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永夜 — 第一章 流星高地

「啊——」

一道尖叫声划破夜空,从天坠下一道灰白色身影,咚地一声摔进草丛里,从天而降的撞击力道,让他痛得哀叫连连。

「好痛……」

草丛爬出一个高挑修长的年轻男性,抚额痛呼,另一手揉揉摔疼的屁股,抱怨说:「怎没说会从高空掉下来?差点摔死……」

男子张望四周,他处在一片陌生的草原郊外,树林零星,偶尔会看到橘色毛绒绒的动物游荡在草地上,看得他愣了一会,开始冒汗皱眉,不安与惊慌浮於脸上。

「这里……是那里?不是说要把我送到『希望之都』吗?」

「惨了!惨了!」

男子站起身慌张得来回奔跑,肚子传来一声咕噜,猛然停下,一手摸着发响的肚皮,「好饿……我还没吃饭。」

想到这,伸手摸摸口袋,连口袋内里都拉了出来,一点东西也没有。

除了腰际挂着一把粗劣的护身刃,和身上的装束,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惨了啊——没钱!」

男子抱头惨叫,突然被送过来,他什麽东西都来不及准备,没钱、没水、没食物,又被丢在陌生的荒郊野外,想到这,吓得猛冒冷汗。

「糟了,我该不会饿死在这吧?我的天啊!」

视线飘上,脑海浮现自己饿死成枯骨,几千年过去都没人发现……

「不——我不要啊!」

男子抱头哀叫,他不要这种死法!

不远处有座农舍,里头的人听到外头有声响,一男一女好奇地走出观看,看到附近有个陌生男性抱头惨叫,男人上前要询问,发现眼前的陌生人似乎不是人类!

银色短发,高瘦身材,最特别的是灰色的皮肤,男人越看越不敢置信,这似乎是封闭已久、稀少罕见的种族!

「灰色的皮肤?你……是『咏夜族』?」

「你是……?」被认出是咏夜族,男子停止惨叫,看着眼前的人。

「我是附近农庄的农夫,我叫拜伦,後面的女性是亚莉,是我的妻子,我们是人族。」

拜伦又问:「对了,你叫什麽名字?怎麽咏夜族会跑来这里?」

「我叫欧米加,是族内长老用空间传送术把我送过来的。」

「传送过来?可是你们咏夜族不是对阳光过敏吗?怎麽……」拜伦疑惑的说。

「我有服下抗过敏的药物,没出错的话应该白天不会有事吧?」欧米加搔搔头,现在是晚上,他不晓得新研发的药物有没有效?

欧米加皱着眉头,担心的说:「可是,好像送错地方了……我是要去希望之都,拜见人皇贝里斯,代表咏夜族向他求援。」

拜伦讶异惊叹:「希望之都?唉呀,有段距离呢。这里是『流星高地』,往南走十里会到『安蒂亚斯村』,途中还要经过『晨星之路』跟『命运之路』,大概从这边过去要走五、六十里路,最後才会到希望之都。」

「什麽?」欧米加惊呼,宛如晴天霹雳,瞬间石化。

长老啊!你到底把我送到什麽地方来啊!

欧米加在内心哀叫,抱头猛摇,肚子又不争气的发出巨大声响。

两人静默一会,拜伦才开口问:「你……肚子饿了?」

欧米加羞惭的摸肚子,点头应声,「嗯,突然被送过来,什麽东西都没带。」

拜伦轻笑出声,「这样好了,我的农田一直被大田鼠搔扰,还偷吃我仓库的种籽,虽然我已经跟安蒂亚斯村的杜克村长反映,但我看你腰间有把武器,应该会战斗吧?你去帮我把农田的大田鼠消灭掉,我就付你酬金,和一些食物饮水,如何?」

听到拜伦的话,顿时看到黑暗中的明灯,欧米加高兴的点头,「我去!谢谢你!」

拜伦轻轻摇手笑说:「不必谢,我还得谢你帮我消灭那些可恶的大田鼠呢。」

拜伦指着农舍後方,「我的农田就在那边,你先过去处理吧,我顺便回屋里准备给你的酬劳。」

欧米加高兴地抽出护身刃,三步并做两步跑向农田去。

「呵呵,应该能马上解决,马上就有饭吃了。」

欧米加兴高采烈跑到农田,一到农田,眼前的景象让他看傻了眼。

原本该是绿油油的小麦田,却充斥着大田鼠,肆无忌惮地啃食稀疏的小麦。

而且大田鼠……超大!大到像只猫!

