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於近日暴风雪连连不止,以致我们五人困在小木屋里哪都去不了,但还好用不着担心食粮不够的问题,毕竟还有桩的保镳团在嘛,不管有什麽需要外出一趟的问题在,桩便会叫她那堆可怜的保镳团们抱着被风雪掩埋的决心替我们完成。
不过与其说是保镳团嘛……光要应付阿御和桩这姐弟俩,还不如说是褓母团比较贴切。
在这段哪都去不了的日子,野山冬和桩夫妻俩老是接到由平井绿打来的临时公事通知,所以那堆褓母--咳、是保镳团,也就必须冒着风雪聚集在门外好护送他们俩平安到公司去,而小木屋中时常就只剩我们三个小鬼称王。
但有阿御在嘛……我和谷川可赢不了他这大魔王,他有事没事总是先催我们两个把作业写完!不过在我看来……他根本就想像一开始那样算计我要我亲他吧!有过第一次的教训我可没那麽笨,不管谷川怎麽求我、我就是绝不答应主动去亲阿御的吃亏交易!更何况阿御他还会教我们怎麽写,我干嘛非得要自讨苦吃?
好不容易将所有的作业都完成後,谷川照惯例脑当机地死在桌上,这还是头一次没摆烂到最後一天呢……但只要提起要不要打电动什麽的,他马上就活了过来。
不过我们俩总都是免费跟着来玩的客人嘛,当然得事先徵询阿御的意见看他要不要玩,但一样的、他还是婉拒地挥了挥手让我们两个人玩就好,接着便独占那三人座的大沙发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想他之所以没回房睡,很有可能是我把那些照片删除掉的关系吧……
待机中的无聊时间,我总会回头偷瞄几眼……阿御睡在这里也是一样,就像个死人似的无声无息,姿势也没动过一分应该仅是假寐中,看样子他好像只在熟睡的情况下才会攻击人吧?可是我和谷川就在他面前打电动呢,万一他真的睡熟了……对我们两个来说似乎很危险啊!
不过当我们玩到一半卡关时,阿御便会出声教我们怎麽走、怎麽破解那道关卡,接着我和谷川回头向他看去……他竟若无其事地继续睡。
他绝对是那种游戏破台後、就把所有解谜要素和难关都记起来,并且不想再玩第二次的那种人吧?怪不得他把游戏借给林理泉她们一借不回也没关系。
几日过後、午时。
「咚!」
……
没错,我又掉下床了……缓缓地起身一看,果然又是谷川这个臭小子把我踢下床的!看他睡得歪七扭八、踹我的那只脚还跨在我的位置上,而且棉被也没盖好地露出大半的肚皮……睡得很爽嘛!我踹!
谷川掉下去後,过了不知多久才慢慢地坐起身子……反应真够慢的。
「唔……干嘛踹我啊?我哪里惹你了?」谷川睡眼惺忪地搔着自己杂乱的金发。
「你还问咧,从以前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被你踹下床几次了!」我白他一眼。
要不是因为天气冷的关系,我平时也不会睡到现在才起来,无故让谷川得到好几次把我踹醒的机会。
「嗯……」他眯起双眼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回想吧?接着回答:「加上这次好像有十几次以上有了吧。」
靠!没想到睡成这样的谷川,居然还记得踹我几次!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才不是呢。」谷川挥了挥手,并且反驳道:「我小时候是和我老爸一起睡的,他也是用这种方式叫我起床,我爬起来看才发现他居然还继续睡他的,所以当然我会不服气地踹回去啊,结果一不小心就养成这种习惯了。」
……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说的真好,真怀疑他老爸会不会把他老妈踹下床……
稍微花点时间把衣容整理好後,我和谷川一起离开了房间,并且顺势向一楼的客厅看去--野山冬正忙着讲手机,而厨房内三不五时传出了阿御和桩吵闹的声响,搞得野山冬得连连向手机另一头的人陪笑致歉。
「不好意思,内人那边有点吵……不会、不会,这点小事没什麽。是,有空的话一定会,那先失陪了。」切断通讯後,野山冬抬头望向正走下楼的我和谷川笑道:「呵,你们早啊,一共摔下床两次是吗?」
「冬叔叔怎麽会知道?难道和天冥一样是靠直觉去猜的吗?」谷川疑惑。
「没有啦,只是我的听力比一般人还敏锐一些些而已。」
应该不只敏锐一些些吧……
「对了,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呢,你们两个先到厨房去帮忙桩和御吧,我再打完几通电话就过去了。」
「特别的日子?」我歪头。
「你们到厨房就知道了,快去吧。」野山冬微笑道。
「好!」我和谷川一起点头。
我和谷川一同来到厨房,而阿御和桩这姊弟俩正背对着我们,并且挤在洗手台前的桌子旁吵闹中……真难得凑这麽近还没动枪动刀的。
我们俩上前靠去,同一时间阿御转过身来……见鬼了,他前额的浏海拨成了左旁分用几根绿色发夹固定住,还挂了条红色的头巾简直就像纯朴的乡村姑娘……他哪里纯朴了!这到底在玩什麽把戏啊?
