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难得的冬日从窗外斜射进来,在这种冷冷的天气里最是好睡,但此时却有一声怒吼打断了我的美梦。
「起床!」一声压抑着怒意的吼声乍然响起。
我理都不理的直接翻过身,继续睡我的。
「卯时都快过了,你还睡什麽啊?」
我在意识朦胧间暗自算了一下,卯时都快过了?那不是才六点多、快要七点吗?
「时间还早呢!再让我睡一会吧!」我喃喃道。
「哪里早了?云岚雪,快点给我起床!」
「我不要!」我拉起棉被盖住自己的头。
忽然间,我的棉被被人粗鲁地拉开,一条浸湿的布巾扔到了我的脸上。
「哇!好冰!」我惊呼一声,瞬间清醒了,捏着从脸上滑落至手中的湿布巾,心下一怒便扔了回去,「可恶!你竟然给我用这招!」
但十分可惜的,依然身穿白衣的男子,手一伸,就轻易地接住了冰冷的布巾。
「总算醒了。」他将布巾扔回木桌上的一盆清水中,「把身体擦拭一下,换上那套衣服。」
我顺着他指向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叠衣服整齐的摆在桌上。
「可是那盆水也太冰了吧?」我皱着眉,再度拉起棉被裹紧自己的身子,天啊!这里的冬天怎麽能这麽冷?
「要是你早点醒来,那它就是温的。」白衣男子袖子一甩便走出了房门。
冷血无情的家伙!我磨牙瞪了他一眼,爬下了床。
正当我准备宽衣时,白衣男子又捧着另一盆清水走了进来,我连忙松开欲解衣带的手,一脸正经地站好。
白衣男子有些好笑地看着我,他将手上的脸盆放置在桌上,「你换好衣服後叫我一声,我要替你换药。」我闻言,走上前去摊开木桌上的衣服,是一件白底镶着蓝边的外袍,给人的感觉倒和白衣男子身上穿的很类似。
「怎麽会是男装?」我抬头望向他。
「这是我的衣服,你觉得会是女装?」他挑眉回道。
说的也是,这家伙自己一人住在深山中,会有女装才奇怪。
「怎麽?不会穿吗?」白衣男子见我愣着,便问道。
小看我?我翻了个白眼,「怎麽可能?!这麽简单,谁不会啊?」
我在学校见识过无数戏服,其中当然也包括古代男装,况且我还演过反串,又怎麽可能会不知道要怎麽穿?
听言,白衣男子有些微讶地看着我,「你会?那还真是稀奇!你不是哪家名贵的大小姐吗?竟然会穿男装?」
我一僵,嘴角微微抽搐,糟了!我竟然忘了自己的角色设定!
古代男女授受不亲,就连父亲都很少会在自己女儿面前更衣,名贵人家更是守礼,所以除非成婚,否则很少有机会接触男装,自然也不知道该怎麽穿。
「嘿……嘿嘿,你别管了,先出去,我要换衣服。」我乾笑着转移话题。
白衣男子显然也不怎麽在意,当下一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对了,」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他站定在门口,指着桌上的一条白布,「你要穿上衣服前,先用那布条缠一下身再穿上。」
我不懂他的用意,歪着头问:「为什麽?」
他略显尴尬地扫视了我胸前一眼,「虽说不缠也没关系,但……你好歹也要有点身为女子的自觉吧?」
他语气平淡地说完,便抬脚离开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胸前,又看了眼桌上的白布,许久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抹红云窜上我的小脸,不缠也没关系……
他这是什麽意思啊!太过份了!
我走上前注意到白衣男子端进来的另一个脸盆,好奇地用食指探进水中。
是温的?!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替我想的如此周到,或许他并不如我所想的那麽冷血无情。
我快速地脱下一身华贵女装,用温水浸湿布巾,擦拭着身体,擦完後拿起桌上的布条,紧缠在自己的胸前,遮住一片「平原春光」,最後再依序套上中衣、里裤和外袍,我整了整宽大的长袍,这家伙的衣服怎麽这麽大啊?
对了!他叫做什麽名字?这我还不知道呢!
