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可能打碎这一切的,可是……(上)
我看见了言与末正轻轻摸着严予未的头。
我一直希望他能对我这麽做。
然而现在的我完全没有闲工夫吃醋。
早在严予未露出那样的错愕时,我就有底了,所以才会举手举得那麽迅速。
但我没想到他也会。
是为了严予未?还是为了我?
他看穿了这一切。
不愧是我心上心中心底的那个人。
我愈走愈快,到最後变成用跑的,从走廊看见那家伙正坐在讲桌前一面念书一面管秩序,还不时左右张望。
「喂,风纪!出来一下!」也不顾台下一片死寂,我在外头朝他大喊。
他也二话不说,三步并两步的从教室里跑了出来。
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我也有话要对他说。
「跟我过来。」扯着他的衣袖,我带他离开了这栋大楼。
※※※
「是你对不对?在严予未的铅笔盒里放那张字条的。」我停在教学大楼的後方,往上就是音乐教室三。我竖起眉,紧迫盯人的质问。
他点点头,丝毫没有半点要遮掩的意思。「是啊,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讨厌她,怎麽样?现在整个班都晓得严予未过去曾做了那样的事情哦。」反而看起来非常得意,彷佛自己是正义使者一般。
我有种想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
这家伙是严予未的国中同班同学,两人似乎从未有过交集。但他曾经和我说过他国中时有几次都看见她的铅笔盒里有奇怪的小纸条,後来他才明白上头写的根本全是考试范围内的公式。
那时我只是敷衍的应了声哦,对此完全不感兴趣,言与末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改变任何对她的看法。
我直到方才才真正了解他说出那些话的用意。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喜欢予未。」咬着下唇,我反驳。
「虽然你不愿意承认,但我的观察力比谁都强,我知道陈可凡你每次在和她说话时都有一种敌意,其实你很讨厌她对不对?」不论是表情还是说话的口气都十分笃定,觉得自己说的话绝对不错。
原来都被他看在眼里。
但,我真的不讨厌严予未。
也许看起来是那样,实际上却是一种五味杂陈的不和谐感。
对她那畏畏缩缩又犹豫不决的态度很感冒,可是我相信她。
她很胆小,又带了点滥好人的个性,像那样的人不会说谎,也不能说谎。
「倘若真是那样,我就不会举手说是我做的了,你知道吗?」
「那、那只是你一时太惊慌了对吧?班上的人都晓得绝不会是陈可凡做的,再说严予未还有言与末会……」
「你有没有想过做出判断的并不是同学,而是老师?我啊,可是替你背了黑锅哦。」
「……不会这样的!言与末、言与末不也举手了吗?」他真的很糟糕。
一提到言与末,我不自觉瞪大双眼,咬紧下唇,不带任何同理心的瞪着他。
「你到底居心何在啊!」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呀。」
「我知道啦!」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直到他脱口而出的那一刻。
我们之间的相处一直都很普通,我也不记得自己曾对他表露出甚麽好感过。
为甚麽每个人都这样啦。
让我必须装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将话给说明白。
「就算你这麽做,我也不会对你有好感。」
「为甚麽你能答得那麽果断?」
吼唷。
「因为我喜欢的是——」
「陈可凡。」
!
不会错的,这个声音。
我和那家伙同时转过头,果然没错。
这是他头一次叫出我的全名。
「言与末?你怎麽会在这里?」那人一脸不可置信,不明白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这还用问吗?因为他是言与末嘛。
「风纪,班上的秩序有些诡异,要不要去看看?」似乎对於自己出现的时间点一点不和谐感也没有,耸耸肩,一贯的稀松平常。「不然我怕我会用自动铅笔做出一些脱序的行为。」
多数的人对言与末是抱着惧怕所以敬而远之的态度,深怕他一个不小心就会对自己不利。
但我知道他是不会伤害别人的,从来都不会是他。
关於言与末,我对他的执念比谁都要深。
我们的初次相遇是在国一开学那日的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