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愚人節快樂 — 四、倒數

由於平常有在练脚力,沿着登山步道走,不下5分钟的时间就走到了半山腰处的观望台前。两人将行李放在旁边的石桌上,便双手交叉地倚靠在观望台的栏杆上,望着眼前的景色,这时卫士说道。

「这个位置,是看英城町夜景的绝佳地点唷!」

「欸?」

「小时候心情不好或是学校遇到不顺遂的事时,我就会跑上来这边,看着风景心情也就跟着好转了呢!很不可思议吧!嘛,长大後倒是比较少上来了,哈哈!」卫士有点不好意思的搔搔脸颊向雅世述说着自己的往事。

「真的,很美的夜景!」除了因卫士愿意跟自己提及这些往事而感到高兴外,也因自己能又多了解卫士一点而内心感到一股小确幸。

就这样,两人沉浸在眼前的静谧里没有对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夜晚的英城町,突然一个声响划破了宁静的星辰。

「哈嚏!」

「雅世,很冷吗?真是抱歉这麽晚了还让你陪我来这里,虽说春天的脚步近了,但3月早晚的风还是很寒,等我一下,我去买点喝的!」说完便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雅世那娇小又微微发抖的身子上,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後,小跑步地往不远处的贩卖机跑去。

等了好一会都还不见着卫士的身影,雅世担心地不时探头探脑地朝着刚刚对方跑的方向望去,而下一秒,他回头发现卫士竟然从登山步道的方向跑了过来,便紧张得跑上前去;原来因为这附近的贩卖机,热饮好巧不巧地全都完售,卫士只好跑下山,到山脚下的便利商店买了两罐热咖啡又匆匆得跑上来。

「喏!快…趁热喝了它…让…让身体暖和起来。」尽管是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话都无法一口气说完,卫士仍把雅世放第一

「学长,谢谢你!」雅世接下卫士辛苦买回来的热咖啡,跟卫士一起走回观望台的栏杆处。过了几秒。

「好,应该差不多了!」

「欸?」还没意识到卫士在说甚麽的雅世,转头看向卫士。「10、9、8…」看着满脸疑惑的雅世,卫士丝毫没有要停下来倒数的意思。「…3、2、1、0…」

「雅世!生日快乐!」「…欸?」

看着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的雅世,卫士拿着自己的手机放在雅世面前,只见手机上显示着4/1上午00:00,停顿了5秒,雅世这才回过神来理解到卫士这句话的意思。

然而雅世会这麽震惊不是没有原因的,原来在这个日子出生的他,从小就为着自己的生日是愚人节而备受嘲笑及欺负;记得小学时就因为傻傻得把同学们的恶作剧当真,而精神受创了好久。『庆生会?你脑筋没问题吧?今天可是愚人节耶!你也该学到教训别再被骗了吧?搞得这个游戏都不好玩了。』这句话让他伤得极深,从此雅世便将自己的生日这件事给永久封印起来,只字不提。

基於上述的原因,面对卫士这个特别的存在,雅世当然不可能向卫士透露任何关於自己生日的事。事实上,雅世在学生时代,曾被卫士问过关於生日的事,当时的他则是想尽办法避而不提,看到雅世面有难色,卫士便以『方便两人一起庆祝』为由,而自作主张地帮雅世决定了生日。既然如此,对卫士来说自己的生日应该将是一辈子的秘密,那卫士又是怎麽知道的?

「学…学长,你怎麽…」

大概能理解到雅世一直不想表明自己生日的原因,卫士不管雅世的疑问是”怎麽会知道”,还是”既然知道,怎麽态度还能保持一致”,此时他心里唯一想的,只想将这句话亲口传达给对方。

「嗯?与你相识以来,对我来说,今天这个日子,我只记得是你的生日。」

由於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雅世一时之间还无法完全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但他唯一清楚的是,他真的好爱好爱眼前这个人;而此时卫士从刚刚采买的大包小包里抓出一个袋子交给了雅世,原来是刚才他巧妙地趁着采买的空档偷偷请店员包起来的生日礼物。在卫士的要求下,雅世当场将礼物拆开,只见袋里装着一个纸盒,上头印着熟悉的三叶mark,是雅世一直很想要的adidas限定版球鞋,原本是打算等过季了再买来送自己的,没想到在今年的生日就让他意外地收到这份大礼。

「学…学长,怎麽会…这是…我…」

「嗯?自己在乎的人,如果连这点都不知道的话,岂不是对对方太失礼了吗?」卫士没有正面回应,但事实上,从这款限定款即将上市前,雅世刻意蒐集了一些相关的传单;及每次经过店家,雅世总是会刻意去注意橱窗跟价牌这两点,让卫士证实了自己推测的正确性。

看着似乎是因为至今还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而显得有点混乱的雅世,那副无助又惹人怜爱的模样,让卫士有点招架不住,但仍努力保持理智得伸手摸摸雅世的头,并弯下身子用那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直视着雅世说:

「虽然自己这样说好像有点奇怪,但…谢谢你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21岁生日快乐,雅世!」

6年前,被卫士精湛的球技所吸引而产生的好奇心,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渐渐地由崇拜转变为爱慕之意,然而今年的生日,卫士所给的一切惊喜,让雅世再也无法压抑住这份情感;『学长,我真的好喜欢你。』单恋了6年,雅世始终把这句话封印在自己内心,因为他深怕一旦解除封印,自己就再也无法留在对方身边了。但此时此刻,雅世感觉内心深处有股『要是现在不表明,以後恐怕再也没机会』的想法正在蠢蠢欲动着。

「学长,我喜欢你,请让我一辈子都跟在学长身边。」

「嗯?」「欸?」

回过神後,惊觉自己竟然不小心泄漏了真心话的雅世,立刻把脸给撇开,可以想见此时他的脸红地像颗熟透的苹果,心里也早已笨蛋地骂了自己一百遍;心想:『完了…』的同时,别说是卫士,连自己现在是甚麽表情他也完全不敢想像,现在的他,只想找地洞钻,愈深愈好。

沉静了数秒,眼看雅世眼角的泪水已要呼之欲出,此时,卫士不慌不忙地伸手托起雅世的下巴,另一手温柔地摸着雅世的头说:

「等了这麽多年,我总算盼到这句话了!」说完,便在雅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最後露出温柔的笑容说:「天冷了,回去吧!」

4月的清晨,寒冷的观景台上,洋溢着温暖又幸福的粉红气息,久久挥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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