「呃……喂!我换好了!」叫不出名字的我,只好以「喂」来代替。
白衣男子闻声推门走入,一见到我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则是露出一脸忍着笑的苦涩表情。
我挑眉,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服装仪容,「怎麽?我有穿错吗?」奇怪,明明就很正常,他是在笑什麽啊?
「没有。穿起来还算是人模人样的。」他忍着笑意,打量了我一圈,便走至桌旁拿起从昨天就放在木桌上的小铜镜,递给了我,「不过……你还是自己看一下吧!」
我拿起铜镜一看,瞬间明白那家伙为何发笑。
只见镜中的我一身白色的及地长袍,头上却依旧绾着发髻……
汗……这是哪门子的打扮?不男不女的,着实是奇怪到想让人不笑都难……就连我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白衣男子见我一脸又窘又苦笑的扭曲神情再也忍不住了笑意,他的嘴角扬起了个漂亮的弧度,抬脚走向木柜,从抽屉中拿出一只杨木梳,「把发髻梳开吧!」
「嗯。」我接过梳子,拉了一把木椅坐下,白衣男子也坐在另一张木椅上,等我梳开发髻。
我将头上固定兼装饰用的发簪拔下,放到桌上,在最後一支琉璃簪被我拔下的同时,我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柔顺的披散而下,似乎连白衣男子都看痴了。我将头上插着的几朵暗红且有些乾枯的梅花摘下,放在桌上,暗自松了口气,好险那些姐姐们帮我插的是真花,若是假的,那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向一旁的那个家伙解释。
他拿起桌上的琉璃簪把玩着,「琉璃制的,全都是便宜货。」
还嫌?
我瞪了他一眼,「我就喜欢,不行吗?」
白衣男子倒是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你喜欢梅花?」他看着木桌上的几朵红梅问道。
我点了点头,「是蛮喜欢的,怎麽了吗?」等等,竟然被他转移话题了?!
他缓缓地摇着头,「没什麽,只是可能猜到了你会出现在这座山中的原因。」
我停下梳理着长发的手,「为什麽?是什麽原因?」
他继续把玩着琉璃簪,向我解释道,「这座山因为气候适宜的缘故,栽了满山的梅树,每到冬季之时,红梅绽放,将整座山染上一层红艳,也因此被称为『梅山』。不过,有传闻说,梅山上住满了一大群野兽,进到山里的人都是一去不回,所以也没人敢到山上来,顶多在山脚下晃晃,仰头欣赏着美景罢了。我想,你应该是为了赏梅才来的吧?」
听言,我心下一寒,「有野兽……是真的吗?」
白衣男子鄙视了我一眼,「笨!有野兽我还会住在这里吗?那传闻是我编来吓唬人用的,我不喜欢有其他人到这座山里,刻意散布这个传言。」
我恍然大悟,真是的!竟然还真被他骗到了!不过……好险没野兽啊……
心中的石头一放下,我便开始神游了起来。
原来这座山叫做「梅山」啊!我试着想像冬季的山景……开了满山的红梅,映着这片雪白的世界,四处都飘散着淡淡的素雅梅香,这在台湾可是个想看都看不到的绝世美景啊!
神游至此,我的双眸已因憧憬而闪闪发亮。
「呃……那个……改天带我去外面逛一下,好吗?」我期待的眨着水灵的大眼望着他。
白衣男子微微皱着眉头,似乎不太甘愿。见此,我失望地垂下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长发,表现出一副很失望的惆怅感。
同时,我也在心中默默的数着:一、二、三……
「好吧……」就在我数到三时,他叹了口气,满脸不甘愿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成功!我在心里暗自窃笑着,果然学演戏的好处多多啊!
