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殘暴守護者 — 第五十章-相信

「这、这未免太豪华了吧……」谷川惊讶。

谷川和悠二一走进客厅,不免为满桌子的佳肴发出惊叹声,当然的、连我也看得一愣一愣的,虽说搞不懂美咲做了哪国的料理,但从外观的精美度来看,这肯定是五星级餐厅才能看见的高级料理吧。

「哼哼,这可是我最拿手的法国料理呢,今天算你们这些平民百姓赚到了。」美咲一脸得意。

「哦,真不错吃呢。」悠二偷捏了一小块不知名的肉吃掉。

「喂!你!」美咲毫不客气地敲了下他的脑门,接着抱胸怒道:「你这人怎麽这麽没规矩?不准用手捏!而且得等御下楼才准开饭!」

料理这方面……我完全输了嘛!说老实话她人不难看,手艺不错的本领也摆在面前,我到底能拿什麽跟她比啊……

想到这点我不禁低头泄气,但刚好看见怀里的小树不安份地晃着尾巴想起身,於是我顺着牠的视线望去……牠居然死盯着桌上的美食们流口水。

「靠!」见小树想直接跳到桌上,我赶在牠动作前紧紧抱住牠,「不可以冲过去啦!」

「糟!」谷川见状,他马上靠过来帮忙拖住小树,而小树竟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去,「妈呀!」他吓得闭上双眼,但过了几秒怎麽不会痛?睁开双眼一看,想不到竟是不知何时出现的阿御代替他给小树一口咬下。

「阿御!」、「御!」我和美咲吓得同时大叫。

「嗯?干嘛?」明明手臂被小树咬着,阿御却没半点痛苦的表情,只顾着趁小树还未放嘴前将牠拖离现场。

「天、天冥,你的手没事吗?」谷川担心。

「没事啦,我先把牠关到厨房。」

……

被吓傻的我们三个不知该说些什麽地目送他带小树离开,至於忙着偷吃的悠二则好心地解释刚才的状况,「放心吧,那只笨猫没真的咬下去,为了食物牠老是来这招吓人。」

「你别再偷吃了啦!」美咲气呼呼地大叫。

过了会儿等阿御回来後,他一看见满桌的佳肴便错愕地愣了愣,至於美咲见状,当下先是高傲地瞥了我一眼冷笑,再来当着我们的面挽着他的手嗲声嗲气地说:「怎麽样呀?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做的喔!开不开心?」

「呃……」他搔搔自己的脸颊不知该作何感想,想了一会儿却说出有够书呆的话,「冰箱里的材料能搞成这样啊?你该不会连小树的牛排也拿去下锅了?」

「噗嗤!」

闻声,美咲瞪了眼偷笑的谷川,接着故作委屈地掩面转过身去,「你太过份了!人家为了你难得亲自下厨,你居然一点都不体谅我的苦心……」

「抱、抱歉……你别生气嘛,算我说错话了,谢谢你这麽辛苦为我煮这顿,我会吃完它的。」阿御带着苦笑搭上她的肩膀给她拍拍。

好阴险的女人!还敢说我弱不禁风只会讨阿御的同情,结果自己也还不是一样来这招!但……仔细想想她是女孩家,有这样一面算正常……吧?

……

正常才怪!

「我们回来了!」爱纱的声音自走廊上传来,大门关上的声响接着传出後,她以她最快的速度慢慢冲进客厅来,再来往悠二怀中扑去,「哥哥!爱纱没要求莱德哥哥乱买东西喔!爱纱很乖吧?」

「嗯,爱纱很乖,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吧。」悠二给她摸摸头笑道。

「好!」爱纱开心地点个头後,便跑跑跳跳地去洗手。

看不出来悠二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呢,和他平日的形象比起真叫人胃抽筋……

「哼。」美咲无故冷笑了声,不晓得这在她眼里看来是鄙弃抑或有其他想法。

「主人。」慢一步走来的莱德一现身,便是对阿御弯身行礼。

「嗯?」阿御回头一看,接着指向他手中的东西问道:「那是什麽?」

「这是我买给爱纱的东西,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故事书还是糖果什麽的……总之这没花多少,而且是由我破费请放心。」

「好称职的褓母啊,你当杀手兼书呆子的可怜仆人太可惜了。」悠二凉凉地激他。

「我先把东西拿去放。」莱德白他一眼。

「等一下。」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美咲突然叫住他,「既然都回来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用餐呢?」

……

沉默了短短几秒,莱德稍稍皱眉向阿御瞄了眼询问他的意见,而阿御则是瞥了眼美咲的背影给予摇头……虽然我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看在莱德眼里、阿御已经给了他很明确的答案。

「不了,我身为下人不适合和镜凌小姐同坐一桌,属下告辞。」语毕,莱德向她弯身行礼,接着离开。

「咦?人家一点也不在意的说。」美咲故作失望地叹道。

听见这番话,我马上就明白她又再装模作样了!什麽不在意根本是放屁!

