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内,谁来找我,我一律都不见。
整天纠结般地想着,我这麽做到底是好还是坏?我是不想破坏他们对於孙尚香的一切美好,所以,我否决了他们俩个,否决了後续的可能。
我想孙尚香若是知道,或许也会同意我这麽做吧。
我曾想过若是孙尚香真要在他俩之间做出选择,其实挺难的,同样都对自己那样的好,相同的付出,相同的真心真意,只是──感情贵在专一,更贵在情有独钟,如果不是那一个人的出现,我想就是付出再多,也无法动心,心动。
但就在那一天,我婉绝了太史慈的当下,我察觉得到心头涌上酸酸的、涩涩的,让我让一整夜都不好眠,辗转反侧,闭上眼睛,都能隐约看见太史慈那双绝望落寞的眼神。
这副身体是孙尚香的肉身,那酸涩的感觉应该是出自於她本身,不是出自於我的自由意识,难不成,孙尚香真正心仪的会是太史慈?所以那一日,当太史慈说着丧气的话时,我才会感受到孙尚香内心真正的酸涩。
难怪孙尚香要远从千年前的三国,灵魂飘摇地到了现代里来找我,会不会是因为太史慈?或许是怕太史慈知道她死了之後,会抑郁寡欢至死,才会找上我,延长她的生命。
可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孙尚香到底为什麽会死了?
我记得在梦境里,孙尚香没提她怎麽死的,我来这里也有好几个月了,我觉得孙府里头很是安全,要是孙尚香出了意外一定会被人发现。
还是孙尚香死亡的地点,是在我刚穿来时那座山上?
然後我再往下推测,发现一个惊人事实。
我记得我第一次遇上孙策时,他曾说孙尚香跟他吵了一架後,就跑出去了,然後──直到我和阿虎回来,一切的时间点都太巧合,让我不得不怀疑起所谓的巧合,然而要找到真相势必得找上孙策,旁推细问之下,揣测孙尚香的真正死因。
我是那种说行动就会马上行动的人,带着紧张又忐忑的心,我脚步紧凑地踏着,恰好,一阵风袭来,伴随郁郁桂香,我身上都沾染了些风尘。
/
我敲敲地进入到孙策的书房内,上次来过,觉得书房的布置得挺有个人风格,墙上挂上几幅山水墨画,画上轻描淡笔地描绘着江东美景,长江滚滚,只觉气势滂沱。
我站在书桌不远处,头次认真、欣赏地看着孙策处理公事的模样,孙策一丝不苟地看着从各地传来的捷报,脸上表情抑郁,看来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忽然萌生一种希望能帮助到孙策的想法,好希望自己能帮点什麽,能让他顺顺利利地。
我缓缓地走近孙策,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顷刻,孙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随後又转换成平常那般好哥哥代表的模样出来,只是看到孙策这样压抑自己,我有点心疼。
「大哥,我想知道你在烦恼什麽?」
「许都那儿战事未平,大哥恐怕又得一回长征。」孙策说着平凡,可我却不舍孙策才刚回到家不久,又要出一个远门,实在是挺舍不得,平常在府里都是孙策让着我、宠着我,那种我要什麽就有什麽的感觉真好。
但最最最最无奈的是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去阻止一切的发生,我只希望孙策能够平安,平安就好,生於乱世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平安了。
「大哥一定可以平安地凯旋归来,我和大乔和周瑜、太史慈及大夥们都等你回来哦。」我笑着说,满带着我诚恳的心及祝福。
孙策听完我说的话後,那绷紧的脸庞,终有舒缓的现象。
「大哥,你打完战後,记得要在返家的路上,帮我猎一只母老虎回来,我想帮阿虎取个老婆啊。」听闻许都回江东路上会经过一深林,希望能猎到一只母老虎让阿虎繁延小阿虎了,这样我就能偷偷培育孙家的後代都养虎为患了,哈哈哈──
「好!阿香说什麽,大哥都说好。」我见着孙策如此疼惜孙尚香的模样,心下一惊,如果他知道他有可能间接地害死他最爱的妹妹,必定痛不欲生。
一想到孙策会变成那样,可怜心软的我,什麽话都不敢开口了。
「阿香,大哥曾说:『只要是大哥能力可以做到的,阿香想要什麽,大哥都会替你弄到。』我一定替你达成愿望!」孙策宠溺地说,生了厚茧的手轻轻地抚着我的发,好似在安慰我内心浅藏的不安。
也许,就这麽一句话吧!孙策驱逐了我内心的不安,让我对他的在乎又更深了一点;又或许,是我太渴望有亲情的陪伴;又或者是,我早已将孙策视为我真正的哥哥了。
灯火绚烂,烛光冉冉地斑驳,敲锣声已到子时了。
我在离开前,频频回头看着还在办公务的孙策,後天,就是後天,孙策就要动身前往许都,就是不知道孙策会何时回来?我突然还想要对着孙策撒娇、耍任性的。
回到房後,房里灯烛灿烂,我坐在倚窗的软榻上,赏着月光,啜着茶饮。
听着窗外又传来报时辰的铜锣声,原来已到丑时了,可我却睡不着,原本是要询问孙策的话,可到最後,我还是输给了孙策对妹妹的好,如果我能够隐瞒这件事情,孙尚香一定会很感谢我的,我独自在心头想。
忽然一阵声音传来,「没错。」听声音是很熟悉不过,居然孙尚香是回应我了,可我环绕四周却见不到她的魂魄。
「别找了,我有一魂三魄都落在你那颗心上,让你见不到我却可以感受得到我的喜怒哀乐。」其实不用孙尚香亲口告诉我,我多少也能感受得出来。
「那麽你可以告诉我真相吗?」
「行。故事起源於大哥及太史慈他们刚打完战,要回来江东,我冲到了城外想第一个迎接他们,但我一见到太史慈,就把大哥抛在眼外,大哥心有不悦地回来跟我吵,谁在我心上是最重要的。」
「不要看大哥长得那般成熟,他一旦对上大乔以及我,什麽成熟、什麽理智,都只是说说,大哥占有慾是很强盛。」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孙尚香的说法,孙策对孙尚香的好,或许我不用多猜,事实摆得很明显。
「後来啊,我不想跟大哥继续无意义地争吵,便抛下大哥一人,独自上山去,只是命运很悲催,我不仅在山上迷路,还遇上大雨大雷,一个不注意,我从山上掉下来了,然後就死了。」
我真的觉得这种死法好冏,各种芭乐场景而导致死亡。
「喂……尚可奇不带你这麽笑我的。」忽然都忘了,孙尚香是听得到我内心的对白,真是糟糕。
「好好好,我不笑。」我敷衍得心虚。
待孙尚香不再应话後,我将房里唯一光源吹熄後,回想起孙策一看到许都的捷报,眉头紧凑,略显焦虑,可一看到我後,那些表情又消失不见,难道会是我想太多了吗?
而且再细想来,孙策明明可以派遣手下的人去平定,例如:甘宁、阿蒙啊,而这次的许都之战非得他本人亲自出马,看来危急的情况,已经不是我所能想像的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孙策隐瞒我一件重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