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澄和凌轩瞪大双眼看着纸上的「等」字,满脸疑惑。
「如何,纸上写了什麽,可有打倒我的方法?」雷陆问。
「小澄,怎麽办?这是什麽意思?」凌轩焦急地问。
面对两人的问题,君澄无言以对,他也想知道这个「等」,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我不知道。」君澄说。
「什麽?你不知道?那我们怎麽办?」看见君澄毫无头绪的样子,凌轩此刻更加焦急。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这个你们的这个救命锦囊没有用啊,那就别罗嗦了,君澄,拔剑吧!」雷陆说。
「等等,再给我点时间。」君澄只是死盯着锦囊,连看都不看雷陆一眼。
「没想到皓玄剑竟然如此婆妈。」雷陆不耐地说着。「无所谓,此处满城强弓手,料你插翅也难飞,老子就再等你半刻!」
君澄知道宗主一定有什麽巧妙的设计,却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拿起锦囊,他细细观察,想起拆开锦囊时,白纸外用细草绳系着。
「等、白纸、草绳、等、纸、草....」君澄喃喃自语。
「小澄,你一个人在说些什麽,我怎麽都听不懂?」凌轩问道。
君澄没有理会凌轩,而是持续思考着,突然他灵机一动,端详起手上的细草绳,顿时之间,恍然大悟。
「草绳,是草绳!」
「什麽草绳?」
「宗主用来系纸的草绳,凌大哥,你行医多年,肯定知道这是什麽草。」君澄将草绳递给凌轩。
「这是蔺草啊,有什麽不对劲吗?」
「没错,是蔺草,这样我便知道宗主要我们等谁了。」
「谁?」
「当然是我了!」
此时天外一人潇洒飞来,只见他将着陆於城墙之际,脚尖轻点弓箭手头顶,便再次腾飞於空,最後落在凌轩与君澄面前。
「好轻功!」雷陆赞赏。
「这位是?」凌轩看着君澄,急忙问道。
「参见少阁主!」君澄单膝跪地。
「起来吧,君澄,好久不见啦!」来人一派轻松的说着。
「少阁主?莫非你是,琅琊阁主,蔺晨?」凌轩问。
「凌大夫看到了蔺草还不明白吗?看来君澄比你还聪明呢。」
「你怎麽会来这里?」
「琅琊山可是我的地界,想在我这杀人,当然得看我同不同意。」蔺晨摇起手中扇子,从容说着。
此时雷陆走近三人,君澄欲拔剑防卫,蔺晨眼神示意不必。
「你说是吧,雷老六。」蔺晨此时转身看着雷陆。
「千里传音加上如此绝妙轻功,阁下是哪路高手?」
「近年听闻雷杀门门主为了拓展声威,派雷老六遍寻高手切磋,战无不胜,只是苍红刀行迹神秘,才未进琅琊高手榜,今日有幸一见,又有皓玄剑在场,看来是能大饱眼福了。」
「阁下对我如此了解,又对雷杀门之事了如指掌,想必非等闲之辈,我猜,你是琅琊阁的人吧。」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场好戏可以看。」
「哦?什麽好戏?」
「苍红刀雷陆与皓玄剑君澄之战,难道称不上一出好戏吗?」
「哈哈哈哈哈,你不说我倒给忘了,好,老子料理完君澄小子再来和你打!」
「行啊,那也得等你打赢再说。」蔺晨走向君澄,神情自若。「你放心,凌大夫我来照看,我知你有非战不可的理由,否则你大可带着凌大夫逃跑,我没说错吧。」
「那就谢谢少阁主了,当我知晓眼前之人就是雷陆时,我真的没办法这麽逃走...」君澄心怀感激地说道。「我可是答应过要替他报仇的,苦练三年,总算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我明白,去吧,赢不了别说我教过你!」
「那就麻烦少阁主了。」君澄抱拳表示谢意。
「小澄。」凌轩此时叫住君澄。
「凌大哥放心,我会胜的。」君澄平静地说着。
「嗯。」凌轩凝视着君澄,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说起。
君澄说完便朝雷陆走去,背影决绝。
「蔺少阁主,你方才说小澄有非战不可的理由,究竟是什麽?」凌轩问。
「还不就是雷陆杀了他最好的朋友,君澄是个情感强烈的人,自然会执念於报仇了。」蔺晨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
「好了,决战要开始了,可别让我错过这好戏。」
「蔺少阁主,依你看,小澄会胜吗?」
