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看剑!”
一招夜雨蕉声,卷起蒙蒙剑光。
男子微微一笑,剑光轻摆无比优美,轻柔无物般搭向了一护的剑尖。
一护连忙变招。
男子却也随之而变,那剑光柔软无比,便似春风中随风摇荡的蛛丝,细细密密,粘粘软软,一丝一丝搭上来,蕴着一股说不出的郁结惆怅之意,竟缠得他运剑滞涩起来。
不过刚不可久,柔不可守,遇到这般剑法,只需以力破之,挣脱了蛛网就无碍了。
自己目前功力比白哉高,倒还是可以用得,只是要是用功力来欺负他……剑法上可不就是输了?
正犹豫间,男子已经收剑,“一护,你分心了。”
“嘿……我在想啊,白哉这套‘雨霖铃’的剑法,差不多已经很完善了呢!光凭剑法,我都破不了了。”
一护便也顺势收了剑,“白哉好厉害!”
这话不假。
要知道,白哉重拾武功,却因为他修炼的已不是匹配的内功,发挥不出剑道真解所载剑法的威力,然而白哉修炼剑道真解并非按图索骥生搬硬套,他天资绝伦,藉剑道真解而晓谙了剑道之理,因此自创了新的剑法,一护一点点看着他的剑法变得完善,也是大有裨益,心下自是佩服不已。
“这套剑法完成,也有一护的功劳!”
“那当然,陪练水准不行怎麽能暴露出剑法里的破绽呢!”
接过男子递过来的布巾,一护擦了擦额头的汗,“雨霖铃差不多了,长相思呢?”
“一护不如来试试?”
“好!”
仍开布巾跃入演武场中,一护尽职尽责当陪练。
雨霖铃是离别的郁结惆怅,长相思则满满都是缠绵眷恋之意,又是另一番风情。
极美,极韵,却也含着不露锋芒的杀机,实在是了不起的剑法。
他跟白哉都痴迷剑道,每日里练功之外就是一起钻研剑术,实在是快乐又充实。
让他都舍不得回家了。
到底一护还是没让白哉跟他回扬州。
神武门自是名门正派,但门内也不是没有派系之别,父亲就算是掌门,也未必可以一手遮天。
将武功未复的白哉带回去,一护就怕有人想要利用他来打击自己和父亲,要是白哉因此有个什麽不测,那就痛悔莫及了。
因此反而是一直隐居的苏州比较适合白哉静养。
而且……回到那人多嘴杂吵死人的地方,好好的气氛都会被破坏了啦!再说白哉生得太好,被那些个不懂矜持的姑娘看上了可怎麽办?
於是回去禀明了父亲,说有朋友身负重伤,他要留下来保护他,江湖中人当然是义气为先,父亲自然不会反对,反而夸赞了他一番,就放他出来了。
来回也花了两天功夫,一护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白哉掩不住眼中忧思地翘首以待,以及看见自己的瞬间眼底燃起的光彩,心顿时软成了一滩水,些许骗了父亲的不安和愧疚也消失了。
白哉他……嘴里不说,其实,对自己的依恋已经是深得不得了了啊!害怕着失去,害怕着分离。
他很爱很爱自己。
那麽,这麽爱自己的白哉,当初是用什麽样的心情让自己服下他的血,让自己忘了他的?他不会想不到,忘记了他的自己,或许就会爱上别的人,或许即使他活着回来,也再找不回当初的情投意合了。
虽然并非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孤单单躺在流觞园养病的时候,他一定想得到,而且饱受心中不安的折磨吧!
想起来就为他难过。
这一年半以来,陪伴在白哉身边几乎是形影不离,看着白哉病体渐愈,然後开始重新修炼,并且自创剑法,两人朝夕相处,感情更是深厚。
只是……为了白哉的身体着想,他们也就是亲上一亲,抱上一抱,也不知道什麽时候……
哎呀哎呀,想这个做什麽啦,就好像……自己在欲求不满一样!太丢脸了!
可是明明昨天亲吻的时候,白哉的那里……都抵住了自己……他也是很想的吧?
都怪自己一时手快推了他一下,他就收手了——要是误会自己不情愿了可怎麽办啊!?
