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净,你为什麽想当宫廷乐师?"
我想把世间最美妙的音律透过自己的双手传颂给世人。
"很多音律……是无法完整表达出来的,你知道吗?"
师父,我该怎麽做才能将音乐完整表达出来?
"……净,心才是最重要的。"
心?
忽然,东方净感觉身子一冷,他哆嗦的惊醒看着阴暗的四周,除了几根火把微微打亮环境,眼前还站着三名身形壮硕的男子,而最远处站着一名穿着华丽衣装的男子,一脸嫌恶的看着自己。
「犯人元平靖,你可知罪!」带头的壮硕男子大喝道。
「皇上乱信奸臣谣言……将功臣护国将军诛连九族……试问平靖何罪之有!」东方净鄙视的看着眼前众人,身穿华服的男子拔出腰间的剑一个箭步上前抵在东方净的喉头处。
「我相信大人应该不会介意犯人少了一只手或一只脚的。」男子邪笑的瞪着东方净,他眯眼细看来者正是当时在茶馆带头的家伙—古全良。
「滥杀无辜……你们不得好死!」东方净啐了他一脸口水,古全良抹去脸上的口水愤怒高举长剑,要断了眼前犯人的手脚。
突然四周的火把全灭了,漆黑的空间传来众人的咒骂声,东方净感觉到自己手脚的束缚解开了,他小心翼翼的感应着四周,下一秒有人抓着他的臂膀带他离开漆黑的空间。
转眼间两人冲出了牢房,东方净眯着双眼努力习惯外头强烈的光照,他看到一名身穿黑色装束的男子,用黑色面罩遮住口鼻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男子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
黑衣男子走到牢房入口旁的一处草丛,里头除了躺着两名官兵还有一包深蓝色包袱,他捡起包袱丢向东方净,他一头雾水看着男子:「你……是严乐爷的人?」
男子沉默不语掏出腰际的匕首放在包袱上,他背对着东方净平淡道:「快逃吧,他们等等就会出来找人了,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替元平靖这个犯人扛下罪名。」
「少……少将军,是你吗?」他听到黑衣男子的声音心里有些惊讶,他来这做什麽?
「我不再是那位少将军了,请不要如此称呼我。」黑衣男子摘下面罩露出那张俊美的面容,他神情严肃的看着东方净。
「果然是你……元…不,应该叫你王靖。」
王靖沉默的戴上面罩,劫狱此举除了承诺,也是为了避免殃及无辜,他无法坐视他人为了元平靖而死。
东方净伸手拉住他的手,皱眉骂道:「你怎麽不继续当你的青远镖局少当家,跑来救我做什麽!」
「我答应"她"……救出你让你们远走高飞,过着属於二人的生活。」
「你是说荷儿吗?」
「是……」
「你还不懂吗?她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你啊!」东方净心痛的说出这句话,虽然自己也喜欢上简荷,但他不夺人所好,也不想当棒打鸳鸯的刽子手。
这时,牢房入口传来一阵骚动,王靖咬牙拉着东方净跳上屋檐,两人窝在暗处等候时机逃出去。
东方净小声继续接着说:「她朝思暮想的一直都是你……我无法取代你在她心中的地位。」
「你在胡说八道什麽……」
「是真的,她提起你的名字时,那个神情是多麽的耀眼明亮,彷佛是她的骄傲……她要离开时,都不忘你的感受要我别告诉你她去哪,她为了成全你,如今你给了她什麽?」
「你娶了刘娟为妻,那荷儿算什麽?她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麽?只是单纯的妹妹吗?」东方净皱眉道,简荷的脆弱全暴露在音色上,满满的思念之情———