我悄悄地望向阿御,他似乎很头疼地小叹了口无声气。而一旁的悠二见状,则为他感到同情地摇摇头,还偷拍了他一下像在表示什麽。

……搞什麽?为什麽他们俩看起来好像很好似的知道对方在想什麽?这段期间到底怎麽了?一切都这麽不如意、宛如和我作对一样……我哪边做错了什麽吗?

「好了,现在能开动了吗?我好饿呢。」悠二玩弄着手中的叉子,而且他面前有个盘子不知何时空了……当下大家的反应当然送他白眼先。

「我不饿,你们吃吧。」我忍着脚伤站起身,并靠着墙壁走想离开客厅。

「秀树!」谷川赶紧上前帮忙搀扶我,并皱眉念道:「你不能不吃饭啦!平常就已经吃得很少了,这样下去会搞坏身体的!」

「没那麽夸张啦,别担心我。」我对他笑了笑,接着拉开他的手离开。

……

「嗯?」虽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但见阿御有些着急地想尾随在後,美咲马上伸手拽他马尾用力地往後一扯,「咚!」的、他直接後躺撞地。

「痛死了……你又怎麽了?」坐起身後,他吃痛地揉了揉後脑杓。

「既然他说不饿,那你追上去干什麽?」美咲不悦地挑眉。

「……哈哈,你说的没错。」阿御搔搔後脑苦笑。

「哼,我也不想吃了。」明明很不爽被拉头发却不敢和美咲抱怨,换作其他人他哪可能以傻笑带过?这看在谷川的眼里更是不悦,「谁知道这女人会不会下毒!」说完,他马上转身离开。

「咧!不吃就不吃嘛,谁稀罕。」美咲吐舌头。

「笨蛋就是笨蛋啊,有下毒的话我老早就被毒死了。」悠二摇头叹道,夫妻俩再回头望去,他面前不知何时又一个盘子空了。

「你这讨人厌又厚脸皮的家伙别再偷吃了啦!」美咲大叫。

会做菜有啥了不起?你们感情好又怎样?就算有美食摆在眼前,但看见美咲目中无人的态度就气饱了!要不是脚痛的关系,我肯定会气呼呼地当他们的面跑走,那种环境说真的我一秒也待不下!

走到一半我还得暂时停下揉揉脚,临时跑出来根本不知道能去哪,只是苦了我的脚……唉,反正没事做,乾脆去厨房陪小树玩好了。

一跛一跛地好不容易走到厨房门口,我正要伸手开门时,谷川抢先一步跑到我面前帮我推开。

「哈!与其吃镜凌煮的东西,我还不如吃我煮到烧焦的饭菜呢。」谷川笑道。

经他一提,我立马想到国中野外露营的时候,谷川这签王很赛地抽到最轻松的工作,就是替我们这组做饭。生火、准备餐具或食材啥的完全不用他动手,但这混蛋竟将全部的饭菜煮焦了!害我们这组连续几天都在其他同学的默哀中端泡面吃。

「不行啦,你会吃到送医的。」我无奈地笑了出来。

一同走进厨房後,谷川起先挡在我面前,就怕小树突然扑来害我二度撞伤什麽的,但左看右看根本没看见小树的身影,只有莱德正忙着翻橱柜。

「嗯?」莱德转头看了我们俩一眼,接着回头继续翻,「怎麽?你们两个不和主人一起用餐吗?还是吃不惯镜凌小姐准备的餐点?」

「没有啦,只是……那种场合不太想和他们一起吃而已。」我苦笑。

「是吗?」翻出一个罐头扔进桌子上的袋子里後,他回头继续翻,「现在厨房可没什麽东西能吃喔,好像全被镜凌小姐拿去下锅了。」

「没关系,我们也不是很饿啦!」谷川摆摆手。

「那你们两个来这是想找小树玩吗?」莱德又将好几个罐头扔进袋子里。

「算是吧,反正没事做……」我搔搔自己的脸颊,看莱德似乎在忙的样子,我不好意思地苦笑道:「如果我们会打扰到你的话,那我们还是先离开好了。」

「啊?其实没造成我什麽困扰啦。」莱德一次拿了许多罐头塞进袋子里,接着回头把橱柜门关上,「对了,你们想知道小树为什麽会学猫叫吗?」

「咦?」我才刚发出疑问声,谷川接後不知在兴奋什麽地举起手挥呀挥,「我想知道!」

「那跟我到後院来吧,等你们看见那只怪老虎就知道了。」莱德拿起袋子。

在谷川的细心搀扶下,我们跟着莱德自後门前往院子,「呃?这根本就不像普通民宅会有的院子嘛……」我一看见院子的景色不禁愣了愣,这里的空间超乎意外地大,距和室走廊较近的地方还摆了张石椅和石桌,周围还有几棵高大的树木和翠绿草皮简直就像座小公园。