「真的吗?谢谢你!」我抬起头,对着他甜甜一笑,开心地向他道谢。
「改日再说吧!你是要梳到什麽时候啊?」他站起身,再度走到木柜旁,从抽屉中抽出了一条水蓝色的发带,并朝我伸出一只手,「把梳子给我。」
我闻言,乖巧地递上杨木梳。他走至我身後,一把抓起我的长发梳了几下,他的力道意外的轻柔,似乎是不想弄痛我。
「你的头发怎麽那麽短?」疑惑的声音从我身後传来。
我汗颜,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的头发长至腰间,在现代可是比一般人都来的长,但古代汉人一向遵从「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根本不剪头发的,像我这种已过了二八年华的女子,头发只长至腰间,确实很古怪。
「这个嘛……我不知道。」嗯,这四个字还真是好用。
「是吗?」白衣男子似乎也不太想追究。
他将我的长发高高梳起,拿起水蓝色的发带,熟练地打了个结,并将小铜镜递给我,示意我看看。
我低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一看,尾巴倒是忍不住的翘高了。
嘻嘻,看来我也能扮演祸水美男的角色呢!
看着我得意的笑容,白衣男子轻敲了我的头一下,「你在得意什麽啊?镜子放下,我要换药。」
我放下手中的铜镜,白衣男子则替我拆了头上的布条,用清水擦拭着我的伤口,再抹上一些味道古怪的草药後,换了布条替我缠上。
「换好了,去用早膳吧!我放在桌上,再不吃,估计都要凉了。」他端着两盆清水和药罐走了出去,而我则跟在他身後出了房门。
一出房门,转个弯便能看到某处类似厨房的地方,而厨房的墙边有张状似餐桌的桌子,上头摆了一碗白粥和几碟配菜,一旁还准备了一副筷子。
看见桌上的食物,我感动到都快哭了,昨天什麽都没吃,真是快饿死我了。
我走到桌旁拉了张木椅坐下,「这都是你做的?」
「不然呢?」白衣男子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那我就不客气罗!」我毫不客气的拿起碗筷,快速的将一桌的食物扫进我的嘴里。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厨艺还挺不错的,白粥既不会太稀,也不会太稠,配菜虽然简单却也咸度适中,配起粥来好吃的不得了。
「吃完饭後,记得碗要自己洗,还要打扫院子和屋子,还有,晚膳要由你来煮,知道了吗?」
正享受着美好早饭的我因这一连串的命令,差点呛到自己,「咳、咳……知、知道了……」
什麽嘛!才第一天就指派工作,真是的!
这时,我才注意到桌上只有一副碗筷,而白衣男子从刚才开始便只是坐在对面看着我吃饭。
「你不吃吗?」我边吃边含糊问道。
「早就吃完了,谁像你那麽晚起啊?」他调侃我一句。
算了,算了,吃饭重要,看在他给我饭吃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饶了他吧!
我开心的吃完早餐後,满足的摸了摸肚子,至於对面的白衣男子,在他下达完一大串的命令後就躲进了书房,要我别去吵他看书。
「反正也没什麽事可做,来工作偿还债务吧!」我伸了个懒腰,自动把那些工作当成是偿还他的住宿和伙食费。微微转了一下僵硬的身子,便开始勤奋地打扫了起来。
首先是洗碗,我迅速地把空碗盘洗乾净後擦乾,摆放整齐後,思考着下一步该做什麽。
环顾着四周,突然间,我的眼角余光瞥见了摆放在门边的扫把,当下也没多想,抓起扫把便走出门外,要去打扫院子。
「哇!」一走出门外,我不禁惊叹,同时也了解了这座山的名字由来。一出白衣男子的家门,便能看到一整排红艳的梅树横列於前,上头还撒着一片白雪,这场景着实美丽。
我心情极好地边赏梅,边扫着地,扫完院子後又进屋,将屋内全扫了一遍,总觉得没事可做,无聊的很,所以拧了条抹布,将这不算太大的屋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擦过一次。
「云岚雪。」
正擦着屋外木窗框边的我听到了这一喊声,停下了动作,朝一旁扭头看去。
只见白衣男子慢条斯理地踏步而来,边走还边四处察看我做的如何。
「这麽认真?」他挑眉,有些诧异地站定在我身前看着我,「还算不错,可以吃午膳了。」
听他这麽一说,我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他也趁我打扫时煮完了午膳。
吃饭了、吃饭了……身为一枚标准吃货的我快速进了屋,洗了手後,开心的在桌旁坐下。
桌上依旧是碗白粥,只是配菜换了,口味重了些,不像早膳那般的清淡,不过还是一样好吃。
「我都打扫完了,吃完饭後,洗完碗,能不能午睡一下?」吃饭时,我咬着筷子,徵求他的同意。
「可以,记得起来做晚膳就行了。」他点了点头,将最後一口粥吞下。
得到了允许後,我快速地将午膳吃完,顺便收拾了他的碗筷,开始洗碗,只是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实在是太大了,洗碗时总是要常常拉起袖子,每次才把袖子挽起,它又滑落了下来,搞得我有种想把袖子剪掉的冲动,而下摆也是过长,刚才在扫地时差点被绊倒。
比起我洗碗洗的如此狼狈,坐在餐桌好整以暇地喝着茶的白衣男子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这让我边洗碗边不爽地磨牙,偏偏身後还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正监视着我……我顿时有种苍凉无奈的感触啊!