一护想来想去,一肚子烦恼无处可诉,只能继续纠结。
“不早了啦!我去做点吃的。”
老仆在看到少爷不但报了血海深仇,也终於有了一生相伴的人之後,自是欣慰,可到底年老,虽然因为习得粗浅武功而手脚轻便,究竟还是於半年前在睡梦中去世了,两人将这位忠诚的老人葬了之後,也不想这园子里进来什麽生面孔,因此什麽事情都得自己做了。
“好。”
白哉还剑入鞘,毫不客气地点菜,“我想吃一护做的辣炒鸡丁和灯笼鱼。”
“咳咳……好啦!”
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是苏州这般山温水软之处长大,白哉却超级讨厌菜里加糖,说是甜不甜咸不咸的怪异得很,反而嗜辣无比,每次不做得红彤彤散发出呛人的辣味他还嫌弃不够辣,之前他身子未好,是一点辣也不能吃,还真是憋坏了。
一护也能吃点辣,不过跟白哉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倒是专程去学了些辣菜的做法,令白哉大为感动。
嘛……辣椒传入中土不过百来年,要是生在百年前,也不知道他该怎麽吃——虽说茱萸也是辣的,可是辣中带苦,并不招人喜爱。
总之练武之人就是好,手脚俐落,刀工自是一等一,将那鱼飞快地宰杀,鱼片片得整齐纤薄,然後调料下得精准,火候把握得当,做出来的菜比酒搂里大厨还快还好,不一会儿就整治出摆上桌,白哉换了身衣服,嗅着那令人胸臆舒展的辛辣香气,“一护可去做御厨了。”
“皇帝老儿可吃不上我做的菜。”少年傲然道,夹了一片沾满红油的鱼送入嘴里,“唔……又鲜又辣!”
别的辣菜他还吃不消,倒是这灯笼鱼鲜辣非常,他素来爱得很。
“小心嘴巴又辣肿了。”
看着恋人那骄傲的小模样,白哉觉得心口就像被羽毛轻轻拖过,丝丝的痒。
这一年多来一直为了养生而恪守界限,但一举一动都活泼可爱的恋人就在面前,朝夕相伴,白哉不可能没有渴望,相反,对他的渴念与日俱增。
——时时刻刻,想将他拥入怀中,想亲吻他的笑颜,想解开收束住他的光彩的黑衣,想在那象牙般的肌肤上烙下鲜红的吻,想如同记忆中一般拥抱情事中乖顺热情的身子,跟他合为一体,毫无隔阂地享受那至上的欢愉……
应该……可以了吧?
虽说功力还远不及当初大成时的程度,但身体康健早已没了隐患,应该不用继续忍下去了吧……
嘴唇辣得有点肿,红嘟嘟的,看着就觉得甜蜜,一张一合蠕动着,咀嚼间露出白而尖利的齿,还有艳粉色的舌尖……
纤长的指骨,白皙的手背映衬着那桃花色的甲床,夹个菜都这麽……诱人……
享受着美味的表情……微微眯起的眼……
一顿饭吃得心猿意马。
一护都觉出不对了,“白哉你不好好吃饭老是……嗯,看着我干嘛?”
“一护做的菜很好吃。”
“所以……?”
“但一护本人更好吃。”
一本正经说出这麽……这麽的话来,这家伙还真是……
一护脸蛋顿时红得飞起,又羞又喜地端起碗猛喝汤,“说什麽呢!”
“一护,我们成亲吧!”
“哈?”完全跟不上思路,一护瞪圆了眼睛,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喜服红烛我都早买好了。”
“……………………”(⊙o⊙)!
“一护在这里也逗留了很久了,黑崎掌门前日还来信催了,信里说最近想帮一护相看来着。”白哉垂下眼帘,几分落寞的神情叫人心软,“他是希望一护娶个贤淑的女子吧……“
“你原来在担心这个?”一护哭笑不得,“说了是那想抱孙女想疯了的老头自作主张啊……我才不会听他的!”
“可是……一起回去之前……我想先跟一护成亲,定了名分,就算是私下里的……”
“好啊!”
“真的?”
“只要能让白哉安心,没有什麽不可以的!”一护强撑住红透的脸,故作镇定地放下喝光了的碗,“横竖,我……我早就是白哉的人了嘛!”