「噗嗤……靠!」谷川禁不住偷笑出声,阿御便捧起旁边满满一大碗的奶油往他脸上砸去。
「你再笑啊!再笑啊!」阿御一手掐着他的领子不给逃,一手很过份地将那碗奶油在他脸上猛力转转转,并且带上了颇具威胁性的笑容望向我,「你也想笑对吧?别客气,要笑就尽管笑吧!」
……我是很想笑没错,但我不想和谷川一样,何况你都摆出了敢笑就让你死得很难看的脸啊!
「好了啦,御!刚弄好的鲜奶油都被你浪费了!」桩无奈地阻止他继续欺负谷川。
「那个……为什麽阿御的头上有……」我掩嘴指了指阿御的头……别瞪我啊!我又没笑出声来!
「哦,那个呀!」桩随手抽了一条湿巾给谷川,接着靠近阿御勾住他的脖子,并且对他的脸颊又戳又捏的,根本把他当娃娃玩了,「这是我弄的!很可爱吧?配上御的长发超合适的呢!」
「这哪里可爱了啊?」阿御难得没拔刀地无奈道……很明显的他是在忍耐,他额前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那你们到底在做什麽?为什麽要把天冥搞成这样?」擦到现在,谷川的脸上的奶油泡才擦掉一半左右而已。
「我们在做生日蛋糕喔!很好玩呢!」桩放开阿御并兴奋地握拳。
「生日蛋糕?难道今天是……桩姐姐的生日?」我问道。
「对啊!」面前的姊弟俩一同答道,不过一个带着高兴的面容、一个忍着别发飙的面容摆在一块儿真搞笑。
「但一般来说、派对准备不是要隐瞒到底给过生日的人当作惊喜吗?」谷川还在擦脸。
「嘻!我们家不一样嘛!一起做生日蛋糕比较好玩!」桩笑道。
「既然你们两个起来了,那蛋糕晚点在做吧,我先弄午饭给你们吃。」阿御转身向冰箱走去。
「我要帮忙!」桩举手。
「……别帮倒忙就好。」阿御无奈地回道。
「那我们也能帮忙吗?」谷川问道。毕竟桌上摆满了不少没看过的糕饼工具,很有可能会在混乱中错把糖当成盐用吧。
「不用,你们去打电动吧,这里我来忙就好。」阿御回头对我们笑了下,接着便忙着从冰箱内拿出午饭的食材。
感觉真不好意思呢……我们两个跟来玩几乎什麽忙都没帮上,完全都给他们一家人负责了。
「秀树秀树。」谷川戳了我的脑袋几下,并且低声笑道:「以後你能和天冥一起生活的话,像他这样的家庭主夫你一定会很吃香的!」
「白痴!」我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并且外送他一个白眼回道:「我绝对不会和阿御一起生活的!」
暂且听从阿御的话回到客厅,我和谷川本来也是想玩玩电动先,但野山冬就在一旁接听着数不完的电话……怕会吵到他的关系、我们俩只好放弃电玩坐在一旁,并且低声聊聊天好消磨时间。
照这情况来看,他们夫妻俩今天应该也有工作要忙吧?但因为刚好遇上了桩的生日,所以野山冬才得忙着向公司请假……真的好辛苦。
「咦?那还真巧呀!」野山冬惊呼了声,接着向我招了招手,「秀树,过来一下。」
「怎麽了吗?」我赶紧靠过去。
「听听看,是你认识的朋友呢。」野山冬带着微笑将他的手机伸过来。
朋友?舅舅公司那边有我认识的人在?可是我完全没印象有去过他的公司耶……
我带着疑惑接下手机一听,「哟!最近还好吗,野山?」还真的出现了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
「咦?悠二?」他怎麽会认识我舅舅啊?
