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三月春来又是桃花悄悄绽放的季节,丐帮里新进了许多小弟子,云酥酥也终於当上了师姊。
这些都是因战乱颠沛流离的孤苦稚龄孩童,有的特别早熟安安静静像个小大人,也有的脾气一闹起来简直要把整个丐帮也掀了,偏偏掌门还要云酥酥教导这些孩子。
「怎麽躲在这里?今日要带师弟妹早课的不是你吗?」尹莫水含着糖葫芦正巧路过树下,嘴巴涨得鼓鼓的,疑惑地抬头问。
树影投射在地上摇晃起来。
「云酥酥,我说你呢,小混蛋。」见没有得到回应,尹莫水拿出口中的糖葫芦,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漫不经心的指名道姓。
被指名了她也只有心不甘情不愿地缓缓露出藏在树梢上後面的半个身体,阴影将她的五官轮廓映得立体,她双眼哀怨着瞪着尹莫水,「师兄,你去跟掌门说,我资质愚钝,带不了小萝卜头们。」
「掌门出远门去了。」尹莫水带着隐晦的笑意回答道。
「那掌门甚麽时候回来?」云酥酥气得跺跺脚,树叶飒飒摇晃了起来。
「哎呀,你终於知道当年师兄教导你的苦了吧?当年你可比他们混帐好几倍了。」尹莫水脚下轻功一点,轻轻松松飞跃上去坐在树干上,回忆起以前的往事就觉得一定是云酥酥的报应到了!
心里那是一个舒爽阿。他眯起眼睛笑眼如猫。
「掌门不是才出远门回来,怎麽又出远门了?师兄你不会唬我的吧?」一想到每天那些小萝卜头都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吵闹,她就觉得此时耳边又出现嗡嗡作响,连睡梦中也是在追着小鬼头们。
尹莫水的脸色顿了顿,嘴角边散漫的笑容歛了下来,说道:「自然是有事才要出门。」他话锋一转用鄙视的眼神看她,「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要跑去天策玩耍阿?」
云酥酥脸一红,当时从天策回来後才知道掌门是为了保护她才不得已先顺了玲珑的话好能套出更多东西来,倒是她自己太过冲动连行李都不整理就离家出走了。
尹莫水就爱拿这事取笑她!
「若还让我继续带小萝卜头们,我就在离家出走一次!」她抬起下巴高傲的说。
「哎呀,桃花都开得这麽美了,想想阿悠也该是时候来喝桃花酒了,要是某人离家出走可就错过跟阿悠难得的相见了。」尹莫水将口中的糖葫芦强塞入云酥酥的嘴里,啧啧两声感慨着。
山楂糖的酸甜味瞬间充斥在她口中,牙尖儿都酸得让她差点从树上摔下来,「你都吃过了还塞到我嘴里!恶不恶心!」说着说着,龇牙咧嘴就要拿出打狗棒挥过去。
「是从蛋叉叔叔那讨来的糖葫芦,甚麽恶不恶心!你这麽说蛋叉叔叔要伤心了!」尹莫水嘿嘿两声,飞快地从树上跳下来躲过朝他直扑而来的棒子。
「我说你最恶心了──!」
当然,掌门没有回来,云酥酥也还是要继续带领这些师弟妹们。
那天,天气晴朗,苍穹万里不见浮云,桃花瓣如吹雪般飞扬,她一如往常在丐帮总舵前的练武台跟小萝卜头们斗智斗勇、大眼瞪小眼。
「宋元元,你再拿棒子打我你试看看!简直目无尊长了你!」她不知道第几次发出怒吼。
咱们宋元元小师弟也不过七八岁的模样,矮矮的身高只到云酥酥的腰部而已,身上穿着灰灰旧旧的补钉服,他吸了吸鼻涕,正义凛然的说:「我要练习杀坏人!」
「在你杀坏人之前,你会先被我揍!」云酥酥揉着自己被敲肿的背咬牙切齿。
另一边一个长得瘦弱的小师妹忽然哭了起来,云酥酥叹了口气,走过去安慰,「阿甯哭甚麽呢?」
阿甯扁着嘴抬起头,「师姐我手酸,不想练。」
她太阳穴一突,忍着紧握的双拳用自己最和蔼的声音说道:「可是阿甯,不练怎麽……」
话未完,她背後又是被猛烈的一杆棍子一击,疼得她差点飞扑了出去。
「击杀敌人。」身後是宋元元一本正经的自我勉励喊话。
云酥酥回过头,脸上狰狞可怕,才正要教训宋元元,就听见一师姊笑嘻嘻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像看见一个穿红色戎装的人渡船过来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