白哉喜悦地隔桌握住了少年的手,“那好,一护,我们今晚就成亲!”
凸!!这麽快!
喜服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买来藏在了衣箱底下,两套都是新郎的衣装,换上之後,红彤彤的喜气极了。
红烛点起,喜堂里烛影摇红,照见羞喜交加的面容。
没有宾客,没有证婚人,没有高堂,他们屈膝拜过天地之後,相互拜下。
简单,却是交付一生的郑重。
回到挂上红色帐幔的内室,点燃龙凤烛,端起底部连在一起的酒杯。
把臂交杯,是为合卺。
“一护!”
白哉拉过少年颈边的一缕橘发,并指割断,一护便也理出白哉的一绺黑发剪下,两人将发丝交缠打了个结,放在了荷包里挂在帐中。
一生一世,与君结发。
“这算不算私定终身?”一护笑道。
“算。不过对我来说,定是一生一世。”
“我也是……”
心情激荡,两人依偎在了一起。
良久,白哉抱起怀中的少年放在塌上,“来,一护,让我好好看看你!”
新婚之夜,花烛是不可以吹熄的。
一护几分羞涩,却没有忸怩,红霞满布的脸上满是倾心的爱恋,“白哉,这样真好……我好欢喜。”
“我才是……一护,遇见你,是我一生的幸事。”
不是一护,他不会去服下相思蛊,於是也逃不过功成三年的死劫,不是一护,他不会在危急关头拼命求生而定会选择同归於尽,不是一护,他不会这麽快好起来,不是一护,他不可能尝到幸福的滋味——即使报仇之後活下来,怕也只是难以言述的空虚吧。
是一护,将所有的快乐和光明带来了他的身边。
白哉轻轻地吻着少年那高热的脸颊,灵巧解开衣带,将那红衣剥离而下,少年灿亮长发流垂,红衣玉肌,腮上流霞,漂亮得叫人心旌摇荡。
并非绝色惊艳的容貌,但在白哉心中,他的美丽独一无二,无人可比。
红衣飘落。
少年精致的锁骨和大片光润无瑕的胸膛裸露出来,白哉一一印上细吻。
“啊……白哉……”发誓颤动,少年顺应着吻仰起下颌,柔媚的姿态。
“有感觉了吗?”
烛火摇曳,动情的容颜和身子在身下鲜活起伏。
那仿佛沾了蜜的肌肤在唇间化开,渲染上鲜润的花色。
醺然如醉。
寻幽探胜之心愈甚,白哉不肯放过地将剩余遮蔽完全剥除,撑在赤裸了的少年上方,“一护……这就起来了麽?”
“白哉……”
一护只觉浑身都宛如火烧,是动情的缘故麽,还没怎麽碰,就……就难以克制了,居高临下的男子深黑的眸将自己笼罩,令身心都兴奋得难以言喻,想要被疼爱,被占有,被尽情地索求,好好地……纾解明明近在咫尺却只能守礼相对的相思焦渴,一护伸出手去扣住了男子的肩背,指甲都用力得发白,“白哉……你快啊……快要我……我都……都这样了……”
“别急……”
一寸一寸的亲吻在肌肤上如雨落下,吮吻微麻微痛,却令热流在肌肤下乱窜,下腹沉甸甸地鼓胀起来,那火热凝聚的焦点在每一丝刺激下抽搐着弹动着,点点溢出白露来,一护喘息着,扭动着,“啊啊……白哉……好难受……”
“真是可爱呢,这样子的一护……渴望着我的疼爱……”
手指划过下腹,点了点精神奕奕的小东西,“想要麽?”
“想……啊啊……”腰肢猛地弹起,一护摇着头,快要在那焚身的焦渴下哭出来,“快啊……”
“给你最好的!”