大田鼠看到有人出现,全停下动作,眼露凶光盯着呆若木鸡的灰色小子,随即,咧嘴露出森冷的利牙,蜂拥而上!

「救命啊!」

欧米加奔逃惨叫,拜伦没跟他说大田鼠有这麽「大」啊!

欧米加在农田附近来回奔跑,一面跑一面想着要怎麽解决被大田鼠追杀的命运。

「咏夜灰皮鬼被大田鼠啃得只剩骨头……」

欧米加脑海浮现人族报纸上斗大的标题,咏夜族号称长生不老的种族,除了外力或疾病,几乎可说是不老不死,但这样的死法也未免太惨烈丢脸了吧!

「我不要上报纸头条啊!得赶快想个办法……」欧米加拼命奔跑,若他停下来一定会被大田鼠包围啃死,绝不能停下来!

「有了!用『闇黑箭』,可以边跑边射死牠们!」才刚想到解决方法,欧米加又开始头痛,「可是我常记不起咒语啊……虽然毕业了,可是还是会忘记……」

「到底是那一个啊……」欧米加想到很多道咒语,却不晓得那个才是正确的,「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不然就要被咬死了!」

「你老母大西瓜,你老爸鼻孔大……」

欧米加边跑边喃喃念着咒语,左手食指轻轻转动,要将魔力凝结成箭,但手指转了老半天,还是没看到箭出现。

「靠!不是这个!」

欧米加发现念错咒语,右腿已经被只大田鼠一口咬住,痛得他当场狂奔。

「痛死了!」

欧米加挥动护身刃要砍咬他小腿的大田鼠,可是身材太高,还要跑着躲避其他大田鼠的追咬,根本无法砍掉腿上的眼中钉。

急中生智,欧米加不假思索地念着一句古语,手指转动凝结出箭,确认念到正确的,欧米加高兴不已,念完咒语,手一伸,「去啦!」

闇黑箭高速射向身後的大田鼠群,其中一只当场被射穿丧命,吓得其他大田鼠吱吱尖叫,一哄而散,欧米加眼见危机解除,弯腰砍死还咬着腿的可恶东西。

眼见大田鼠没了刚才的气焰,全躲进农田内不敢出来,欧米加这才明白这群大田鼠是欺善怕恶的。

「嘿嘿……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要报刚才被你们追杀的仇!」欧米加手拿护身刃,跑回农田内,一一揪出躲藏的大田鼠,送牠们上路。

「呼!累死了……」

好不容易消灭完,他也累得精疲力尽,伤痕累累,看到月亮高悬在夜空,若以外面有日夜循环的时间来算,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欧米加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农舍,轻敲门,呼喊:「拜伦先生,我已经消灭完了。」

过一会,门终於打开,拜伦睡脸惺忪,揉揉眼说:「啊?你消灭完了?」

「是啊,至於酬劳的部份……」

「你等等,我去拿给你。」拜伦打个呵欠,「对不起啊,等太久所以先睡了……」拜伦边说边转身进去拿。

拜伦提着两只袋子,递给欧米加,「一袋是酬金,一袋是我自制的小麦面包和小麦酒,还有一个水袋,谢谢你帮我消灭可恶的大田鼠。」

「谢谢。」欧米加高兴地接过东西,转身要走,拜伦问:「等等,这麽晚了你要去那里?」

「我想赶快到希望之都,所以我要前往安蒂亚斯村。」

「是吗?不在这过夜,天亮再去?」

欧米加摇头,「族内危机紧急,我必需尽快。」

拜伦也不再说什麽,指着右边说:「那好吧,一路小心,沿着路走,往南走十里就会到了。」

「谢谢你,拜伦先生。」欧米加答谢致意,往安蒂亚斯村前进。

欧米加走没多久,看到路边有棵大树,心想自己也饿坏了,就在树下休息进食吧。

欧米加靠着树坐下,打开袋子,先喝几口水解渴,然後再拿出小麦面包。

「好硬……」

欧米加边嚼边看着手上的面包,虽然口感较硬,但充满小麦的香甜味,现在肚子又饿扁了,倒也是个不错的美味。

想到还有一瓶小麦酒,欧米加迫不及待拔开软木塞来喝,一入口,差点吐出来。

「咳咳!怎麽这麽苦涩?还好辣,人族喝的酒都这麽难喝吗?还是咏夜族的红酒好喝多了,酸甜香醇。」

想到咏夜族,欧米加仰头望月,回忆当初被传送过来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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