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塵 — 第一章 尋找

放学的时候,柳柍受了英文老师的委托,得替她拿考卷回办公室,於是她迅速收拾书包。

:「今天我可以送翊衾回家吗?」嘴角漾着可爱的笑容,闻声,柳柍抬眸望着眼前高出她一个头的男孩,他是高二的学长,但柳柍忘记了学长的名字,尴尬的站在原地装的镇定开口

:「学长,这事不用问我吧?」

:「你是翊衾的完美发言兼处理她生活中大小事的人,我不问你问谁?况且她说过了,经过你检验过而且也合格了的男生才能跟她交往。她是真的很信任你啊。」直白坦率,跟翊衾的邻桌真是天差地远。

那男孩笑得一脸灿烂,丝毫不觉得这麽说意指了柳柍像保姆一样...。

:「她在那边。」柳柍此刻内心是崩溃的,撇撇嘴角,指了指靠近教室门边的位置,田翊衾跟她的邻桌有说有笑的。

速速背起书包,她留下一句:「学长拜拜。」

立刻闪人,留下後头的一道呐喊

:「喂,我叫...」

帮英文老师交好考卷後,柳柍默默的走着,心头一阵闷,便快步走向顶楼。

天色渐渐暗了,柳柍吃力的推开学校顶楼那扇生锈的大铁门,瞧见一个人坐在围墙上。

是个男生,他似乎在听音乐,背对着柳柍,白色耳罩式的的耳机,与他的黑发强烈的形成对比。

悄悄走到顶楼的另一边,柳柍放下沈重的书包,一会儿眯着眸看着紫红的夕阳,一会儿低头望望街上的小人们。

一只有力的手猛地出现在她眼前,修长的指尖吊挂着柳柍书包上的黑色猫咪玩偶。

:「啊、谢谢。」怔愣的接过小猫咪,柳柍没时间思索为甚麽它掉了下来,眼眶完全被那个男生乾净好看的脸孔给占满了,男孩微微笑

:「你也喜欢吹风啊。」浅浅梨涡荡漾着。

:「嗯。」柳柍轻声说着,怕男孩子听不到,又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们可是同好呢。」男孩拿掉耳机,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你是一年级的?」男孩子又开口问道。

:「对。你呢?」柳柍用手撑着头望向男孩。

:「二年六班。」他似乎没有停止过笑容。

:「我是魏晨亦」他睫毛很密,跟嘴角一样弯弯地。

:「我...叫柳柍。」她思考着,魏晨亦这名字怎麽这麽熟悉...,啊、这不是程顗常常提到的学长吗?

柳柍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认识程顗?」

魏晨亦愣了愣,扯出大大的弧度:「啊、他是我弟。」

不同姓氏的兄弟应该也很常有吧,柳柍想想,决定不问他们家的私事,但魏晨亦却自己开口了

:「我爸走了。程顗跟我妈住,我一个人在外面住。」

简单三句话,柳柍不禁纳闷魏晨亦明明只大了程顗一岁却是一个人在外头住。

:「有时候不见得每件事都是美好的对吧。」他语气疑问但是用直述句说着。

柳柍点点头。

两人怀着不同心事,吹着同样的风。

_

那次在顶楼吹吹风遇见魏晨亦後,柳柍就再也没上去过了。

不知怎麽,程顗来学校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了,不过他依旧未给她一个答案,冷漠的做着他自己的事。

柳柍在整堂公民课时,心不在焉地,老想着魏晨亦说的话「有时候不见得每件事都是美好的对吧?」

失神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碰!」椅子猛然一阵摇晃,吓得柳柍差点尖叫,回神才惊觉台上的老师正等着她回答问题、脸色似乎不怎麽好。

後头飘来淡淡的一句:「不是资优生吗,晃神到哪去了。」

椅子就是程顗踢的,柳柍心情更差了,连鼓励自己、或安慰的话也挤不出来。

下课时田翊衾陪柳柍去合作社影印社团资料,柳柍在排队,田翊衾跑去买草莓面包。

看着田翊衾仔细比对各种草莓面包哪个酱比较多的时候,柳柍的侧脸突地冰凉,微微侧过头,是乾净的笑容还有贴在脸颊上的那股透冰可乐。

:「你来买吃的吗?」魏晨亦用手指轻巧的拉开易拉罐,问道。

:「在等这个。」柳柍指指前方排队等影印机的学生们。

:「我叫人帮你排吧。我们去个地方。」他忽然把头低下,低声模糊的说着。

即後,扬起头,走到队伍的第一个人身旁:「同学,这个麻烦,谢谢你噢。」

那女生头也不抬的凉凉一句:「滚。」

:「喂,我是你的小亦亦耶,况且这是学妹的东西噢。」

:「少恶心了,我是看在学妹的份上才帮忙印得啦。」

魏晨亦好像不管在哪里都能跟同学合得来,轻松自在的,跟他弟一点都不像。

:「好喽,我们搞定了。」

:「大柳溜!你要去哪里!」田翊衾手里紧握草莓面包直朝着柳柍的方向冲刺。

:「糟糕了,有第二个障碍啊...。」魏晨亦喃喃着。

:「还有,大柳溜是甚麽怪绰号啊。」他抿嘴浅笑。

柳柍才刚要跟田翊衾回话时,下一秒就被魏晨亦给带走,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就这样一路被拉到了音乐教室。

:「等你等很久欸!」浅栗色发丝的娇小女孩站在音乐教室里,愤愤的对魏晨亦喊着,但她的声音十在的可爱,就算是生气、也让人感觉像是撒娇似的。

柳柍环顾整个音乐教室,被漂浮的气球占满的天花板,教室的黑板上被涂上了许多的插画,其中最显眼的是皮卡丘,还有大大的布条

「程顗,生日大快乐!」

柳柍一顿、

魏晨亦对着娇小女孩微微一笑,俯身向他身边的小人儿兴奋的开口:「很棒对吧?程顗的生日总是在外面过的,很少回家跟妈一起,每次我在他生日时赶回家,都见不到他人,一点都没有家庭观念...。」

:「这次办在学校就不怕他跑掉了嘿嘿。」

魏晨亦眯着眼像只猫。

:「为甚麽我会来啊?我跟你弟处不来...」柳柍突然想到,要是程顗看见她在这里,一定不会摆好脸色给她看。

还是先走了的好吧?

:「只有我们吗?」柳柍纳闷的望着空荡荡的教室中的三个人,

:「当然喽,程顗的朋友太多了,一堆不三不四的,会混乱整个纯粹的生日啊,况且我也不想看到一堆女生围在程顗的身边。」娇小女孩霸气的开口,柳柍看着这个比她小了半个头的女孩子,忍不住笑出声。

好坦率又直白的女生呢。

:「你在这里干嘛?」沉重的一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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