收拾完所有东西後,我冲进房内,关起门,扑到床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开始午休。
今天这麽早起,一定要好好补眠才行!
◇◇◇
「云岚雪,你给我起来!」白衣男子半拉半扯的把我拖下床。
我睁开双眼,朦胧的视线中有对隐藏着怒意的双眼正瞪视着我。
「你不是说好要煮晚膳的吗?现在都什麽时候了?还睡?」
听言,我愣了一瞬,接着大惊。
遭了!完全忘了这回事!谁知道我会一睡就睡到该吃晚餐的时候啊?
反应过来後,我连忙起身走到厨房,下意识地想找寻电锅。
电锅、电锅……等等!现在是清朝,哪来的电锅啊?
我大惊失色,完了!在现代有电锅、烤箱、微波炉,只要把东西扔进去,按个按钮就能完事的,但这里可是古代啊!我哪知道饭要怎麽煮?
白衣男子不悦地双手环胸,站在桌旁,「不是说会煮饭吗?有什麽问题?」
「没有……」没有电锅啊!但我不敢说出口。
「没有?很好,那就快点煮吧!」他拉了张椅子坐下,丝毫没有任何要帮忙的意思。
我一愣,不对!你误会了!是没有电锅,不是没有问题啊啊啊啊啊!
我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凭着曾经看过古装戏煮饭场景的记忆生火、洗米、烧饭,偏偏还常被宽大的外袍绊住,显得更手忙脚乱。
「煮好了。」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完工了。
看着桌上一片黑糊糊的东西,我很怀疑,这真的能叫做食物吗?
鼓起勇气,夹了一口焦黑的菜吞了下去,「咳、咳咳……」我连忙抓起桌上的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妈呀!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吃!
我见对面一脸黑线的白衣男子并没有动筷,不由得乾笑道:「如果你不想吃的话也没关系。」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要是我,打死也不吃!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白衣男子竟然端起碗筷,神色自若地吃了起来。
我惊愕的望着他,「你竟然吞的下去?」
「我饿了。」他冷淡地回了一句,我理解的点了点头,人家都说肚子饿,什麽都能吃的下去,看来果真如此。
「你不是说会煮?」他挑眉,斜睨了我一眼。
「会煮,又没说煮得好。」我忘了这里没电锅啊!
「算了,以後还是我煮吧!」白衣男子叹了一口气。
我默默地喝下焦黑的粥,细细品嚐,虽然烧焦了,但也没那麽遭嘛!
那独特的焦味还算是别具风味,不过……还是他煮的好。
用完晚膳後还是一样没什麽事可做,顶多就是洗个碗,又沐浴了一下,便已来到他们古人该睡觉的时间了。
真是的!这麽早睡又那麽早起,这根本是跟现代大众的生活作息背道而驰嘛!
我边在心里腹诽着,边与白衣男子各自推开不同方向的房门,准备就寝。
唉!结果第一天是完全没收获啊!
「对了!」我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到底是叫什麽名字啊?」
我不死心地问着,总不能一直叫他「喂」吧?
白衣男子不理睬我,迳自走进了房间。
不肯说?真固执!
