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於回来了,你是来接我的吗?
——什麽?
※
「义/大/利!你为甚麽又躺在我床上!」
伴随着些许惊讶和一丝恼羞的怒吼在耳边传来,你缓缓张开了眼睛。
张开眼睛的那刻,或许是因为眼睛里水分湿润的关系,你觉得世界有些模糊,甚至你还有那麽短短的一瞬间将眼前的男子和他重叠。
你曾经想过很多次,为什麽那次躲在番茄箱里第一次遇见德/意/志的时候没有把他们两个人搞混,你以前一直以为如果发生这种事你一定会不自觉的叫出他的名字,可是你没有。
在认识了德/意/志一段时间之後,你才忽然发现这个问题,没多久之後你就得到了答案。
近乎相似的外貌,但从那双唇中吐出的却是再陌生不过的语气和不同的嗓音。
一样湛蓝的双眼,看着你的眼神却是十分陌生的,就好像他根本不认识你一样。
而这也是事实,他的确不认识你,因为——
「。」小声地,你轻轻地说着。
「义/大/利,你刚刚说什麽?你说得太小声了。」
你漾起了和平常无异的笑容,大声地说道:「Ve~德/意/志早安!」
「喔,早安……不对!现在的重点是你怎麽会在我的床上啊!」
「Ve~因为德/意/志的床很好睡啊!」
「就算这样也不能随便上别人的床啊!」
蔚蓝和矢车菊还是有差别的,即使他们再怎麽相似。
※
刚到奥/地/利先生家的时候,你虽然年纪小却很能吃,平常的饭并不能满足你,有一次你甚至忍不住偷偷去翻厨房垃圾,猛然发现自己在做什麽後又努力克制自己不能吃。
然後你在转身的时候,看见地上摆着一盘刚烤好的饼乾,虽然很难吃,但是你却反常地吃完了。
你隐约在背後的转角处看见露出来的一小块黑色衣角。
※
因为一些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理由,你经常去德/意/志家,而德/意/志虽然总对此表示愤怒,但也从来没有赶你走,因此你去那里的次数不减反增。
相比之下,德/意/志虽然也常来你家里,但大多都是来把你拖去训练,真正在这里过夜的次数少的用一只手就数得出来,就算需要过夜德/意/志也都是只睡客厅沙发的,基本上进去你房间的次数根本没几次,而且都是为了把你叫醒才进去的。
所以德/意/志不会知道你的衣柜里最上方有一只很旧很旧的灰色皮箱。
皮箱里装着一顶帽子,一顶沾满了烟硝味和铁锈味还有淡淡雏菊味道的黑色旧帽子。
在没人的时候你常常会拿出那顶帽子,有时候会拿手帕把上面的灰尘擦拭乾净,更多的时候却只是盯着那顶黑色帽子发呆,常常一发楞就是一个下午,直到你哥哥气急败坏的冲进来问说为什麽忘记要和他一起去餐馆吃PASTA。
然後,原本还要再多说些甚麽的罗马诺一看见你手上的黑色帽子,立刻就像是被施了英/国的静音术一样安静下来,一向脾气不太好的兄长在此时温柔着一张脸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你,那种温暖的感觉就像是冬天西/西/里的阳光一样,静静地洒在你心里,不会炙热到像是白天的开/罗,也不会凉爽的像是多雾的伦/敦,那只不过是你专属的淡淡的温暖,冬季西/西/里/岛的柔和阳光。
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发现一向脾气不好常常会把你惹哭的罗马诺其实是哥哥,你唯一的哥哥。
※
小时候的你们在那一天一起出去外面画画,因为他说想学,而你也很快地就答应了。
带点粉色的兔子静静地卧伏在草地上,看起来很可爱,你画出来的画一如以往的栩栩如生。
而这时他却说他怎麽画也画不好。
你笑着问他说画得很好啊,有甚麽地方不会画吗?
