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二演取消的缘故,和米拉约了好久的下午茶聚会也因祸得福地终於能够兑现。
带着纬廉一起,非常会吃的三人一块来到了开幕不久名声就烧得火热的午茶吃到饱餐厅,准备大开杀戒吃个过瘾。
不出几分钟,纬廉跟米拉盛着满满的整盘食物回到位置上,却还不见棋娜回来。
「林棋娜人呢?」米拉顿时感到诧异。
「不知道耶,看到东西太多还在夹吧?」纬廉已经先开动了。
「夏娜平常有……这麽会吃吗?」米拉用视线在客群的人海里搜寻棋娜的身影,「才第一轮就夹这麽久?」
这时见着棋娜缓缓地端着两大盘的食物走回来,堆满了各种海鲜、肉类还有烧烤料理。
「妈呀小姐你是饿多久了?」米拉整个傻眼,「还是你只打算吃一轮而已?」不过想想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轮?说甚麽傻话?」棋娜拿起叉子,「当然是一直吃啊!」
「你平常没有这麽会吃啊?」身为好姊妹的米拉开始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暗暗的紧张着。
「你没听说过最後的晚餐那幅画吗?」
「啊?」
「反正该定的罪早就都定了那找到机会就吃好一点不是?」等等,这甚麽歪理?
「谁定你罪了?」这会儿是因为同为阳刚性格之人所以被纬廉听出她话中有话了吗?
「呃……」果然被问到了吗?
气氛好像突然凝结了一样。
「我说亲爱的……」这样对米拉开口,棋娜是要说什麽吗?「你觉得我能够忘记阿杰那个王八蛋,喜欢上另一个人的话,是好事吗?」此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神好沉好沉。
「废话,」米拉的满嘴食物腮帮子鼓鼓的,「那个烂人早忘了早好啊!」
「有新对象了?」米拉接着说,好像有那麽一点不以为意。
「可是,我很怕我真的是被诅咒的那一个。」过了一会,棋娜只整理出了这句话。
米拉好像会了意,把食物咽了下去後抬头看着棋娜。
「真的要诅咒你的话,大概不会让你选择喔?」
棋娜没有回答,好像陷入了沉思。
米拉说,是你的就会是你的、上天只是想把最好的留到最後;但这种话要棋娜怎麽再去相信?到底最好的在哪?她遇的到吗?
或是说,张煜这家伙,够好吗?但……自己配得上吗?
「是个怎样的人呢?」或许引导棋娜想想自己为甚麽喜欢上了对方能有些帮助……吧?
「就跟我搭挡奇幻旅程的那个大煜,」棋娜思索着要怎麽陈述。
缓缓地说着给米拉听,棋娜描述了从那场尴尬的干部聚会、张煜邀请自己搭档主演开始,一切都不知道怎麽发生的,甚至连、自己怎麽承认喜欢上他了这件事,都是个意外。
但那种细心的感觉,棋娜没有办法忘掉;不能说呵护、那不是,但就是一种,居然会有人停下来关心我这样的人……。还有那种观察力,他平常对其他女生好像没有这麽贴心啊?
「其实听起来,他对你有种独特的信任。」米拉打断了棋娜的故事,「只有你有。」
「可是那他为何不留下来陪我?之前私下想约他也……约不出来?」
「过去。」米拉端起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杯啜了一口。
「啊?」
「总觉得他是个跟我有那麽一点相像的人,在隐藏着自己的所有事情。」她的眼神突然灰了下来,「亲爱的、我是谁?」
「米拉啊,不然呢?」棋娜对这突兀的问题感到诧异。
「不,我是说……我的本名。」
棋娜好像突然会意了些甚麽似的。
米拉这个绰号,虽然是她自己从影集的脚色里看到、命名的,但叫她米拉成习惯的原因都归咎於……她其实不想面对她自己的本名、也不喜欢别人叫她本名。
「范谊娴。」但做姊妹淘这麽多年了,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你懂我要说甚麽了吧?」
棋娜没有出声地点点头。
因为爸爸管教过度严格的关系,米拉总是偷偷地使用昵称的帐号在网路上活动;一开始只是为了防止老爸疯狂搜索,却演变成了只要有人问起本名,就会想起和老爸的争执、不愉快,爸爸曾经为了阻止她和同学出门、是如何拿藤条打骂的。
於是她化名为米拉,再也不希望有人提醒自己,她是范家那个好像被生下来却不被疼爱的女儿。
米拉是这样的意思吧,棋娜心想。
或许在大煜的心中,真的有一道还在汩汩流着鲜血的伤痕、让他不想正视所谓的爱情;或许我们都一样,都受过很种很重的伤,然後我们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对方的眼里……
但是我还在想着行动,而他也许没有;或许我是该继续当那个太阳神般的女超人,温暖他……吗?
在棋娜的心中好像有甚麽样一股不可言喻的力量又渐渐集结地起来,但她说不出口。
「你觉得我应该要说出口吗?」还是问问米拉的意见吧。
「其实,你自己想清楚就好。这次我不发表意见。」向来总是对棋娜要去跟哪位男孩告白这种事抱持反对意见的米拉,这次竟然只是微笑着没有反弹呢。
棋娜的心理盘旋着好多问号。
如果现在不说出口,大家去实习一年之後,我们两个之间又会变成甚麽样子?而要我就此放弃,好像已经不可能了?只是如果告白了……会不会又重蹈覆辙,活像个苍天的玩具一样?
「我知道了。」顶着漠然的眼神,她的嘴角浅浅的上扬。
回到了租屋处,棋娜从衣柜里翻出了表演时穿的那套衣服;五分短裤、层次感的白色长板上衣还有缤纷的短筒袜。是女孩的服装,却略带点中性的率性气息。
或许在大煜的心中,我这样的女孩子给他某种程度上的震撼,是吗?棋娜回想起张煜身边常常出现的女同学,都是那样子全身散发出甜甜的气息,就连赖杰良那混帐……都是喜欢这样的女生,看那青森说多甜美可爱动人都不为过。曾经自己也想成为那样的女生,却怎麽就是百般被嫌弃?
而张煜对自己的不一样,着实让也震撼了棋娜。
那样的默契,不是跟每个人都有的……吧。
棋娜转头望了望墙上的月历。
最後一场公演剩下三周了;在下戏後马上就要回家拿行李、要和家人出国旅行、是实习前的最後一次自由飞翔。
「说出来吧。」棋娜暗自在心里淡淡的说了一句,「或许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
如果说最後都是一样的结局,那不去行动也没有冒险来的精采;而或许垂死挣扎,还能找到一线生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