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清穿宮廷小說《傾  國_卷二:情繫十四》 — 【清穿宮廷歷史】《傾國_卷二:情繫十四》─(12-12)

「随秋猎出宫的内监宫婢本就不多,又要侍候各主子及大臣,又得做些杂务,人手不足,所以照顾主子的事情由我来做就行,你们先下去休息好了。」

「那,辛苦你了。」

沉璧摇头笑了笑,宫婢即刻退了出去。

多尔衮见沉璧正要喂玉儿汤药,便忙将玉儿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沉璧便专注,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喂着她。

是时皇太极入内,见玉儿靠在多尔衮怀里,有些愕然。

昏迷中的玉儿,汤药无法全喝进去,部分自嘴角淌了出来,多尔衮便拿来帕子仔细地为她擦拭,他动作极其温柔而心细,像是照顾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般。

沉璧见他眼神充满关爱,动作如此轻柔,不免停下喂汤药的动作,愣愣地看向他,可他却丝毫没有发觉她的注视。

皇太极轻咳了一声,多尔衮与沉璧听见,齐向他看去。

「大汗……」沉璧喊出声来。

「玉儿还好吗?」皇太极肃脸问道。

「方才太医号过脉,说昏迷是头部重创会出现之症状,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他看向多尔衮,「你什麽时候来的?」

「臣弟和太医差不多时间来的。」

「玉儿交给我就行,」皇太极的脸色不太对,意有所指地道:「你一个贝勒不该待在这儿,难得能够出来一趟,该好好地去骑马打猎才是。」说完,他从多尔衮怀里揽过玉儿,「沉璧,你继续喂药。」

沉璧看了多尔衮一眼,再看向皇太极,知他心下不悦,也未敢再多说些什麽,只好点头回道:「是。」

多尔衮亦觉皇太极不太高兴的情绪,便道:「那麽,臣弟先告退。」

「去吧。」

多尔衮退了几步,然後走出营帐。

◆◇◆◇◆

晌午,沉璧终於得以休息,便边打呵欠边走出玉儿的营帐。

多尔衮正在玉儿营帐外不远处,见沉璧出来,急忙上前迎向她。「你终於出来了,能休息了吗?」

「嗯,有其他宫婢来接手了。」

「那走,咱们用午膳去。」说着便偕她一同离开。

※※※

两人带了些乾粮,来到一望无垠的草原,正坐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吃东西。

沉璧吃完乾粮,看向多尔衮,见他好似很饿的样子,吃东西吃得津津有味。她拿来酒囊,里头装有羊奶,递给他。「喝口奶吧,可别噎着了。」

他点头接过,打开酒囊塞子,仰头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然後递给她。

她接过,亦喝了一口,再塞上塞子。「多尔衮……」

「怎麽了?」他问。

「你有没有发现,今儿一早大汗见你出现在玉主子帐中,脸色有些不太好?」

「我知道,所以我什麽也没多说就出去了。」

「既然这样,那麽你……,以後还是不要去玉主子的帐中好了。」

「为什麽?我关心她的伤势难道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她毕竟是大汗的西侧妃。」

「那又如何?我现在当她是挚友。」

她笑了,「你除了将主子当挚友外,其实你自己都没发觉,你对她仍有旧情。」

他看向她,忽而大笑起来。「你在吃醋吗?」

她认真地看向他,「不是的多尔衮,我并非吃醋,而是跟你说真的。你为从虎口救下主子时的奋不顾身,方才你帮我一块儿喂主子喝药时的眼神,为她擦嘴的动作,真真像是对待一个十足心仪的女孩儿。你知道吗?」

他没有说话,而是陷入深思。事实上往细里一想,她所说的话似乎正提醒着他,让他终於意识到,而知晓要检视自己的内在与言行。真正面对自己的内在以後,他自个儿其实是吓了一跳的,因为他不仅爱沉璧,似乎也仍爱着玉儿。

「你对玉主子旧情仍在,我是理解的。可这事儿只科尔沁部落的人、阿济格与多铎贝勒知晓,大汗从头彻尾都不晓得你与主子有旧情,你若不慎於大汗面前表露,总是不太好。同你说这个并非吃醋,而是要你注意点儿,虽对主子有所关心,还是要懂得分寸,尤其是在大汗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你都得谨言慎行,连一个眼神也得小心着。」

她的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细细想来,方才自己喂玉儿喝药的举动确是有些过了,如此难免会引来皇太极对自己的猜忌,日後应当多加小心才是。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她的话有些让自己拉不下脸来,於是脸色一沉,逞强地否认道:「你多想了,我对玉儿没有旧情。」

「表面上好像没有,但那种未被满足的情感会压抑到潜意识里。」

「什麽是『潜意识』,怎麽你说什麽我听也听不懂?」

「『潜意识』就是,内心深处被压抑,而自己却意识不到的欲望……。我想,我所说的事情你应该都了解,只是有时会被『潜意识』牵引,而不自觉地流露出对玉主子太多不合宜的关心,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儿。」

「沉璧,你说得过分了。」他板起脸来,严正地训斥了她一句。自两人成亲以来,他从未对她说过一句严厉的话语。

见他生气,她叹了口气,对他道:「多尔衮,你可知为什麽之前你欲先禀明大汗立我为侧福晋,我却不肯答应你的真正原因?」

他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她娓娓道来:「虽说小玉格格是我不愿成为你侧福晋的原因之一,可除了这之外还有其他,那就是,一旦成为侧福晋,有了位份就有地位,有了地位就不可能再有自由,没了自由就是痛苦的开始。我不想自己成为笼中鸟,做什麽事情都得照着身份跟规矩来,或是顾忌着某些人的想法。你明白吗,多尔衮?」

「你究竟想跟我说些什麽呢?」

「你和玉主子都是皇室成员,都有身份,不论她是你的『挚友』或『红粉知己』,皆不能是真正的挚友或红粉知己,因为她终究是大汗的西侧妃,是你的皇兄嫂。即便有旧情,也得保留。我想说的,就只有这个而已。」

听完她所说的话,他更是无语了。

她又道:「玉主子是很值得爱的女子,换作是我,我亦会对她念念不忘。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吴王夫差倾国以爱西施、纣王裂帛只为搏妲己一笑、李煜对逝后娥皇的爱感天动地。倾国美女以倾其国方式来爱,代价未免太高。多尔衮,你对主子旧情仍在,我不知道你究竟想以什麽样的方式来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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