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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两情长久不在朝暮
夜深了,汗宫中的夜宴已届曲终人散的时刻,此时多尔衮只能怆然地离开,悠悠地返回贝勒府邸。
待所乘之辇轿抵达府邸大门时,他於轿内赫闻外头有所动静。
一兵士竟瓮声瓮气地喝道:「立於大门者乃何人,可知此处是贝勒府邸,竟还胆敢站在这儿?」
多尔衮掀帘下轿,上前一瞧竟是沉璧,不禁心下大喜。「怎麽是你,沉璧?」
原本驱逐沉璧的兵士,见眼前的姑娘原是多尔衮所熟识,便退了下去。
沉璧被风刮得红扑扑的一张人见犹怜的脸儿微笑道:「宫里头人多,和你说话不方便,所以得玉主子同意之後,沉璧便出宫来到府邸门口等你了。」
「走!」他拉着她,开心地往府邸里头走去。
他偕她来到府邸书房前,对她道:「自与小玉儿大婚以後,我几乎都宿在了这儿,从不回新房里去睡。」
她柔婉的眼神看向他,心下很感欣悦。
此时小玉儿所安排的心腹府婢,见沉璧随多尔衮入府邸并来到书房,立刻迅即前去禀报。
「天冷,咱们进书房里头去。」多尔衮说。
她点头,亦步亦趋地尾随他进入书房。
进了书房,房内还是暗的。她偎在他身边,呢喃道:「咱们将烛火点亮了吧。」
他未接话,却拦腰一把揽过她的身子靠向自己,以热吻封缄住她柔輭双唇,以热切炽烈的行动,一解一腔积久再蛰伏不住满溢的相思。
被他的唇封住,她再不能动,亦无法思考,只能随着他的带领,一同沉溺……
※※※
缱绻过後,他侧躺於她身侧,已然睡着了,那分明的棱角,深刻的轮廓,高挺如鹰的鼻,还有那两道浓眉与深如潭水却紧闭的双眼,深深地印刻在她脑海深处,似再久也不会忘记。
她趴躺於他身旁,以手支颐,从他的浓眉、双眼、鹰鼻乃至朱唇,仔仔细细地瞧过了一遍,像看不厌腻似地凿刻於心版上。忽而她瞥见床上淌着他的长辫,索性握住他辫子的尾巴,拿起来顽皮地在他脸上爬搔。
他本未深寐,觉知脸上的搔痒是她促狭,便眼也不睁,一下就一把握住了她抓他小辫子的孅孅玉手。
他笑道:「精灵鬼,总这麽爱促狭我。」
她根本不怕,抓着他的小辫子继续爬搔他阳刚而棱角分明的脸庞。
他不信她不怕,开始呵她痒。
她的笑声如黄鹂鸟儿那般好听,呵呵呵柔柔地笑着。
他像攫小鸟儿似地攫住她,不再呵她痒,而是给了着着实实一个深情之吻。
吻後,他放开她,与她四目相交,暧暧情愫尽於四目之间不停地流转。
终於,他柔情似水地说道:「此去察哈尔月余,我想你,无时无刻。每当苦寒熬不下去时,你的信笺,便成了支撑我的最大力量。」
「我所写的信笺,你带在了身上?」
他点头,「是啊,贴放在我心口,它成了最贴近我心的一桩物件。」
「我也想你,多尔衮。」
「我知道。」他喃喃地念着:「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後,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瞧不尽镜里花容瘦……」战地的夜,他的心痴狂地默念她信笺上的诗句何止千百回。
见他将书信内容默背,记了下来,她十分感动,眼底闪着泪光,遂紧紧、紧紧地以双臂环揽住他的脖子。
他将脸贴近她肩窝处,笑道:「今晚在府邸里陪我,天亮了再回汗宫可好?」
她不舍,终究还是不得不婉拒。「不行,天亮了再回去,太引人注意了。」
他有点儿像是气自己的态势,「咱们已是夫妻了,竟还像偷情的样子。」
她不愿他如此懊丧难过,遂逗趣地说道:「不是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男人不都喜欢这样,可不是更剌激了?」
他举起右手作发誓状,「我多尔衮可不是,我爱你沉璧,我想与你朝朝暮暮。」
她倒怪起自己来,「都是我,坚持不让你禀明大汗咱俩的事儿。」
他摇头,「别这麽说,我这不是在怪你。我知道你想要自由,我说过,我能爱你最好的方式,就是给你你想要的自由。」
听了他所说的话,她拥抱他的力道更加深了。「多尔衮,此生此世沉璧何其有幸,能遇见你,这麽爱沉璧,亦这麽疼惜沉璧。」
「你可知道,疼惜你,是我的天经地义。」
※※※
两人穿好衣服,齐手拉着手一同来到书房外头。
北风兮萧萧,粗暴猖狂地袭卷而来。沉璧嘴里呵着口白气,一溜烟儿地飞跑了,问道:「咱们,真要去放天灯吗?」
「嗯,」他点头,「在战地时我心里便暗暗起誓,此战若能凯旋归来,定要和你去放天灯,以谢上苍眷佑。」
她亮着双幽幽灵动的眼睛,在夜里看去彷如指引方向的小小明灯,并不说话,似有些担心。
「别担心,」他读出了她的不安,「不会担搁太久时间的,待咱放完了天灯,我便送你回汗宫去。」
两人说话的同时,却未发现书房外的小跨院一隅,一个倩影正缓缓地趋近。
他将手里披着的另件披风,为她披上,动作温柔且亦深情地替她系上颈项间的红色带子。「天这麽冷,披件披风避寒吧。」
「谢谢你,多尔衮。」她说。
原来接近书房小跨院的人是小玉儿。小玉儿见两人亲昵状,心下满是妒火。
多尔衮将沉璧紧拥入怀中,「跟我还说什麽谢呢?要是你冻着了冷着了,染了风寒,那我可要心疼的呢。」
她笑,「好了,咱们走吧。」在他怀里,她抬眼凝视着他。
他朝她一笑,捏了她的鼻子一把,一手拿着两个早已备妥的纸糊天灯;另一只手则是紧握着她的玉手。逗趣道:「嗯,相公这厢有礼,娘子请罗。」
两人轻声笑语地边拉手边走出书房小跨院,一双俪影姗然地相偕离去。
见状骇愕至极的小玉儿獃愣在一旁,睁大眼睛,几乎说不出话来。
小玉儿心下凄楚哭吼道:「多尔衮,你温柔的眼神,解意的举动,亲昵的言语从不为我,竟是为了沈沉璧?天哪,沈沉璧呀沈沉璧,一个汉女宫婢,竟比西侧妃娘娘还要能捉住多尔衮的心?原来她才是最可怕最难以对付的情敌呀,怎麽我从前竟还想着要陷西侧妃娘娘於欺君之罪?」她暗恨沉璧,将与她势如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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