然後你发现他那幅画中的兔子脚有点怪怪的,天生艺术家的你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在画布上画出优美的线条。
脚要这样子画喔。你说。
然後他就转身快步地走了,说今天就先到这里。
你看见他有些红的脸颊。
※
这顶对於你和他都有着重要回忆的黑帽子是在1806年那天夜里正式成了你的所有物,即使你希望这顶帽子永远待在他的浅金色头发上。
那个时候的你依然和匈/牙/利姐姐一样在奥/地/利先生家帮佣,刚吃完难得出现在餐桌上的茄汁牛肉义大利面後,正准备打扫大厅的你听见了敲门声。本来开门这种事情应该是由身为佣人的你或匈/牙/利姊姊应该去做的,轮不到身为主人的奥/地/利先生亲自去开门,但是奥/地/利先生却走到了因为匈/牙/利姊姊正在厨房收拾餐桌的关系所以正准备去开门的你旁边,稍微蹲下了身子叫你先回房间休息便走向了门口。
能够先回软软的床铺上睡觉对你而言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不过正当你准备上楼时,刚洗完碗盘的匈/牙/利姊姊眨着漂亮的碧绿色眼睛笑着问你要不要去看看是谁能够让奥/地/利先生亲自开门迎接。
本来你是想拒绝的,因为你不太想违背奥/地/利先生的意思,当然并不排除因为你私心想偷懒睡觉的关系,但是匈/牙/利姊姊的邀约你一向不会拒绝,所以你又回到了大厅,正好赶上了奥/地/利先生开门的那一刻。
门一开,首先进入视野中的是一抹带着几丝血红的灿金,你马上就认出来是那是谁了。
是法/兰/西哥哥。
穿着带着破损和红色血迹的军装,法/兰/西哥哥很反常地不带一丝笑容,面无表情的将手上一个你很眼熟的东西递给了奥/地/利先生。
你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认出来那是一顶破旧的黑帽子。
「那是……」你不太敢相信的喃喃说道。
神/圣/罗/马的帽子。
「义/大/利!我不是叫你回房间了吗!」听见声音的奥/地/利先生转头,一向冷静的表情此刻却显的有些惊慌。
以你当时的能力,明明是不可能理解那顶帽子出现在这里所代表的意义,但是你偏偏知道了。
「对不起。」法/兰/西哥哥淡淡地说完就转身离开。
「是……法/兰/西哥哥做的?」你带着哭腔问道。
法/兰/西哥哥的背影一顿,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就离开了。
大厅里的气氛很沉重,夜晚的凉风从敞开的大门吹了进来。
奥/地/利先生拿着那顶你熟悉的帽子走向你,他在你的前面蹲下,带着微笑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你的手里,温柔的摸了摸你的棕色头发,并小心地叮咛你要小心收好。
你看到一向冷静的奥/地/利先生红了眼眶。
你看到一向坚强的匈/牙/利姊姊流了眼泪。
1806年8月6日的那天夜里,你看见倒映在奥/地/利那双幽紫色眼瞳中的自己抱着那顶黑色的帽子大声哭泣。
※
那一天匈/牙/利姊姊给你穿上了洋装,年纪还小的你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反抗,很开心地跑去给他看。
你叫着他的名字,说,你看今天我穿了匈/牙/利姊姊的衣服喔。
他说你这是甚麽打扮,然後就愣住了。
他微红着脸靠近你,你有些吓到的问怎麽了,甚至不知所措的道歉。
匈/牙/利姐姐在旁边笑得很开心。
※
皮箱底部其实还放着一幅画。
穿着女仆装的棕发女孩和穿着黑衣戴着一顶黑色大帽子的金发男孩坐在草地,脸红的男孩正准备将由五颜六色的小花编织成的花圈戴到笑着的女孩头上。右下角是一排漂亮的花体字签名「Hungary」。
你认出花圈中大部分都是白色的雏菊和蔚蓝色的风信子。
这幅画其实是匈/牙/利姊姊在某天下午跟踪你们出去玩的时候画的,她曾说她原本是打算自己留着作纪念的,但是在你拿到了那顶帽子後的隔天晚上正准备睡觉的时候,你在床头柜发现了这幅画。
你的手指轻轻抚上这幅画,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笑容。
你的手指慢慢的在画上游移,抚过蓝天白云,触过绿草红花,最後停在了男孩脸上。
你不自觉地盯着男孩稚嫩的脸庞发楞,过了好一阵子才淡淡的说出口。
「好像,好像很久没有见到爷爷了呢……」
——他死了。
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像是看到漂亮的美女的时候,就像是吃到很好吃的PASTA的时候。
灿烂的就像是你和他相处的时候。
「好像,好像也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呢……」
——因为我也死了。
你好像能听见他这麽说。
你突然觉得鼻酸,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眶边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很轻的一个声响。
啪答。
这个声音开启了你的泪腺开关,一滴又一滴的泪珠不停地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个又一个清脆的声响,你才终於从发愣中清醒,慌乱地擦拭那些眼泪,却怎麽样也停不下泪水的流出。
「讨、讨厌,明明不想哭的……」
明明就是因为不想在他面前哭所以才努力露出笑脸的。
明明、明明就是……
你抱着那幅画低声地哭了出来。
※
他向你伸出了手,问你要不要一起组成罗/马/帝/国,两个人一起创造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那蔚蓝色的双眼里满是真诚。
你愣住,然後摇头拒绝。
他有些错愕,直接抓住你的肩膀问你为甚麽,你不想在这种地方终其一生吧?