王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足,是啊———他在做什麽?明明知道简荷的抵抗是对自己的信任破裂而起的,她其实是想靠近自己,是他推开了她,赤裸裸的爱在自己面前,却被自己的执着蒙蔽了双眼。
「啊!荷儿怎麽跑来这!」
东方净的惊呼声拉回了王靖的注意力,他低头看到简荷和两个丫鬟穿着装束准备闯入牢房,而门口的一群官兵将她们困住。
「啧!那个笨蛋!」王靖抽出腰际的剑一跃而下,刚好跳进包围圈里,他剑法流利的画过每一个官兵的手腕,一阵哀嚎声看着官兵满地打滚,他牵住简荷的手喝道:「你来干什麽!」
「东方公子呢!」简荷激动的拉住他追问,王靖愣了一下随後指着屋顶:「他躲在屋顶上,放心吧……」
「那我们快走吧!」简荷抬头就看到东方净躲在屋檐上苦笑看着自己,她放心道。
王靖拉着三个姑娘轻松跃上屋檐,只见简荷担心的抱住东方净,语带哽咽道:「东方公子……你没事太好了!」
「荷儿,多亏你的靖哥哥我才没事啊。」东方净看了一眼王靖道,刻意替王靖争取了机会。
「靖……靖哥哥。」简荷眼角泛泪的看向王靖,娇小的身影奔向他,王靖抱住了她的身体,思念的花香伴随着情感让他不能自我,他紧紧的抱住简荷温柔道:「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简荷听到这句话脸红的靠在他的怀里,忽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锁链的声响,王靖也发现了声音他立马回头就看到古全良甩着链子站在屋檐另一端上,锁链速度极快的直袭王靖,简荷急忙推开王靖,锁链无情的綑住了简荷纤细的颈子。
古全良利用巧劲把简荷用力抽回身旁,纤细的身子用力在屋檐上拖行了一段路回到古全良身旁,简荷伤势尚未痊癒立刻吐了一口血嘴角缓缓流下血丝,让在场四人惊呼出声。
「荷儿!……该死!你快放了她!她是无辜的!」王靖咬牙愤怒道,古全良收紧锁链只见简荷呼吸困难的挣扎着,王靖拔出剑直奔古全良,打算速战速决救出简荷。
古全良把简荷挡在面前,完全不给王靖攻击的机会,王靖看着简荷神情开始恍惚,他恨自己无法保护她放下手中的剑,他高举两手冷言道:「你要的是我元平靖的人头,此事与她无关,快放了她。」
「我怎麽可能放过你们所有人,今天你们谁也别想逃!」古全良拔出腰间的剑贯穿了简荷的胸膛,简荷一脸惨白的呆看所有人,胸口的刺痛感让她旧伤复发,她吐出瘀血皱眉的望向王靖:「靖…哥哥………」
两名丫鬟顿时尖叫的抱头,东方净一时傻眼无法接受,王靖双眼呆滞的看着仍被锁链綑住的简荷,那张毫无血色的俏颜宛如一根刺深深插入他的心窝。
古全良松开锁链,看着纤细的人儿如枯萎的花朵般凋零,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声息。
王靖慢慢跪下抱起那娇弱的身躯,她脸色死灰的闭上双眼,胸口的血依然不停冒出来,王靖摘下面罩堵住了胸口的伤,他紧贴着简荷柔嫩的脸颊喃喃自语:「别睡了…快醒来……我的荷儿……」
古全良看到王靖脱序的行为不屑的讥笑着:「身为人犯没资格拥有这些!」他举起脚准备踢开二人,这时背後传来破风声,古全良感觉自己背後有刺痛感,他摸向背後发觉有一把匕首深深嵌入背部。
古全良讶异的转头,看到刘娟站在另一处的屋檐上瞄准自己,下一秒他的胸口又多了一把匕首,古全良吐了一口血从屋顶上摔至地面,顿时没了气息。
王靖一脸茫然的看着逐渐靠近的刘娟,他喃喃自语:「刘娟……刘娟……」
刘娟缓缓抱起了简荷转身准备离去,王靖瞠目道:「你要干什麽?」
刘娟不语的施展轻功离去,王靖急忙尾随在後,东方净想跟上去却伤势严重喘息的跪在地上,看着消失的人影他喃喃道:「荷儿……你千万别出事………」语毕,两眼一黑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