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悠長假期(清穿,康熙年間) — 第二十四章 游龍戲鳳

凤穿牡丹常服

微笑的帅哥问道:「一边发呆一边偷笑,在想什麽?」

正幻想着老大脱下衮服再换上一身BeachBoys造型的我,赶紧回过神来,答道:「我在想,禛儿和小八长大的样子,会不会长得像你一样壮硕?」穿了一身好几层的衣服不大看得出身材,不过抱着感觉还蛮有料的,若非近半年来折腾得太过,应该更有看头才对。

「当然会,所谓虎父无犬子。小孩子长得快,再过几年就是勇武强壮的大清好男儿了。」

真可惜,我大概看不到了。

我若无其事地笑笑,转移话题:「烨儿,我可以领洗吗?」

老大略显诧异,道:「领洗?」

「即是正式成为洋教教徙的仪式。」

老大沉吟半晌,好像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佳佳,你身份尊贵,要钻研教义、拜洋教的神可以,不过正式成为教徙,却…并不恰当。」

我点头答道:「明白,那我就不向徐神父提要求了。」

老大低头凑近,轻声问道:「你不会失望吗?」

我摇头答道:「烨儿这样说一定有道理,我明白的。」

古代欧州的罗马教皇并不像现代一样只是教会领袖,同时也是政治人物,对於欧洲各国的政策、外交、甚至皇权承继等都有很大影响力。这时代传教既是宗教活动,也有政治含义,中国皇帝对此很不感冒,完全不足为奇。我早知道康熙会禁教,只差在什麽时候开始而已,而禁教理由是否像中学课本所说,只因为洋人不肯向皇帝下跪那麽简单,我有点怀疑。总之,我顶着这个皇贵妃的身分,注定我不太可能争取宗教自由。本来我就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问问而已,张惠佳本己受洗,佟玉佳是否正式受洗,对我来说不是个大问题。

老大对於我的反应似乎颇为意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好一会,忽然伸手拉我上前,右手轻轻托起我的下巴,我顺着他的力度抬头,他的脸就越凑越近。我心中一惊,本能地微偏过头,一缕阳光刚好透过树叶的缝间,正正照射在我眼里。我忙闭上眼,举手挡在脸前,顺势退後一步,把老大挣开了。

这时,平日跟在老大身边的太监李德全过来,躬身道:「皇上,午正到了。」

老大嗯了一声,然後对我说:「佳佳,跟我一起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

我转念想想,问道:「皇上,臣妾想先回承乾宫打理一下仪容,再去跟太后请安,可好?」老大眉头略蹙,表示不赞同,我忙接道:「臣妾刚才出来,未有准备,病後气色不好,怕太后看到担心。」

我在现代本来就没有化妆习惯,在女人中比较不修边幅。我个人的藉口是──人只会越来越老,我迟早会有不化点妆就觉得自己见不得人的时候,趁现在样子还行,就尽量享受剩余的青春吧,别瞎折腾了。其实像我这种在高科技公司上班的技术人员,上班打扮一般比较轻便。除非要见客,否则SmartCasual即可,年轻一点的就是T-shirt、牛仔裤也可以,并不像客户服务部的同事那样,非得整天全副武装上阵不可。而在见识过蕙兰示范的那个标准清朝梳妆之後,我更加坚定了素颜的决心,以免还没吓到别人就先吓死了自己。我这身体的心脏弱,不经吓的。

虽说我好不容易摆脱了骷髅头的样子,不过那脸色嘛,仍然白中泛青的很有「透明感」。为免老人家担心,至少回去在腮上扫两下胭脂,省得摄青鬼似的去吓人了。尤其之前太后跟老大一起病了,也不知道好了没,我总不好顶着一副比她还病的死样子去见她吧。

老大听罢舒了眉头,目光中露出几分笑意,道:「不妨,今天你的气色不错,比之前好多了。」上下打量了一遍,又皱起眉头:「虽然你本来只是接见外臣,不需着意打扮,可也不该如此不修边幅。我知道你腰腿无力,穿上旗鞋会走不稳,那就算了。只是连钗环耳坠也不戴,委实太过,比之宫婢还寒酸…」说着一脸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我印象中清装戏里的妃嫔,头上应该有个花牌似的东西,插满了花啊钗啊什麽的。那天我幻想了一下,如果头上顶着那个花牌,大风一吹,会不会就像帆吃了风一样,就那样把我带着飞出去?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倒在榻上暴笑一轮,吓得蕙兰以为我疯了。然而真正的清初装扮原来没有那麽夸张,就是把上半部的头发在头顶盘成扁髻,然後把下面的头发的又绞成一个低髻,可算简便。至於要在上面插多少东西,就任君选择了。不管蕙兰念我,这些天来除非知道要见人,例如贵妃妹妹和太子来看我的那天,否则其余时间为了减低我的颈部负担,我能省就省。至於旗鞋…我会尽力抵抗──我之所以穿越,还不是这种变态玩意儿害的!!!

之前老大对我的装扮一直没有意见,想不到今天却说起我来。大概是要去跟太后请安,「不修边幅」的话,就是无礼了。

「皇上恕罪,臣妾下次会注意。」我低头答应。

老大语气倒是软了下来,道:「我不是责怪你,是心疼你。」说着走到旁边那丛大红花前,摘了几朵,然後又回到我身边,道:「不需回去梳妆了,别让太后好等。」一边说一边动手把花簪在我头上:「这朱槿开得好,正好配你这身凤穿牡丹。」端详一会,又把一朵大红花的花瓣揉碎了,左手轻捏着我的下巴,右手手指沾了点花汁,轻轻在我两颊上抹揉晕开。

「佳佳,你别的妆没画,倒是画了眉。不过人家淡扫蛾眉,你怎麽把眉画得这麽粗?」

他的脸离我极近,温热的气息都打在我脸上了。我僵硬着不敢动,瞄了瞄身边的李德全,示意身边有人,可是老大根本就不理我。转念想想,人家李德全一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似乎深知什麽时候应该cos透明人,难怪老大明知他在场,说话还是没什麽顾忌。

我唯有硬着头皮答道:「我觉得这样好像…顺眼一点。」佟玉佳的样子越养就越让我觉得眼熟,再加上这道粗眉,更有九成相似,如果少了那种憔悴沧桑的感觉,那简直就是张惠佳的翻版了。

老大带着笑意再踏近一步,用身体挡住头上的阳光,手指再沾了点花汁,这次却点上了我的唇。带着薄茧的温暖指尖反覆轻柔地揉着我的唇,弄得我唇上痒痒的,全身酸酸软软的,却被逼硬撑着不敢动。我感到我的脸给他揉得发烫,他眼里的笑意更深,瞳仁镀上了一层温润的晴光,闪着愉悦的光芒,沉厚的声音灌入我耳中:「这倒让我想起你还是小丫头时的模样。」轻吟:「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我全身僵硬着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他微微张嘴,近乎轻叹的唤了一声:「佳佳…」我脑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地瞪着他,当他鼻尖碰上我的时候,嘴角坏坏的勾起:「你现下脸上红粉菲菲,是时候去跟太后请安了。」

被塞进轿里发呆了好一会,我才惊觉:老大刚刚为我的人生添上了光辉灿烂一页──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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