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從零開始〉Mask Game. — 第 三 章、(4)

现在心脏跳动加速中,血压也跟着心跳速度升高,只要那一把刀子抽离,滚烫的血液必定源源不绝,那是不是继续插着会比较好呢?是会先失血过多晕厥然後被杀死,还是拚命颇脚逃跑直到力气用尽自我了断算了。

她的脑袋已经开始在运转哪一种死法比较好,终究还是决择不出来,因为时间太早了。

感觉到异物离开肉体,受到冲击瞳孔瞬间放大,望着眼前手中握着沾满暗沉红色的小刀的人抓着被黏稠深色液体填满的胸口,缓缓与肮脏的地面亲密接触,瞪大了眼睛葬身此地。

没错,是那个男人杀了他。

脑袋一片空白,搞不清楚现今的场面究竟是如何。那个男人是上面派来给她的,分明是要来协助的,却变成袖手旁观看着她被狠插了一刀,接着又再刺死那个捅自己的人。

宋雃妶急促的呼吸,确认好瑞士刀没有离开自身,霎时间撇头往敞开的铁门奔驰,哪怕一秒也好,只要快一秒逃离这个荒野的地方,那个男人的周遭。

鞋跟接触满是灰尘的水泥地的声音回荡整间工厂,听得出来如此之慢的脚步是用走的,因为有自信心还是追得到猎物,才可从容的看着她做垂死的挣扎,也是让自己沉淀心灵的短暂时间。

跨过了工厂地板的最後一道裂缝,蹒跚的踩着用砂石铺满的平地,步伐显得更为艰辛。白皙的手掌压着大腿的伤口,不知不觉也被涌出的鲜血染满,与乾净的手腕颜色形成强烈对比。

疼痛感愈加鲜明,脑子也就愈不清楚。宋雃妶摸索着全身上下的口袋,寻找着车钥匙却怎麽也碰不着它的身躯,边忍痛加快脚步边绞尽脑汁的想着下一步动作。

此时,她听到後面传来徐徐脚步声,那人已经追上了,才刚打算先歇会儿的念头立马打消,使尽力气的向前跑,头根本不敢转回去看,这种似曾相似的压迫感又忆起小时的画面。

酒瓶破裂声伴随着凄惨的女人高分贝尖叫音嗓从门後传来,那是那只侵犯妹妹的禽兽车祸後变为植物人的第五天,本就患有精神疾病所困的母亲因为受不了冲击,夜夜饮酒与吸毒沉迷。

清楚的记得自己搂着娇小的妹妹,颤抖的蜷缩在壁橱里,手里紧紧握着从书桌上拿的美工剪刀,当然她不敢随便挥舞,为的只是求个安全感罢了。

因为有武器所以敌人不敢轻举妄动的这个观念,直到现在她依旧刻在心上。

湿润的感觉从大腿往下蔓延,低头看像自己的脚踝有几条红色液体流下,意识越来越模糊,那个尖叫声彷佛还在耳际边徘徊,於是她伸手摀住耳朵,不管其中一只手已经满是血渍,瘫坐在地的大声喊叫,想要盖过那个鬼哭神嚎的噪音。

男人已经走到宋雃妶的身边,她完全没有警戒,直到男人伸出温热的手抚摸她残留着些许玫瑰味的发丝,宋雃妶才受到惊吓磨蹭着砂石倒退好几步,用那双红润的眼眶瞪着他。

「你到底是谁!」宋雃妶带着些微哭腔吼着,但意识仍沉浸在过去。

他慢慢摘下口罩与墨镜,直勾勾的凝视她,良久後开口,「姐姐。」简短两字,却使彼此内心五味杂全。

看清了那张清秀的脸庞、水灵的眼眸,以及用绵密的声嗓习惯性的叫着姐姐,这一切都明白诉说着眼前的人就是秋栀,那个被自己带回来的傻子。

不对,这完全不合常理。他出现的时间点不对,语气和口齿也判若两人,重点是他什麽时候会武功了。

宋雃妶拍开秋栀的手掌,颤抖的皓齿缓缓吐出六个字,「你要杀我,是吗?」自己也许是真的疯了,或者是感觉到生命即将结束才什麽话都敢说。

没有任何的期待与奢望,反正已经没有什麽事情都不可能发生了。

「哦。」沉重的语调夹杂着硬忍的哽咽,简短再不能简短的答覆。

语毕,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粉末,放在宋雃妶的面前,「我不想让你感到痛苦。」黯淡的眼眸望着砂石细缝中的杂草,深怕看到她的脸庞禁不起私人感情。

深呼吸了一口气,毫无血色的手碰触到他的手掌,拿走那包东西,不假思索的打开封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宋雃妶无力的接着说:「一切都是设定好了吗?包括相遇,以及你是傻子这件事。」

他不发一语,只是默默点头。

一阵狂风吹过,掀起地上的细沙,透明塑胶袋从他眼前呼啸而过,他才马上转过头,逃避她的存在,拿起手机冷冷地说,「宋雅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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