「你怎麽这麽多问题,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吗?」蔺晨嘴上虽这麽说,可心里却很忐忑,因为他也无法断定,这场决斗,究竟谁会获得最後的胜利。
对比二人的焦躁与不安,彼端的君澄与雷陆,倒是对立不动,而这份寂静凝结於空中,形成一股肃杀之气。
震耳欲聋的沉默,令人难以呼吸。
「答。」突然一滴雨水,落地。
「滴答。」又有一滴雨水加入战局。
「淅沥淅沥淅沥。」雨势逐渐变大。
「哗啦啦啦啦。」细细雨丝在转瞬间化作倾盆大雨。
而君澄与雷陆二人,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声色。
「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宣告这场对决,正式展开。
惊雷起,僵局破,率先出招的是君澄,他左手持白剑向雷陆奔去,剑未至,一点寒芒先到,雷陆挥刀击开,同时左手红刀横劈,这刀来得又急又快,君澄见刀势凶险,退无可退,只得挥剑还击,当一声,两人同时向後跳开。
只是一瞬间,双方已经展开数次攻防。
「看来君澄和雷老六,实力很接近啊。」蔺晨说道。
话音刚落,雷陆便发起了攻势,他高高跳起,双刀朝下直劈,君澄向後踏步,侧身闪过,同时右手黑剑由下挑起,直取雷陆咽喉,但雷陆早有防备,将君澄的长剑挡在喉前三寸,此刻无声,霎那间,刀光剑影又起。
只见两人化解彼此攻势之际不断出招,却也没有伤到对方分毫,就当双方交手近百招时,雷陆冷笑,发现了君澄的破绽,左腿如鞭往君澄侧腰踢去。
一声闷响,君澄横飞出去,他在空中使劲一转,落地。
「嘿,雷老六,你这腿可真够力的。」
「哼,你这剑也砍得不差,这招是飞燕舍身吧,不错啊,啧...」
雷陆踉跄,左腿血流如注,原来刚才的破绽是君澄故意显露,为的就是引雷陆出这一腿。
当一声,君澄用剑刺地,撑住身体,吐了一大口血,可见这招舍身技也让他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我要上了。」君澄抹去嘴角鲜血,疾奔而出。
「来吧。」雷陆双刀交错,摆起防御架式。
君澄双剑齐出如龙,两手疾舞如风,化为一黑一白两道光圆,剑势奇快无比,雷陆左格右挡,不断卸去攻击,却也增添不少伤口。
正当凌轩以为君澄取得上风之时,雷陆大喝一声,将握柄相连,红蓝双刀合璧,成为上下两端皆能攻击的大刀。
「怪不得你一把刀的刀柄特别长,原来还能合二为一。」君澄望着长刀,却是笑了。
「能让我出这招的人,你是第二个,第一个,十年前已死於此刀之下。」雷陆冷冷说着。
接着雷陆转动起手上合一的大刀,速度慢慢变快,最终形成一股风暴,他逼近君澄,刀势狂猛,君澄虽屡次闪过,却是节节败退。
「想不到雷陆还留有这一手,看来百招内,便能分出胜负。」蔺晨淡淡地说着。
「小澄,会胜吧?」凌轩此次语气比起先前,更加焦急许多。
「看他的造化罗。」蔺晨答道。
面对这红蓝相间的暴风,君澄只能不断退守,虽然身上的口子越来越多,但他仍继续奋战,因为他明白如此猛烈的攻势需要大量的体力,雷陆受了伤,迟早会出现破绽,他只要能撑到那个时候,就有机会取得胜利。
「啊啊啊啊啊!」雷陆的攻势毫无减缓,随着大喊,刀势竟更加凶猛,因为他知道,若百招内不能取胜,他的死期便不远了。
第二十七招,雷陆一划,割伤了君澄的右脸。
第五十招,雷陆一劈,君澄闪避不及,被砍中了左臂。
第七十八招,雷陆一砍,君澄用剑卸劲,仍被削去腰间一大块肉。
可君澄依旧没有放弃,直到了九十六招,雷陆的刀终於变慢了。
「呼。」君澄吐了一口气,将右手黑剑往空中一抛,雷陆虽感到迟疑,却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长刀由上往下猛力一砍,失去了兵器的君澄,竟然徒手接住刀刃。
「喝!」雷陆将力量发挥至极致,猛烈地向下一压,刷一声,君澄右手应声而断,鲜血直喷天际。
「要小心,飞走的那只燕子。」君澄与蔺晨异口同声地说。
雷陆放下长刀,却看见君澄在笑。
「你笑什麽?」
「我笑,是因为我赢了。」
「你赢了?」
「看看你的胸口吧。」
雷陆低头一看,只看见君澄的黑剑剑尖自心间穿出。
「好小子...这招...叫什麽...」雷陆不断吐出鲜血,已是命不久矣。
「飞燕归来。」
「好一招...飞燕...归...来!」雷陆说完後,大刀落地,倒在血泊中,再无丝毫动静。
「呼...呼呼...是我赢了...小楚...我为你...报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