或许是看我走路不方便,莱德便带着我们到那张石椅上稍作休息,恰巧附近有颗大树能遮阳,整齐的草地上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花自由生长,徐徐微风吹来不禁能暂时放下烦恼放松心情呢。

「秀树你看!小树在那!」谷川指道。

我朝谷川指的方向看去,小树正开心地追着空中飞舞的蝴蝶乱跑乱跳呢,好在阿御家的围墙挺高的,不然牠这一跳肯定会吓坏刚好从附近经过的邻居。

「时间差不多了,小树学猫叫的原因准备揭晓。」说完,莱德便提着那装满罐头的袋子起身,并直直地朝正前方的大树走去。

我们俩好奇地盯着莱德看,他自大树後头拿了个很大的铁盘回头,而小树追蝴蝶追到一半见状,便马上冲来黏在他身旁。

接着、他自袋子里拿出罐头一一打开倒在铁盘内,坐在一旁的小树三不五时用脑袋顶他、伸脚掌勾他,似乎在催他动作快点一样,模样很逗趣。

「那是猫饲料吗?」我出声问道。

「是,因为小树不太喜欢吃猫饲料了,所以我每天会带些饲料出来消耗消耗,免得剩下的摆到坏掉。」莱德回答。

「你说小树不喜欢吃,那还拿出来……」谷川停顿了下,接着很白痴地提出自己的蠢问题,「这该不会是你要吃的吧?」

你也太天才了吧。

「怎麽可能!」莱德瞪他。

看小树稍稍探头去嗅饲料,没一会儿便撇过头趴下表示厌恶……怪了,既然小树不吃,那莱德倒饲料要做什麽?堆肥吗?

「喵呜。」

闻声,我将视线转回莱德身上,「咦?那两只猫从哪冒出来的?」不知何时他身边多了两只野猫在撒娇。

「呃……秀树,你看围墙上面。」谷川指道。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靠!太夸张了吧!」眼前的景象使我吓了跳,围墙上从左到右竟坐满一堆野猫,还有几只猫像是久候多时地自莱德背後的树上跳下来。

「你们看吧,老虎学猫叫的原因。」莱德提醒。

我和谷川一同看去,有两只猫似乎不怕小树是只老虎而跑去找牠玩,而小树当然卯上地和牠们追逐嬉戏,至於莱德特地准备的猫饲料,正是给这群饿坏的小猫们享用,真有爱心又不浪费呢。

好几次看小树张口想咬路过身边的小猫都不禁令人捏把冷汗,但仔细一瞧牠只是想吓唬小猫们而已,就唯独那两只猫不怕牠地反扑上去,也不顾现在是大热天硬要挤成一坨大毛球撒娇,其中连环不绝的喵叫声能肯定小树是被牠们传染的。

「猫的数量好像又增加了。」赶走几只还赖着撒娇的小猫後,莱德回到我身旁坐下,并无奈地叹道:「唉,半夜一定会被这群猫吵到睡不着。」

「这些猫全都是小树的朋友吗?」谷川问道。

「谁知道呢?我、呿呿!」突然一只猫跳到莱德身上,他先是赶走牠才答道:「我看这群猫根本只是来吃闲饭的。」

「不是全部的猫只知道来吃饭吧。」看那两只小猫只顾着找小树玩,完全不和其他猫蹭饭吃,这还真少见呢,「至少那两只应该是小树的好朋友吧?小树的体型很明显不是猫而是老虎,牠们不可能没发现吧?但他们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呢。」

「哦,对。」闻言,莱德便指着牠们说道:「自从主人带你们出远门玩的那时候起,这两只猫常会来找小树玩呢,等我发现小树是老虎的时候,牠已经被牠们影响成自以为是猫了。」

「哈哈,真不晓得这两只猫是太傻还是太善良,竟能和小树玩成这样。」谷川笑道。

「或许是一个傻一个善良吧,就像……」看着牠们玩耍的画面,我总有些感慨,「就像我们和阿御一样。」

看牠们追逐嬉戏的模样,不知怎麽地使我想到了阿御……明知他是会杀人的危险人物,但我和谷川还是把他当朋友,就像小树一样……那两只猫应该知道小树是危险的肉食性动物吧?但牠们却还是玩在一起、毫无忌讳,要是哪天小树兽性大发将那两只猫吃了,这岂不是很讽刺吗?要是阿御哪天真的把我们给……怎麽办?

