堪一击,什麽後果她倒是也不敢想,她大概是属於容易脑充血、冲动,若是以古人来说她的下惨大概已经是落头了。古时候人靠头脑,现在自然也不排外,不管何时何地聪慧的脑袋总是很重要,可她就是如此没有用。

「我们以後,别再相遇了吧。」气氛使她脱口而出,但并非她的心意,可能多半也是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嗯。」

哈,不出所料的答案,仍然是这麽冷淡。

「唉,虽然早已料到……但是现实果然还是让人小失望是吗……」苡茜自嘲一笑,随後转身准备离去,「对了,就算不再相遇但就那麽刚好遇上了,我还是会想要跟你打招呼。」她回眸一笑,再多看他一眼,让自己死心。

对一个朋友的死心。

爱情和友情择一,你选择哪个?

很抱歉,尽管我两个都想要,但是现实的残酷并不没有给予我这个选项,然而我……选择前者。

若是一段友情会破坏我们的爱情,那我甘愿用我的友谊来换一段真心的情感。

「如果我说不要走,你就会留下吗?」身後传来淡漠的声音,过大的震撼使苡茜僵了身子,才是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向吴卿翔,然而他挺拔地站在那,可是……眼神却是透露出一抹哀愁,使苡茜大大动摇。

「……我……」她彻底无语,这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她根本还没来得反应下只感觉到有人拉住她的手,用力一跩,一个重心不稳,跌入他的胸怀中,她睁大双眸,思绪十分错乱,应该说还没明白现今的状态。

「……请你以後……不要再离开我……」他用着十分低沉的声音说着……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她原本下定好的决心只是因为一个拥抱而被打破,仅此一个怀抱,却令她措手不及。

她第一次领悟到自己不仅仅是被他的神秘给吸引……还无法拒绝他任何一切……

那一天,她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一路上还在想方才发生的事情,她自己甚至都不明白,为什麽她无法推开他?明明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才对啊……究竟是为什——

「喀喀喀……」十分有规律的脚步声打断了苡茜的思绪,她率先愣了一下,先是假装将手机拿起站在路边,没几分钟才又迈开脚步走着……

「喀喀喀……」

被跟踪了。

那个人是跟着她的脚步走,而且跟得十分紧,可是基於现在是早晨又是小巷,根本没人会经过这种地方,对於苡茜来讲……非常不妙。

一滴汗从她的额头流至下巴,才开始滴落,苡茜咬紧下唇握紧拳,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身後跟踪她的人身上,深怕一不小心她就会遇害。

先来打电话好了。

正当她准备二度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号码的时候,身後的人有了明显骚动,但是一切来得太快,苡茜只是感受到自己的头发被人狠狠扯一下,一股疼痛感在头皮蔓延,对方手劲很大,似乎巴不得把她的头皮与头发分开似的,十分用力。

「呜!」苡茜睁开双眸看好这对於她恨之入骨的人的样貌,她愣了一下,不可置信……

女的……

生面孔……从未见过。

但从对方怒火般的眼眸得知,这女生一定认得她,而且对她的怨恨感很严重,像是想要将她碎屍万段似的,令人狠狠一颤,「……你……可以先放开我吗?」苡茜忍着痛,紧皱着眉挤出这一句话,她是努力的想要平静对谈,与这女生有什麽私人恩怨姑且不说,要马是这女生认错人、要马就是她失忆前曾经干了什麽蠢事令对方不满。

庆幸对方还听得懂人话还不至於不能沟通,正当苡茜如此想着,这女生松开了手,接着狠狠赏她一巴掌。

她是傻了眼呆愣在那边,一切发生太突然,一个女生跟踪她、扯她头发……最後还……赏她一个耳光?

她凭什麽?她哪来的资格?

这下子就连原先心平气和的苡茜也开始火冒三丈,愤怒地瞪上对方的眼睛,两人互相直视,谁都不相让,「你谁?」语毕,对方不屑地哼笑了一下,「哼,是因为我眼瞎了你才认不出吗?刘晓蜜这个名字别告诉我你忘了。」被她这麽一说,她才注意到这女生右眼被绷带包着,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眼底下也有深深的黑眼圈,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来,这女生似乎并非善类。

「……我……你……以前认识我?」苡茜不禁有些激动甚至雀跃,脸颊上淡淡的刺痛感也因此消失,对方显然还未反应过来,却也没有给予她好脸色,「脑子坏了?还当真把我给忘得彻底?」

「不是的……其实是我之前出了车祸,失忆了……」语毕,对方先是呆愣愣地看着她,随後又重复了她的话,「你说……你失忆了?」闻言,苡茜垂下眼眸点点头,晓蜜看了她许久而沉默不语,正当苡茜抬眸时……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报应啊!活该!怎麽,发现有问题了吗?怎麽不继续待在你的囚笼啊?反正出来了也是畜生。」晓蜜不屑地看着她且冷嘲热讽一下,苡茜还是未明白为什麽对方这麽讨厌她。

「……我……之前对你做了什麽吗?」这是经过良久的思考,苡茜才判断性地提问。

晓蜜面对她的话题,原先挂在嘴边的冷笑瞬间性地消失,眼眸隐藏的凶恶之光蠢蠢欲动,几分的不甘心、几分的怨怒,这眼前的女生……早已失去了所谓的「天真」,可以说已经失去了这年纪该有的青春年华,乍看之下有几分狰狞甚至令人打个颤抖,却也引起苡茜心底无形中的同情,「……多亏你说的出来呢。」冷冷的,毫无任何温度的语调,这就是真正的她,没有保留的展露在苡茜眼前,没有一丝涟漪与面无表情都好几次让苡茜误以为这女孩并非是人类,而是无感情的复仇人偶。

殊不知耐不住这沉默还是忍受不住她的愚笨,对方又再次启唇道:「我始终都不明白,为什麽恶总是没有恶报,所谓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是指你这种下贱的女人吧?」晓蜜自嘲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悲伤痛楚,随後消逝的无隐无踪,剩下的……也只剩无数的怨恨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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