男子说着,身体滑了下去,在一护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麽的时候,一口含住了那溢泪的小东西。
“啊啊……”
不可置信地撑起身体,一护目瞪口呆地看着男子吞吐吮吸那勃发的物事的画面,“白哉……”做到这种地步……这也太……然而融化心脏的热流席卷而来,令他实在无法抗拒那绝妙的欢愉,一个大力的吮吸下,他便无力地倒了回去,在一波波侵袭而来的欢愉下翻腾喘息,“啊哈……啊啊……”
销魂的疼痛飞快流窜到下腹,在那里纠结成缠绵的结。
舌头卷缠,舌尖点刺,嘴唇上下吞吐吮吸,暌违太久的情欲的刺激下,一护很快就忍不住绷紧了全身,“啊啊……不行……就要……白哉,吐出来,快吐出来……”
“没关系的……”男子反而加重了吮吸,这对於濒临极限的一护无异致命一击,拼命忍耐也忍耐不住,他终於发出长长似泣的惊喘,在男子的唇间爆发了出来。
“怎麽样?”
带着淫靡滋味的吻印上了嘴唇,而後蕾也被粘着欲液的手指剥离开来,一贯而入。
“唔唔……白哉……”
感觉到手指在体内转了一圈,将粘腻涂匀,而男子充满张力的硬热贴合着大腿,一护心口火热,蓦地搂住他的颈子,“白哉……进来,快进来……”
“傻瓜!会痛……”
“我……我想感受白哉给我的一切,痛也没关系……”
“被你这麽诱惑,我也……忍不住了啊……”
闷喘着咬紧牙关忍耐欲望催逼的面容是如此的俊美昳丽,而在胡乱拉扯下从衣物中剥离的身体再也不是之前病骨支离的瘦弱,那优美合度的肌理,令一护红着脸却渴切无比地贴合上去,欲火越发高涨,“那就不要忍……白哉,我是你的……”
“痛也别怨我……”
白哉再也忍耐不住,扣住少年的双腿高高架起,火热释出抵住了那蜜源,一个用力的下压,破开密合的蕾瓣直闯而入。
“啊……啊啊——……”
少猛然拉直了颈子,绯色的眼角被生生逼出了晶莹。
无比紧密的柔腻的热度裹住白哉,扼杀呼吸。
“呃……好紧……要动了……”
“啊啊……没关系……白哉,你可以……”
白哉啄吻着交织着痛楚和快意的容颜,咬紧牙关在那紧窒中抽动起来,真是……并不是初次了,却依然处子般紧窒,那般缠绵地咬合着,妩媚无比地一下下收缩着勒紧了他,摩擦间欢愉如潮水冲上,脑髓都麻痹着泛出浓烈的甘美。
简直是神魂都要炸碎一般的快乐!
更何况少年存心纵容地夹紧了他的腰,双臂藤蔓般缠紧,芬芳的呼吸跟他的交融一体,这般腻情,谁能抗拒?
缱绻合欢,抵死缠绵,是要越过多少心痛绝望,生死交关,才抵达了此刻的无尽喜乐?
怎可辜负!
缠绵渐渐狂野,两人极尽热情地奉献着彼此,索取着彼此,喘息娇吟,声声相迭。
“嗯啊啊……好棒……白哉……”
“这麽舒服麽?”
“舒服,好舒服……白哉……哈啊……再……更用力也……没关系……”
“这样呢?”
“啊啊……呀啊……那里……”
“碰到了?一护里面都湿透了呢……”
“啊啊……再……呜呜……”
“别急啊……”
很快,颤然而起的惊呼声中,拥紧彼此抵达了欢愉的巅峰。
喜乐无限。
却是喘息未定,便再掀情涛。
“一护……转过去?”
“嗯嗯?白哉这麽快又……”
“今晚……定不让一护睡了……”
堪称可怕的宣言,掀起的却是爱欲的狂涛巨浪。
兴奋,期待,羞涩,欢喜,一护只能顺着男子的摆弄,完全袒露了自己。
“嗯啊啊……这样?”
“对……趴好哦……腰再放低一点……”
“很……很丢脸啊……”
“真乖……”
“呜啊啊——轻……轻点……不要一开始就这麽……”
“对一护,真是……忍不住呢……”
“嗯……嗯嗯……呀啊啊……”
“明明很舒服的样子啊……”
似此良宵,正是有情人儿厮守的好时光。
红绡帐底,花烛照彻,鸳鸯交颈,一响贪欢。
这是相守一生的开始,也是未来每一个相依日子的写照,一生一世,与君相伴,便不羡鸳鸯不羡仙。
这就全部完结啦,短篇真是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