「好了啦,整天闷闷不乐的会生病喔!你看小树至少比天冥还乖吧?牠一定会和这两只猫当永远的好朋友!」就像知道我在想些什麽,谷川拍了我几下。

「……难道我们就不能像小树跟这两只猫一样,和阿御当朋友吗?」我有些泄气地垂头。

「你别太担心。」莱德一将大手放在我头上,便是用力地搓了搓我的脑袋,「虽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麽事,但我相信主人一定还把你们俩放在心上。」

「唉,但愿如此。」我叹道。

「他真有把我们放在心上吗?对我们冷淡就算了,他还曾做出伤害我们的事……根本搞不明白。」谷川皱眉。

「嗯……主人会这麽做一定有原因。」歪头想了会儿後,莱德抬头望着绿叶缝隙间闪烁的阳光,「主人自幼起便是我看着他长大,我知道他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尤其习惯先考虑後果在行事,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和你们闹翻。」

後果?难不成……他还相信倚靠直觉自认会死这种不科学的事?就为了不想让大家担心吗?太蠢了吧这白痴!就算他再怎麽聪明也不是神、根本没资格胡乱判定,换作得了不治重症的人可不会像他一样做这种选择,而是会好好珍惜和所有人相处的时间才对啊。

「所以说……是因为镜凌美咲的缘故吧?」谷川猜道。

「嗯?或许吧。」莱德耸肩,又说:「和天冥家有关系的人几乎都不是什麽好人,往这方面想、主人很有可能不想因此再让你们遭遇危险吧。」

到头来……还是因为我的关系?就因为不想再伤害我吗?那他怎麽办?为什麽他不会替自己好好想想?我根本不想害他这麽痛苦,而且……不只是我们而已,维持现在这种关系不管是谁都很难受,难道就没其他办法能避免吗?

「小树。」莱德拍拍手唤了声,小树闻声之後马上跑来面前坐下,连牠的两只猫朋友也跑来凑热闹。

「给你看个有趣的画面吧。」说完,莱德抓起我的右手指示,「五指伸直并拢,靠小树近一点。」

我百般不解地依他的指示照做,但小树给了我一个歪头,应该是我哪里做错了,「这样吗?」

「再近一点。」

「嗯。」点个头後我马上照做,而小树见状似乎想到了什麽跟着举起虎掌,但牠还是歪着头不解地望着我。

「小树,击掌。」莱德命令道。

小树「喵!」了声後,便雀跃地跟我击了个掌。

「喔喔!牠会玩把戏啊?」谷川兴奋地问道。

「刚开始我只是希望牠能和爱纱玩得开心点才教牠的,这也能省下我不少麻烦。」莱德向小树举起左手,小树见状後放下左虎掌改换右虎掌跟他击掌,「结果不知不觉中,牠和爱纱玩到学会了这招呢。」

说完、莱德拍个手改换右手,而小树也很聪明地跟着换手拍上,如此不断地来回切换左右手牠竟不会错乱,玩到最後牠还两脚站立,并以双掌贴上莱德的双手,简直就像小孩子在玩边数拍子边击掌的游戏呢。

「看起来很好玩呢,让我试试看!」谷川举手挥呀挥。

「嗯。」莱德起身跟他换位子。

让谷川接棒跟小树玩後,莱德熊熊想到什麽而提醒道:「要小心喔,玩太过头的话,小树可是会--」、「唔哇!」话未说完,小树突然扑到谷川身上撒娇,莱德见状仅能无奈地完话,「会扑上去。」

噗,照这情况看来,莱德应该也常常遭殃吧?

「开心点了吧?」见我偷笑,莱德给我摸摸头,「就算是危险人物也还是普通人,无论再怎麽隐藏情绪或变化无常也是如此,只要愿意花时间体谅的话,像小树这只老虎也能克服万难成了乖巧的普通猫,就看你要不要相信了。」

「咦?」他突然丢出这番话使我愣了下,想不到他会说出不像他会说的大道理呢。

仔细想了会儿消化消化……居然被他当小孩了,原来叫小树过来是想逗我开心?而且就因为他看着阿御长大,难免会像个家长担心我们之间的情况。

至於要不要相信这点……这还用说吗?我绝不能输给美咲!要体谅阿御、给他一点时间,我也能学着忍忍他的烂脾气,说不定有一天能恢复以往的关系……现在就只差美咲能够死心地向我认输!

「嗯,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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