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的态度变得太快，两人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苏绿青又咳了一声，他们才缓过神。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素羽。只听他柔声道，「你失忆了，清儿，你的本名是郑清，我是你的人。」
「你的人」，这三个字来的太突然。原本这话也没什麽，不过是在说他俩的主仆关系罢了。但他如此正经的说着，却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心里存了疙瘩，再加上这个身份背後的记忆量太庞大，一时间想必也说不完。存了这份心思，也就不想深究下去。
「那你呢，狐狸？」
你可有话想对我说？
说着这话时，她的语气是从容的，甚至带了以往说话时的肆意，就好像两人还与从前一般。也只有她知道，她的心是如何地扑腾着。
「你问这话是想听什麽？」
苏绿青怔住了，她想听什麽，这个问题问倒了她。她对苏友宁有太多疑问，虽然那些疑问实际上问了也不能改变什麽。
但是她是想知道的吧，她还是想知道，她伤了他什麽。哪怕，问了也不会改变什麽。
吞咽着的口水，终究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小手抓紧了衣摆，张张嘴，说出来的话却叫他意外。
「你恨我吗，狐狸。」这话说的直白。他心中一阵纠紧，几乎想都没想，「没有。」
话一出口，才明白自己说了什麽。唇角吊着，像是明白了自己。
「曾经有的。」他补道，这声比刚小声多了。带着一丝丝的颓败。
他是恨过的，只是，因为那人已成了你，所以，无法再恨。
苏绿青愣住了，她想说什麽，却又想起他先前说的话。
「你见过哪个男人追老婆要留骨气？」
这算是完全把情意摊在她眼前了吗？苏友宁，在她记忆里，从来只是只狐狸的。
不对，他本来就是狐狸，她这想法有些不合逻辑。
苏友宁，那个初次见面和她剑拔弩张的人，那个因为她乱吃药而生气的人，那个那个，那个有些随性却心思玲珑的男人。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慌乱，他却没有想解围的意思，「傲天昊。」
咦？他说什麽？
还没缓过的人儿，有些局促的看着他。
望着她傻呆的样子，他也笑了，「傲天昊，我的名字，记住了没？」
她傻愣愣的点着头。然後看着他消失在面前，看着他将缰绳套上不知哪里找来的马儿上，又看着他动作麻利的准备着上路的工具。
「不是要去药仙谷？」
苏绿青点点头，跟不太上他的步调。
这一切，都看在素羽眼里。直到傲天昊把事情处理完，他才开口问道，「是你驾马，还是我驾马？」
「我来吧。」
微微颔首，他托起苏绿青的身子。
「你干什麽？」突然被凌空抱起，苏绿青有些不知所措，慌乱间，她紧抱着唯一的支撑点，他的脖子。
「送你上去。」依旧是那样温柔的语气。
身子被小心的放在软垫上，苏绿青摸不清楚他是什麽打算。见气氛有些尴尬，看桌上有些精致的点心，也不去想，傲天昊是哪里弄来这些东西的。
抓着点心吃了几口，又喝了几口茶。才小心地问道，「你吃不吃？」
素羽往她手指出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盘桂花糕。
再看看周围，本来预备的糕点是很充足的，如今却只剩那盘桂花糕了。
「你很能吃。」那话里充满了调侃。
苏绿青红了红脸，想想也是，本来的这个主人一定是个很淑女的大小姐吧。
她有些尴尬的，将口里的茶吞下。
也许是吞得太急了，这一口茶呛在她的嘴里。
只见她拼命地咳着，小手往自己的背上拍去，似乎想拍出来。当然，她的手怎麽可能绕过背去，拍出口中的茶？
这景象太过好笑，他边笑，边抓着她的手放下，转而替她拍起来。
「傻丫头，你以为你碰得着你的背吗？」
她只好窘迫的争辩着，还是碰的到的，只是景象有些诡异而已。
虽然很窘迫，不过苏绿青还是很乐於看见气氛好转的。刚刚的气氛太过沉闷了。
只是她没高兴多久。
「我知道你不是清儿。」
气氛再次僵住了，她想转过去看他，可是素羽却不让她这麽做。
「你并不是清儿，我杀不了清儿，清儿不会怕，但是你会。」
苏绿青张张嘴，想说什麽。身子却往後一倾。原来是素羽放开了拍在她背上的手，没了支撑点，她自然是往後倒了。
这一倒，倒让她看清了素羽的脸，那张脸，是冷漠的。
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看过这样冷漠的脸。哪怕是被同侪排几时，她的心也不曾这样发颤。
苏绿青心下慌乱着。她挣扎着要爬起却听那声音，如此叹息着，
「你永远也不会是清儿，对吧？」
像是想通什麽，她看着素羽。他知道，知道她不仅仅只是失忆。这个念头震住了她。咬着唇，慢慢的，她点了头。
眼前的俊容，随着她的头点着，而变幻着。
那双眼眸从最初认识的慵懒、小心，再到如今的冷漠。她承认她的心是揪紧的，哪怕相识不长，她却是真心的把他当朋友的。
「我会保护你的身体。」
苏绿青怔住了，她还没来的及细想他话中的深意。小脸被他扳过去，对着那张熟悉的脸，她突然有些陌生。
「你需要知道，关於她的事。」
关於她？郑清吗，那个身体的主人。
低哑的声音，附在她耳旁。她听着他说的话，闭上眼，眼里似乎便出现了那个人儿。
还未长大的人儿，小巧精致的脸孔，就像她初遇百里书时的五官。
五官是一样的，可是郑清却有她没有的气质。苏绿青带着十一岁郑清的脸孔，那叫稚气，叫青春活力。
郑清却不是，即使五官未长齐，那周身的清冷，是郑家带给她的，亦是苏绿青追不上的。
四岁的年纪，这样的年纪她还只是个幼稚园生，还在张着嘴学着abcd，可郑清呢，她在四岁那年开了天眼。
四岁那年，她的小手手刃了第一抹鲜血。
「你猜猜，她是什麽反应。」素羽问她，她摇摇头，她猜不到这个与自己个性截然不同的女孩会有什麽反应。
「她问我，素羽，人原来是这麽脆弱吗？」
睁着浅蓝色的眼眸，小女孩稚气的发问吓住了他。
那时的她，还是小女孩吧。
「素羽，你那时多大了？」
「你这个问题不聪明。」
苏绿青摸摸鼻子，其实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了，兽的年纪跟人类的年纪是不能比的。何况每只兽「衰老」的情况不一样，即使知道岁数也比不出什麽。
话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问，「素羽，你是不是喜欢郑清？」
这次素羽沈默了，沈默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
「我爱着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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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想说的是，山寨篇终於结束了各位（洒泪
然後虽然上章讲过我也标了，还是再跟各位提醒一下，29章有重贴，章名一样，内容不一样
要记得看噢，不然接不起来owo
日更的宏愿可能要打我暑假才能达成了（扭
目前就是在我暑假前都维持周更了（挥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