正当我叹气时,好听如醇酒般的嗓音从我身後传来,「墨宇。」
我脚步一顿,墨宇?那是他的名字?不知道。还是先睡觉吧!
我一进房间,浓浓的睡意便朝我袭来,纵使时间还早,我依旧敌不过床的魔力,拆掉发带後,我连外袍都没脱下,直接钻进温暖的被窝,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我又是在他的怒吼声中惊醒,真是的!古人怎麽都这麽早起啊?
他替我拿了盆水和衣服,叫我洗漱换衣。
「等等,墨宇。」我叫住了正走出房门的他。
有反应?那果然是他的名字。
「这件衣服是谁的?不是你的吧?」我摊开桌上的衣服,虽然依旧是男装,但明显小了许多,上头也没有缝线或剪裁等修改的痕迹,所以显然不是拿他的衣服去改的。
「别管这麽多,穿上就是了。」他不悦地皱起眉。
「不要,我不想穿来路不明的衣服。」我倔强地说着。
「不想穿,那就还我。」墨宇走了过来,想抢我手中的衣物。
我将衣服高高举起,不让他拿,「还你可以,先告诉我是谁的。」
他皱着眉,「你真的想知道?」
我点了点头。
他深叹一口气,「听过『疾风』这个名号吗?」
「没有。他谁啊?很有名吗?」我一醒来就在这儿了,怎麽可能听过?
墨宇有些微讶,「你没听过?他是位有名的神偷,也是义贼,他总是会故意在犯案地点留下『疾风』二字,告诉所有人,他来过。」
「神偷?义贼?」竟然还留下名号,这家伙还真是猖狂啊!不过,这跟我手中的衣服有什麽关系?
「嗯,他专偷一些贪官污吏家的名贵东西,拿去变卖或直接送给城里城外的贫苦人家,所以朝廷对他恨之入骨,但百姓却把他当成天赐的大恩人。」
我有些忿恨,「那个疾风虽然是想做好事,但偷东西就是不对,他怎麽能那麽做?所以呢?跟这件衣服有什麽关系?」
墨宇淡然地扫了我一眼,冷冷地道出令我惊愕不已的事实,「你手中的那件衣服正是疾风的。」
我吃惊地在墨宇和手中的衣服间来回张望,「所以说,你认识疾风,而这件衣服是他给你的?」
墨宇摇了摇头,态度从容地道:「我说过了,我不是君子。」
我怔愣了许久才明白他的意思,我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出我的猜测,「难不成……你……就是疾风?」
墨宇微微点头,态度淡然,好像当个小偷根本不算什麽似的。
我大怒,「什麽嘛!所以你是拿偷来的衣服给我穿?」
他也有些不太高兴,「我是看你穿我的衣服不太合身,才替你弄来的。」
「什麽时候?」我恼怒地质问他。
「在你还在睡的时候。」墨宇不悦地眯着眼瞪视着我。
「我有拜托你为我这麽做吗?不管是什麽原因,偷东西就是不对!」我对着他怒吼。
「这是我的事,云岚雪,你管不着。我说过了,不想穿就还给我。」墨宇也动了怒,走上前来抢我手中的衣服。
「把衣服还回去。」我把手举得很高,就是不让他拿。
「不要!哪有偷了还还回去的道理?」仗着身高优势,他差点就要抢到手了。
为了避开他,我往後踏了一步,岂料,被过长的外袍绊倒,整个人往後一跌,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而是一个温暖而宽大的胸膛将我稳稳接住。
「你看,我的衣服对你来说太大了,去换上那套合身的衣服。」墨宇及时接住我,皱着眉道。
「不要!」我倔强地抬头望向深藏着怒意的双眸。
「由不得你!我并非君子,就算毁约也无所谓,你要是不换,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墨宇大吼一声,扔下我就走出了房门。
我怒瞪着他走出门外的身影,咬牙切齿地吼道:「换就换,谁怕谁啊?」
我只好磨牙,不甘愿的换上他「拿」来的衣服。
可恶!死老天爷,祢竟然安排我遇到一个不是君子,而是小偷的家伙,我的运气未免也太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