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兰靠在阳台上吹着风,手里还拿着刚才穆塞给他的一罐瓶装酒。
有些寒意,但是还不至於冷到要穿上外套。
卡佳里现在在做什麽呢?
一定又是为了国事忙的不可开交。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地休息?
他知道自己想也是白想。有玛娜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怎麽可能会有事情呢?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和她也能时常见面,要知道满足了。
可是,阿斯兰还是会这样想。要是能跟以前一样该有多好。
就像还住在阿斯哈宅邸的那个时候。
他叹口气,接着就听见了脚步声。
是真。
他有些吃惊,阿斯兰居然一下子就发现他。真自认他的脚步放的够轻了。
真把手中的一打罐装酒递给他,阿斯兰婉拒了。他亮出自己手边的那瓶酒,根本就还没开呢。
「怎麽了。有事找我?」
他问起真。
「啊,没有啊。这种天气很适合喝酒不是吗?」
真有点心虚。他会走来跟阿斯兰搭话完全是受到女友的请托。
──“我说啊真,你有机会问问阿斯兰,为什麽他会跟阿斯哈代表交往吧!”
“啊?为什麽要问这个?这是人家的隐私耶。”
“唉呀,你知道吧,美玲的事。”
“呃……喔。”
“虽然她知道没有机会了,不过是女孩子嘛还是没办法释怀。她这样强颜欢笑,我这个姊姊实在於心不忍。你问一问,她知道理由以後应该会放弃才对。”
“你为什麽这麽肯定?”
“唉呦,我是她姊姊耶。再说了,知道理由与不知道理由还是有差的。”
“是这样吗……”
“对啦!你就找个时间问问吧!交给你了。”
“喔……”
想起与露娜的对话,真默默拉开扣环,然後仰头喝起酒来。
带酒来就是为了壮胆用的,他转头面向阿斯兰。
「话说回来,我问过你对不对,为什麽要待在欧普?」
「啊……是啊。那时候我有回答吗?」
阿斯兰回想着。
「没有。可是现在我也知道了。是为了阿斯哈代表,对吧?」
回答就被人说了出来,他苦笑着。终於,他也拉开了瓶装酒的扣环。
「是啊,反正我也回不了PLANT。既然这样就乾脆待在欧普,陪在她身边。」
「是喔。」
「嗯。」
阿斯兰也开始喝着酒。
「那,你为什麽会喜欢阿斯哈代表?她是自然人吧?」
他皱了皱眉头。什麽时候真也这麽八卦了?
问这什麽问题,难不成才喝几口酒就醉了啊?
「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啊。」真蛮不在乎,继续喝着酒。什麽时候他已经开了第二罐酒。
他很想叹气,跟一个喝醉的人讲理是讲不清的。估计他酒醒也不记得这些话,那麽说说也无妨吧。
「我也不知道。等我发觉,视线已经离不开她了。」
「是因为歉疚吗?因为差点杀了人家?」
对喔,上次煌问了一堆有的没的的时候,真也在场。
「不是。我们是军人,这样的话,每个被我伤过的人我都要去在意吗?」
「呃……说的也是。」
真才察觉自己的问话有问题,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搔着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卡佳里给我的感觉既不是敌人、也不是伙伴。当时我还对着她发脾气呢。」
「是喔……」
「好像灰姑娘一样。明明就不应该出现在战场,偏偏又现身跟我吵了一架。」
「结果她真的是公主。」
「当我得知她是欧普的公主时,也只是觉得──果然如此。」
阿斯兰想起来,是又好气又好笑。
“大天使号现在就要进入欧普的领海,但是不准你们攻击!你们要是不知道该怎麽做就接行政府,叫我父亲─乌兹米‧那拉‧阿斯哈来,我……我是卡佳里‧由拉‧阿斯哈!”
哪有人冲着军队这样说话的,就算是欧普的公主也太乱来了。
真被阿斯兰的反应吓到。
不要突然就笑起来啦,我很不习惯欸。
过了一阵子,他终於停止发出笑声。
「我很庆幸,可以遇见她。」
阿斯兰放下罐装酒,他的视线直直望着某个方向。
「真,你知道卡佳里其实跟你一样吗?」
「啊?什麽意思?」
他不懂阿斯兰想表达什麽。
「乌兹米大人就是在卡佳里的面前引爆摩根雷堤社与辉夜的爆炸系统,她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还在那时候得知自己原来与父亲毫无血缘关系。」
「……这样啊。」
真知道,他知道乌兹米是为了保卫国家而死,但他不知道细节。
原来这麽残酷吗……
就算是毫不知情,当时在智慧女神号上,他居然对着卡佳里说出那麽重的话。
真很後悔。
「我曾经想要阻止父亲发动战争,但是失败了。我很沮丧。第一次知道,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做不到。」
他眯起眼睛。
「卡佳里她,就算死去父亲心情还没平复,她还是顾着周围人们的感受。甚至还安慰我─你一定可以再与你的父亲对话的,不要那麽快就放弃。她优先关心的人绝对不会是自己。」
真安静地听他继续说着。
「卡佳里总是会在我迷惘的时候拉我一把。没有她,阿斯兰‧萨拉已经死在战场上,早就不存在了。」
他从领口拉出那条一直都不离身的守护石项链,阿斯兰把项链紧紧握在手里。
「所以我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她。不管发生什麽事、不管要我做什麽,这辈子我想珍惜的对象就只有她一个人。」
「即便她是自然人?」
真不是故意这样问的。因为战争会被挑起就是因为调整者与自然人的对立,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欧普、大天使号的人一样,对於与自己不同的种族毫无芥蒂。假设大家都能跟他们一样,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战争了。
阿斯兰淡淡地笑着。
「她都不介意我是调整者,我还要介意她是自然人吗?」
「呃……也对。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麽问题?」
顾着讲话,手边的酒只喝了不到三分之一。阿斯兰才要拿起来继续喝,就瞥见自己旁边多了五六罐空瓶。一不注意真居然已经喝了半打酒!
「反正我知道你喜欢阿斯哈代表的理由了!那美玲也喜欢你欸,你觉得她怎麽样?」他的声音比平常高亢,真边讲还举起手来指着他。
「啊?」
「你就回答嘛,刚刚都说那麽多了不差下面这个问题的回答啦!」
阿斯兰觉得头很痛。这个後辈真的喝醉了啦!
话说美玲对自己的感想关他什麽事啊,怎麽这麽麻烦……
「你说话啊!」
虽然这是醉酒之人问的问题,阿斯兰觉得还是要认真回答才行。
「我很感谢她救了我一命,但是对她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嗯……对我来说,她就像是妹妹一样的存在吧。这样讲好像也不对,因为我是独生子。呃……反正就是这样,不要在意我,她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对象。」
「阿斯兰,你的话好难懂……」
应该是酒精起了作用,真已经口齿不清了。
「哪里难懂啊,那是因为你醉了吧。」
阿斯兰用手扶着额头。
「好啦不要再喝了,你该去睡觉了。」
把自己的那罐酒一饮而尽,又收拾好那些空瓶,阿斯兰一手拎着真带来喝剩的半打酒,一手拎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真就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