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花海
台东的六十石山向来有小瑞士之称,每到八、九月金针花盛开之际,满地金黄色兼具观赏和食用价值的花海,令人难以忘怀。因此虽然山路蜿蜒,交通不算方便,每年夏天仍吸引了大量观光人潮,甚至还有不少人不辞辛苦,开着厢型车上山拍摄婚纱照。
环山面海的花东很美,但也逐渐在改变,当地人的生存空间因为观光和交通路线的扩张而受到压迫,饭店业者侵入原始美丽的东海岸圈地为王,埋下钢筋水泥,人工灯光照亮原本漆黑的夜晚,以海维生的原住民再也捕不到鱼;翠绿的农田变成待售荒地。
而塔布荒废的老家就在山腰上,还是一片净土,萧炎扬只觉得放眼望去无处不是辽阔的美景。当他们在露营灯的照耀下吃完晚餐,两人走出户外,并肩躺在草地上,看着令人敬畏的满天星斗,四周安静到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萧炎扬回想起睡在立法院外的夜晚。
「……当时我每天都在想,这种生活到底还要多久?」他低声说道,「我到底在干什麽?放着论文不写,睡在大马路上。」
虽然话题有些突然,塔布还是懂的,他没有回答,只是偷偷摸过去牵他的手,自从发现萧炎扬并不排斥他的碰触,偶尔就会放胆摸摸他的头或手。
「难睡就算了,还要担心会不会睡到一半被人洒水,还是抬走…」如今想来,倒是有点怀念,一群不熟识的人井然有序地躺在马路上,安静而特殊的景象。
「扬扬……」塔布微微收紧握住他的手,「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嗯,那段日子你也辛苦了。谢谢EMT团队。」萧炎扬脸上浮现一丝浅笑,可惜在黑暗中塔布并没看见。
「扬扬……我一直会保护『你』。」他加强语气又说了一次,希望萧炎扬能体会他的心意,为了活跃气氛还烙了一句英语,「要伤害你,除非Overmydeadbody!」
可惜小绵羊的幽默细胞大概被脑细胞压缩到身体的最角落,他很遗憾并没有听到萧炎扬的笑声,顿时有些尴尬,两人默默仰望着星空。
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众人都只是时间洪流里的一粒沙,看似微不足道,但若每一粒沙都能各自出力,团结一致,终将改变时代的流向。
他们在黑暗中沉默一阵,塔布还以为对方睡着了,萧炎扬却忽然转过身来,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一只手轻轻环住他的腰。
「塔布,我喜欢你。」
低沉轻柔的声音如雷贯耳。
一瞬间,被告白的男人觉得天上的星星都掉下来了,眼花缭乱,宛若同时应许了他长久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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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录在本本里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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