「呃?冬叔叔你认识他喔?」谷川跟着靠过来问道。
「因为我认识他父亲、滕也英二,他可是现任的警政署署长呢。因为悠二的父亲刚好不在,所以我才和他聊了一下。」野山冬回答。
「很意外吧?就算只是巧合,但总和书呆子扯到关系实在……」悠二熊熊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对了,你被书呆子强奸了吗?」
我一听差点吐血,「靠!干嘛问这个!」还以为他要说什麽正经话,这也跳太大了!
「问什麽?」
背後突然冒出了阿御的声音,我和谷川才正要往後一看,他就直接抢过手机贴在耳旁「喂?」了声。
「哟,是书呆子啊?我正担心野山是不是被你给强奸了呢。」不知道他是真的担心、还是只是来说闲话的,似乎能听见他窃笑了几声。
「……用不着你操这个心!」阿御愤愤地念了声後就切断通话,并且把手机塞回野山冬手里走回厨房。
「御和那位叫悠二的朋友,处得好像不是很好呢……」野山冬无奈。
过了段时间後,阿御给我们端来咖哩饭当午餐,而且连同野山冬的份也一起准备了。
但看到今天的午餐难得那麽少,一问才知道晚上要为了桩的生日派对而准备丰盛的大餐,所以他才不让我们吃太多以免吃不下。
吃饱过後,我和谷川收拾桌上脏碗盘到厨房去,而里头的姊弟俩正盯着烤箱里的蛋糕看,阿御还忙着为桩解说要烤多少时间、怎麽注意会不会焦……等等之类的细节。为了别给他们添多余的麻烦,连同野山冬的脏碗盘当然由我们洗了。
等蛋糕烤好了後暂时先搁着等它冷却,而阿御继续当他的老师教桩怎麽用糖花、奶油、巧克力等等做装饰,而我和谷川则对此感到很新奇地留下帮忙,但他最多只叫我们切水果而已,偶尔看我们俩手痒想尝试的模样,怕弄得太难看他也只让我们各试一次……小气。
但途中必须试吃好确认甜度时,身为主厨却讨厌甜食的阿御总是抓我们几个来试吃……真叫人搞不懂耶,上次是饼乾、这次是蛋糕,他明明很会做这甜点,为什麽会讨厌甜食呢?
简易的水果装饰完成後,阿御就先将其搁在一旁,接着回去将冷却不少的蛋糕俐落地横切成三层,而需裹上奶油的外层、夹心的搭配则让一直吵着要试试看的桩来做。
……
无言地看桩弄了许久,虽然她做得还挺有模有样的,不过似乎怕会弄坏好不容易烤好的蛋糕,整个过程中她的双手猛抖个不停,看得令阿御好几次都想阻止她继续搞下去,免得蛋糕很有可能会被她抖坏。
「试过就够了,你去准备今天的晚餐吧,我来弄蛋糕。」阿御直接将桩推开,并由自己接手处理剩余的部分。
「吼哟!再让我试试看嘛!」桩抗议。
「你不是想练练你的厨艺?今晚要吃的份够你练了,快去吧。」阿御此话一出,还真的成功说服了桩乖乖地去准备今晚的餐点。
眼看阿御开始动工桩迟迟没办法完成的部份,那有些分配不均的三层的夹心,在他的巧手下根本用不着几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真叫人诧异……真的讨厌甜食的话,应该不会做得如此顺手吧?
「天冥,你的动作真快呢!」看他替蛋糕的外层裹上白色的鲜奶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地完美完成,令谷川不禁佩服地睁大眼。
「做习惯了当然快,有兴趣的话你们也是能办到的。」阿御微笑道,接着将搁在旁边的水果装饰们摆上。
做习惯了?你是真的讨厌甜食吗?
带着满腹疑问呆看着他将顶部的装饰全摆齐之後,他最後用焦糖在中央的空处写了……那是英文吗?虽然看起来是英文没错,但拼法和HappyBirthday差了十万八千里远,而且又超长!
