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这样。」我将事情发生的经过全数讲给了昨天下午被我临时约出来的夏安。
「呃……所以为什麽儒儒很伤心?」他疑惑的看向我,我有股冲动,想打他的冲动。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麽吗?」我从背包里拿出相机,将头顶上的云拍了下来,藉以沉淀我的心情。
「咳、咳……」他突然地咳嗽,让我吓了一跳。
我看向他,他也正好看向了我,他用眼神示意我不要担心,「可以说懂吧。咳……」
「简单来说,就是他被拒绝了。」我将相机垂挂於胸前,修长的指,玩弄着额前的发。
见他一副恍然大悟般的样子,让我真的很想打他。
「欸,我想吃冰。」我低着头,看着鞋尖。
「嗯。」他正在滑着手机,语气有些敷衍。
「我知道附近有间网评超棒的冰菓室,要去吗?」我举起相机,将一旁的绿意给拍了下来。
「嗯。」他依旧敷衍。
「请我吃?」突然觉得这对话有点白痴。
「不要。」他瞬间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我。
「噗哧……」我笑了,毫不留情的笑了,「要去吗?」
「走啊。」他从我们休憩的长椅站起,伸了个懒腰。
「走!直走!」我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语气雀跃
「嗯。」他拉过我的手,轻轻的握住。
我看向他,他的耳垂是红的。
或许在我们之间,有着一种情愫产生着,但当我发觉时,时机已晚,但那也已经是以後的事情了。
「到了。」过了一会,他带着我,不,应该说是我带着他走到了那间冰菓室。
「哇,真是古色古香呢。」他看着店内的装潢,感叹道。
「是啊,虽然看起来很古早,但餐点却不错喔。」我拿起一旁的菜单,指着上面的几张样品图说,「你看,非常的美丽吧。」
「真的欸。」他认同。
过了一会,我两所点的餐点也陆续的送上桌了。
他所点的是巧可力奶昔,上面的奶泡非常的完美,上方还缀有五颜六色的巧克力米,看起来就非常的甜啊!
我所点的则是抹茶冰沙,至於它的样子嘛……因为太过於的美丽,就不太描述了。
「呜哇~真棒啊。」他拿着手机打算发到Line上。
我曾经问他为什麽不常用脸书,他只是用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因为变态。」
直到现在我还是搞不太懂什麽意思。
「我也要拍,我要跟它们合照。」我有些幼稚的对着他说,也不等待他的答覆就直接将那两个已空的容器摆到自己的身旁,比了一个YA的手势。
「噗哧……好喔。」听见喀嚓一声的快门声後,我抢过他的手机看。
发现,只有拍到我上半身的一点点跟那两个空的杯子和碗。
这是技术好坏的问题,亦或是他故意的?
「我给你两个选择。」我将他的手机摆在我的身旁。
「嗯哼?」他的眼神透露出了些许的惊慌。
「第一个,叫我美女跟我道歉、第二个,叫我美女跟我道歉,请择一说出。」我摆出一个最善良的笑容面对他。
「美女,对不起。」他垂下头,怯怯的说。
「不错不错,很乖。」你们一定觉得我逼他讲这种自恋的话很坏,但之後的他比我更坏。
「汪!」他学着小狗装着可爱,我无言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美女,赐给我食物吧。」这句话,明显的是要我请他吧?
「拒绝。」
「唔……拜托~」他继续使用无辜攻势。
「不要,你走开。」
「喔……」他垂下了头,有些伤心的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他一给温暖且富有鼓励的笑容。
他也回给了我一个无奈的笑。
「啊……」我停住了脚步。
是他……那个男的。
他似乎也看见了我,走了过来跟我打招呼。
「嗨,你……还好吗?」我轻点了下头。
我并不打算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所以我带着夏安快速的走了过去。
但他却拉住了我另一只手,我只好停住脚步,「你要干嘛?」我有些不耐烦的问他。
「我们没有可能了吗?」他的语气中透露着绝望。
听见这句话,我莞尔,「是啊,从你劈腿那次就没有任何可能性了。」
夏安捏了捏我的手掌,给予安慰与勇气。
「妈的,我说过是误会了。」他口气不是很好的低吼着。
我有些愣住了,他除了在被我撞见与那女的在床上对我吼过一次之外,其他时候对我都是温柔的。
「乖。」夏安拍了拍我的头顶,并带着我快步离去。
「该死!」身後的他,仍旧在咒骂着。
我的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缓缓的、缓缓的滴落。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泪终於止住。
「夏安。」我拉住他的袖子,语气有些无助。
「嗯?怎麽啦?」他停下脚步,温柔的问着我。
「可以不要对社长说吗?」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
我有些害怕,害怕社长知道;
害怕社长关爱的眼神;
我怕……
我怕自己又会再度的做出傻事。
「嗯。」他怕了拍我的头,半蹲下来视线与我平视着,「我答应你。」
「谢谢。」我吸了一下鼻子,视线模糊着我的焦点。
眼前的夏安,似乎变成了当时的那个头发短短的社长。
我揉了揉双眼,对於自己的幻想感到有些好笑。
☀☀☀
当晚回到家,我做了一个梦,一个不太好的梦。
里面的我,是去年的我。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的事情。
他与她躺在那里,我就这样怔怔地站在他宿舍房间的门口,等着他给我解释。
「小沁……抱歉。」他开了口,语气懊恼的说着。
「事实就是这样,请你跟他分手。」床上的女子,缓缓地道出这句话。
我的泪,顺着颊滴落。
为什麽?为什麽?
