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天比一天闷热,蝉声越发响亮、清晰,意味着夏天的脚步更近了。
我跟徐子烯至从阿嬷出院到现在,已经有三个礼拜不曾说过话了。
上课时他明明就坐在我旁边,但却始终没有任何交谈。
好几次都想开口,但却什麽话都说不出口,就连视线对上他的勇气都提不起。
每当下课钟声一敲,徐子烯就直接离开教室,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很酸,但我连开口唤他都办不到。
「沁涵…」可卿伸手搭着我的肩。
我转过头问她:「可卿,我是不是很差劲?」
可卿立刻摇头,「这不是差劲,你只是还没准备好。」
「每次他都在…」嘴角微微一勾,自嘲道:「我怎麽可能还没准备好。」
「那为什麽你不勇敢面对一次呢?」
「我怕如果是爱情,我们会更接近终点…」我盯着可卿,泪水同时在眼眶里打转。
「傻瓜,你试都还没尝试过就下定论。」可卿摸摸我的头,「相信我,你们的爱情不会有终点。」
看着可卿,我不语。
「机会是不等人的,别让自己留下遗憾。」可卿将手机放入我手中,接着又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思考。」
语毕,可卿离开後,我趴在桌上,紧握着手机。
思绪混乱,我的视线渐渐再一次模糊。
慕沁涵,是时候该面对了。
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睡着的,当我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抬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披在身上的外套跟着掉到地上。
看着那件掉在地上的外套,我顿时愣住了。
徐子烯,你什麽时後来的?
心理慢慢涌起一丝丝不安,也有不好的预感,迫使我拿出手机按下熟悉的十个号码。
但电话却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我很迅速的又回拨了一次。
『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後再拨,谢谢。』
这次,却从语音变成了空号。
我慌了,捡起外套,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停车场,发动摩托车朝徐子烯的宿舍飙过去。
「徐子──」我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只有家俱,所有的行李都不见了。
书桌上一个浅蓝色的信封引起我的注意。
我赶紧拆开来看,一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里。
沁涵,对不起。
顿时,感到双腿无力,就这麽瘫坐在地,脑袋已经无法思考,只有眼泪不停的落。
徐子烯,你骗我。
不是说要守护我,凭什麽一声不响就走?
外头的天空染上一片淡淡的灰,好像还隐隐传来雷声,感觉再过不久应该会下起雨来。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蜷起身子,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徐子烯,你在哪?
为什麽在我选择面对时,你却消失了?
我还有很多很多话还没对你说。
突然一阵晕眩感袭来,在我阖上眼之前,外头已经开始下起雨了。
睁开眼,我注意到眼前陌生的环境。
沿着手臂上的针头往上看,悬挂在旁的点滴,让我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里。
我为什麽会在这?
试着努力回想发生什麽事,但却一点映像都没有。
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绞痛,随即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你醒了。」护士走到我旁边,熟悉的调着点滴的剂量。
我盯着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
护士接着又替我量了体温,「三十六度,很好,退烧了。」她在板子上记录着,接着又说:「我知道你想问什麽…」
她面露微笑,轻拍我的肩膀说:「一个男孩子送你来的,但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从护士口中得知这件事後,我依然对昏迷前一点映像也没有。
「你可以形容一下那个人的样子吗?」
虽然不知道这样问对恢复记忆有什麽帮助,但我还是问了。
「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吧!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护士认真思索着
听着护士形容,我却觉得很陌生。
是谁?送我到医院的?
「别想了,也许你明天就会想起来了。」护士摸摸我的头,轻柔的开口,「养好身体重要。」
我点点头,向她道谢。
护士离开後,我盯着窗外好一阵子。
我知道我一定认识护士提到的那个人,只是脑中却一点画面也没有。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大雨过後的夜晚乌云早已散去,空中的星星也特别明亮。
但是,为什麽胸口很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