「阿御,这是哪国的语言?」我好奇地问。
「嗯?义大利文,我写的是祝桩二十五岁生日快乐。」阿御带着微笑回道。
整个蛋糕完成後,外观其实不输给摆在蛋糕店橱窗内的蛋糕们呢,除了一点不小心被桩给碰坏的地方啦。
接下来只要准备好今天的晚餐就大功告成了!忙碌的期间里,平井绿特地冒着暴风雪只身前来拜访,说是代表公司里的员工及保镳团们来替桩祝贺的……还真是认真的人呢。
一切准备就绪後、很快地就来到了晚餐时间,最後由阿御在蛋糕上插上白蜡烛……不对吧?为什麽要用白色的?白色的蜡烛一般不都是用在……丧事上面吗?
「等一下!」我伸手阻止阿御点火,并且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过生日时不该用白蜡烛吧?」
「我知道啊,但以往我们都用白蜡烛呢。」阿御回答。
「咦!你们以前都用白蜡烛吗?」野山冬错愕。
……舅舅你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啊,你们姊弟俩根本就是欺负他看不见!
「你们姊弟俩是故意的吗?」谷川无奈。
「对呀,这样才好玩嘛!」桩笑眯眯地回道。
这对姊弟真是无药可救了,难道他们两个一点也不怕遭天遣吗……
派对开始前,由今日的寿星桩大姐头为首地坐在中间,阿御和野山冬则坐在她两旁,至於我和谷川以及後到的平井绿、则选了两侧的位置。
大家都坐定位後奇怪的事又来了……一般来说庆祝生日不是要关灯唱生日快乐歌,然後等寿星许愿完毕才开灯的吗?为什麽直接跳过唱歌和关灯等桩许愿去了?
「阿御,你们庆生的方式好像不太正常耶,这是哪国的传统吗?」为了不打扰桩许愿,我只能偷偷地问他。
「不是,刚才说过是因为好玩嘛,照以往流传下来的方式庆祝太无聊了。」阿御回答。
……为什麽你们姊弟俩总要搞出不正常的怪游戏啊?
「我许好了!」桩举手喊道,接着吹熄眼前的白蜡烛……还真的不怕遭天谴。
众人为桩拍手喝采後,当然由身为丈夫的野山冬先交出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不过我觉得这很适合你,祝你生日快乐,老、老婆……」最後两个字有点失败,看样子他很不习惯这样称呼桩。
「谢谢你老公!爱死你了!」无视礼物的存在,桩直接给他扑抱过去……如果野山冬愿意拿自己当礼物的话就不必破费了。
「……礼物拿去吧。」阿御无奈地在他们夫妻俩放闪光中将礼物扔去,并且相当不甘愿地别过头,「生日快乐,老姐。」
一样无视了礼物,桩转而向阿御扑抱过去撒娇,「别这麽不乾脆嘛!不过这样的你还是最可爱了!」
「离我远一点!」阿御伸手推她嘴脸。
「咳嗯。」平井绿清咳了声好引起桩的注意,并且推了下眼镜将礼物呈上,「我送您的是配合您的发色的红宝石胸针,希望私底下您能够再成熟一点。另外,我在此代表其他人祝贺您生日快乐。」
……不愧是平井绿,这种日子也能公事公办地送礼物。
可怜的礼物又被无视了,不用想也知道桩又要来个扑抱,於是平井绿便抢在那之前举手喝止,「我刚才说过了,您私底下要成、熟、点。」
「别那麽死板嘛小绿!」桩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还是抱了。
「那个……」谷川带着苦笑出声,而我便接道:「很抱歉我们没有给你买礼物……」
并不是我们故意不买,而是像桩这样的大人物对我和谷川这种平民百姓而言,实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挑礼物给她。
「没关系啦!」桩一靠近我们,也是敞开双臂给了个拥抱,「你们有这份心意就好,谢谢!」
虽然平时的桩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在,但现在我却不觉得可怕呢。
「对了,我很好奇你许了什麽愿望呢!」谷川问道。
「笨蛋!」我敲了他一下,并且没好气地提醒道:「又不是没过过生日,生日愿望要是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家就是喜欢和别人不一样嘛!」桩摸摸谷川的头,接着慢慢地回道自己的坐位上,她脸上的笑容似乎还黯淡了不少,「其实……就算不会实现也无妨。」
「呃?」谷川你这小子似乎又说错话了……
「董事长?」平井绿难得地皱起眉头。
「没事啦!」桩硬挤了个笑容来,并且有些感慨地答道:「我许的愿望很简单,没什麽意外的话是一般人都能做到事……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永远在一起,但……」
「桩!」阿御突然喊了声,接着微笑道:「还是先吃饭要紧,大家肯定都饿了,这种天气饭菜凉得很快呢。」
「说、说的也是,哈哈……」桩吐个舌头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接下来便忙着将桌上的碗筷塞到每人手里,「大家快开动吧!今晚的菜色我可是下了不少苦心呢!」
……她一定在隐瞒些什麽吧?