我不断的问自己,自己认定的“好朋友”既然跟自己的男朋友上了床还能要求我这个正宫跟他分手?
我有点想吐。
因此我夺门而出,奔向一旁的洗手台,将胃里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
「呕……」我拿出手帕擦拭着嘴边以及唇上的残留物。
这时,她出现了。
她留着一头俏丽的短发,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就算戴着一个厚重黑框眼镜,也无法抵挡住她的魅力。
「哇……你还好吗?」她向我这个陌生人搭了话。
「嗯……还好。」我洗了手,视线与她平视。
她似乎是二年级的,从领结的颜色看得出来。
虽然她的制服还没有换下,但却没有应有的汗臭,反而是一股好闻且舒服的味道。
我很喜欢这个味道,不知道为什麽,就是很喜欢。
「啊,我的房间在楼上,要去整理一下吗?」她指了指上面。
我想了一会,虽然知道不能够跟别人乱走,但心里就是有一个冲动想跟着她。
「谢谢你。」
这是一个整齐的房间,从她的客厅可以看得出来。
「好了,请进吧。」她拉开那门,等着我入内。
「谢谢。」我微微的点了个头,以示感谢。
「话说,你这样进来,没问题吧?」她的口气隐含着满满的快要溢出的担心。
「这句应该是我要问的吧。你让我进来,没问题吧?」我相信她的人品,所以我没有犹豫,直接爽快的说好。
「哎呀哎呀,当然没问题啊。」她摆了摆手,明显的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好的。所以你有话要跟我说?」我的星眸半眯起,等待她的答案。
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其实话语却一针见血,通常能够带给对方一个极大的打击。
虽然通常效果不是很显着。
「喝!被你发现啦。」她有些夸张的张大嘴巴。
「是的,被我发现了。」
「是这样的。」她拿出一张纸。
标题是入社申请单。
社团?摄影?
「拜托你!加入吧!」她将头靠在桌缘上,似乎是个请求的动作。
「为什麽?我需要原因。」
「因为……人不够,需要废社……但是我跟其他的人都很喜欢摄影,所以我去问了很多人,发现只有你是尚未加入社团的。」
也是啦,就连我的好友——林浅西,就我的认知里,她是一个最懒的女人。
但她最少也加入了一个什麽……放学读书社哦?这根本就是回家社嘛!
但有加入总比没加入强嘛。
「好,我答应你。但记住,我不是同情你,而是我对摄影刚刚好有那麽一点的兴趣罢了。」我起身,走到门口,回过头对她说。
「嗯,那明天社团大楼门口喔!我送你到宿舍?」她也跟着我站直了身子。
「不用。」我摆了摆手,留下了潇洒的背影。
「好吧。」她的语调中带着点无奈。
我没有想过,我居然会因为这样而加入了一个社团,还认识了一位似乎对摄影很有兴趣的学姐。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吧,我想。
只不过……不是摄影社,而是摄影同好会啊。
如果要跨越同好会进阶到社团的话,还要再入社一个人。
而那个人,刚好就是我。
我是否跳进了一个陷阱或是进入了天堂,我不知道。
我现在,只想跟着自己的心前进。
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不在意任何人的心情、不要在意……
「呜……到底是为什麽……」我无助的蹲了下去。
此刻的我,好像泪水的开关被打开了一样。
泪、不停的滑落。
直到林浅西来找我之前,我都蹲在原地,等待心情的平复。
被她知道这件事之後,她抱着我,嘴里默默念着,「死渣渣。」,我听见的时候笑了,但感觉到了肩上的湿润後,我回抱住她。
到底是谁在安慰谁啊?
嘛、反正都这样了。
「不要哭了,我都没什麽哭了,你还哭。」我拍着她的背,要她放心,「你不知道吗?眼泪是珍珠,越哭越像猪。」
「什、什麽像、像猪啦!」她猛地抬起头来,抽抽噎噎的说着,「方、方沁慈你才是猪!」说完她拿起一旁的枕头,往我这里狠狠的丢了过来。
「好、好,我是猪,而你是猪的朋友,二号猪。」我接到了枕头,回丢。
我的梦到了那里就停了。
是的,我醒来了。
之前的我,做完这个梦,总是哭着醒来。
然而今天却不一样了。
或许有某些事情正在改变着吧?
我很开心,因为我终於释怀了。
「小沁,起床了哦。今天九点要到学校参加开学典礼。」
欸?浅西的声音?
啊,对了,今天要上学,而她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你做春梦喔?笑得那麽开心。」她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来,看见我的脸还一脸嫌恶的样子。
「林浅西,你才做春梦啦,你的脖子右侧还有草莓呢!」说完,我看见她立刻遮住了脖子处,脸红的跟螃蟹一样。
「呦!艳福不浅喔。」我一脸坏笑,默默的将手机开启录音模式。
「你才艳福不浅!我、我只是刚好遇到而已。」她别扭的站在门口,似乎出去也不是、进来也不是。
「哼哼、出去跟小王打混,你把我这个女朋友放在哪里啊你!」我单手撑在床上,装成了病美女的模样。
岂料,浅西居然这样回我,「你怎麽知道他姓王!?」
「呃……这个……我说小王只是开玩笑的罢了,他姓王哦?」我有些尴尬的搔了搔脸颊。
「没有!没有人姓王!更没有什麽草莓!我先去学校了,再见!」说完,她夺门而出。
我将录音关闭,将那一份声音档传到了浅西的Line,并将原档案删除。
我真坏啊!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