你哭着回答他说罗/马爷爷就是因为太过强大而灭亡的。
你说你不想要看到他受伤。
然後你握住了他的手,跟他说你喜欢现在的他,所以拜托不要变成罗/马/帝/国。
他用着难过的眼神看着你很久,最後他松开了手,转身离去。
※
没有人知道你偷偷在米兰某一座小小的天主教教堂後面帮他立了一个墓碑,即使你很清楚那下面什麽也没有。
你和往年的这天一样,逃开了德/意/志的训练来到了这里。你轻轻放下手上那束代表你的白色雏菊,不知为何脑海中闪过他那双大海般蔚蓝色的眼瞳,你笑了笑,然後小声地唱起了歌。
你唱的不是宗教的圣歌,而是义/大/利的童谣。
你知道他已经不想再碰触宗教。
「perfaretutto﹐civuoleunfio-o-re.」
要做全部的事情,必须要先准备花朵。
「呐,我准备了雏菊,等你回来。」
你带着温柔的笑容说了这句话,然後又开始唱起了童谣「小星星眨眼睛」。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雏菊香味,也许还有一点他的味道。
※
他说他要离开,你困惑地问他发生什麽了。
他皱着眉头,用那蔚蓝色的双眼盯着你,说,再见,你要健健康康的喔。然後就转身离开。
你慌张地喊了他的名字,大喊着等一下,而他也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你。
你把手上的地板刷递了过去,说就把这个地板说当成是你拿走吧。
他先是错愕,然後像是想通了甚麽似的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接着他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走上前去接过了那枝你一直在用的地板刷,说他收到你的心意了。
他问你在你家都会和喜欢的人做甚麽事。
你回答说应该是kiss。
「我从公元九百年就喜欢你了。」他说,然後亲了你的双唇。
你问说这是真的吗,他笑着回答说是真的,不骗你。
你跟他说你好高兴。
「再见,义/大/利,等战争结束了,我一定会回来见你。」他说完就转身离开,还一直回头看你。
你大声地说你会一直等他。
你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军队远走越远,直到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天地间模糊的那条界线。
然後,神/圣/罗/马/帝/国再也没有回来。
※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约定好罗!
——无论过去多少年,我在这世界上最喜欢的永远是你!
※
你觉得德/意/志和神/圣/罗/马越来越像,即使你从未表现出来。
或许只是因为那双矢车菊蓝的眼睛已不再出现让你感到陌生的眼神,以至於你总是把蔚蓝和矢车菊的颜色搞混。
明明蔚蓝色比矢车菊蓝还要深的多。
而你只是自认隐藏得很好而已,其实还是有人看出来了你的不对劲,像是匈/牙/利。
你还记得那天匈/牙/利忧心地找你去谈话,她问你是不是觉得德/意/志很眼熟,你回答她说对啊他长得和神/圣/罗/马很像。
然後匈/牙/利一脸认真的问你会不会因为这样而把对他的感情都转移到德/意/志身上。
你笑着说不会,因为——
「义/大/利!跑步的时候不要走神!」
德/意/志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抬起头,看见他站在前面等你。
「Ve~德/意/志、德/意/志,我好累,跑不动了啦!」你这样说着,虽然说这已经是很简单的训练了,但是你的双腿还是有些酸痛。
「……真拿你没办法,跑完之後我让你去吃义大利面,这样总行了吧!」
「Ve~是的,长官!」
「你这笨蛋,敬礼要用右手……好了快点跟上!」
听到有PASTA可以吃的你很开心地追了上去,脚似乎也不怎麽疼了。
只是,你在刚起步的时候,小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你不是他。」
德/意/志是德/意/志,神/圣/罗/马是神/圣/罗/马。
你喜欢德/意/志,但那种喜欢是和喜欢神/圣/罗/马不一样的。
你只是觉得他们俩长得很像,虽然有时候会不小心认错,但你从未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即使你非常希望现在跑在你前面的德/意/志就是你一直在等的神/圣/罗/马。
※
——我们明明说好要再见面的,可是你却一直没有没有回来。
——不过我相信一定会再见到你的!我会做很多PASTA等着的!
——已经约定好了,我会等你回来。
——因为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就已经……
※
——呐呐,其实我也是从公元900年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抱歉,你在说什麽?
——Ve~你怎麽了,神/圣/罗/马?
——神/圣/罗/马?不,我的名字是德/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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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组不虐就不叫初恋组。(正色(被打
老实说这组是我看动画(同人不算)的时候唯一哭过的CP
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要反省一下,我一直以为矢车菊是义.大.利的国花然後去查矢车菊蓝是怎样的蓝的时候发现他其实是德.国国花,当下先是错愕,然後开始改稿(都打到一半了)。
然後就是阿西和神罗是不是同一个人的问题了,好像很多人都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我私心觉得不是(这货就是喜欢悲剧(被打),而且我盯着神罗看了好几集发现他的眼睛颜色比阿西的还要更深一些(时间太多
话说我到底是怎麽打到4000快5000的(掩面
笔於20130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