愉快的生日派对不知不觉中结束了,帮忙处理善後的平井绿、眼看都整理得差不多後便准备要回去了,但外头依然是暴风雪肆虐中,於是就由桩亲自陪同她下山去,而且还彻底无视了她的婉拒呢。
本来啊,刚开始是阿御想出马护送她下山的,毕竟让今天的寿星冒着风雪跑这一趟也说不过,但碍於他有脚伤在也是不方便,最终还是被桩说服地留着休息。
半夜。
……饮料喝多了,想上厕所。
我坐起身来,并且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谷川……一样睡得歪七扭八的,幸好这次没被他给踹醒。
下了床之後我走出房门,「咦?」虽然客厅的照明并没有打开,但底下似乎有微弱的光线摇曳着,於是我悄悄地凑到扶手前往下看……原来是桩大姐头,至於光线的来源是庆生时剩下的白蜡烛,而且就好像怕被人发现似的……她低头啜泣着。
……
我呆呆地望着她许久,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她迟迟没停下哭泣的行为……
!
在我想下楼关心时,不知是谁从背後遮住了我的双眼将我拉回去,因为太过突然的关系,我被硬推回房间内时还跌了一跤,紧接着抬头一看--凶手是阿御!
「你--」
「嘘。」阿御伸手堵我的嘴,并且轻声道:「小声点,麻烦你别跟任何人说桩趁夜偷偷哭泣的事,就当作什麽都没看见吧,不然姊夫会担心的。」
……
不管我满腹的疑惑,阿御没多做解释地转身下楼去。
我爬起身重新凑到扶手前,阿御靠近桩之後便坐在她身边,但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一个继续哭泣着、一个呆望着烛光不放……维持了好一段时间。
「抱、抱歉……」桩哽咽了声,并且随手擦了下眼泪苦笑道:「我差点就在生日派对上……」
「我知道,你想哭就尽量哭吧。」阿御覆上桩的手以示安慰,但视线没离开那飘忽不定的烛光。
「御……」桩转身向阿御一抱,但可不像平常那样还趁机撒娇,而是将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并把自己的额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隐约中又啜泣了几声,「每一年……都、都是这样,一想到我许的愿望不能……我就……」
「我知道,你别再说了。」阿御摸摸她的头。
「……为什麽你还能那麽轻松地面对?」桩一抬头就是用力地晃他一下,还不悦地吼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吗!」
「小声点,会吵到楼上的人。」阿御皱眉。
「呜……拜托……」桩的双手越抓越紧,好像就快把指甲戳进他的双肩,「神啊、求求您……别把御从我身边带走……」
……
要是我死了,你会怎麽想?阿御曾和我说过的话又在脑中响起,到底是为了什麽?阿御他……真的会死吗?
……不可能!我用力地摇了摇头甩开这种想法,光凭直觉来猜测未来会不会死这种蠢事,我是不可能会相信的!
「好了,别哭了。」阿御轻轻提起桩的下巴,并且微笑道:「我认识的桩啊,也就是我的姊姊,就像她火红色的长发一样,不管何时何地都能以热情不熄的笑容来面对他人,哭并不适合你,而且啊……」莫名停顿了会儿,刚才那番感性的话、全被阿御以欠打的贼笑一口气扔了,「你再哭的话就要吃到鼻涕了喔!」
「啪!」的、桩用力地往他的後脑一巴,谁叫他要那麽欠揍,不过这也使得桩停止掉眼泪并笑了出来,「讨厌!你每次都故意逗我笑!我可是很认真的!」
「靠!小力一点啦!」阿御吃痛地摸了摸後脑,顺势还转了转脖子,「你忘了我们这种人力气有多大啊?差点巴掉我的脑袋……」
「咧!你活该!」桩对他吐舌头。
……
看他们姊弟俩又像平常那样吵起来了,刚才那番话明明多麽令人感到心酸……到底是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