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多多洗了个清爽的澡,弄得我自己也全身湿答答,正当我拿毛巾擦拭身体时,温愈海也刚好从後门走了出来,脸色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关系显得特别阴郁。
「喂,等下换你帮多多吹乾唷!」我碰碰他的肩,温愈海斜眼看我一眼後,蹲下来开始逗起多多:「我看是你需要吹乾吧。」
我轻轻一笑,朝另一个方向坐到地上,将上半身倚在他的背,「那......你帮我吹乾?」
一阵静默,然後温愈海突然拉起我的手,
「怎麽了?」我狐疑,
「坐下。」他指向我刚刚坐着替多多洗澡的小板凳,
「你当我是狗啊,呼来唤去的。」
「我帮你洗头还不开心哪。」他的声音里有那抹最吸引人的戏谑,让我的心又怦通的一下,
「怎麽那麽好,你是不是又有求於我?」
「我温愈海什麽时候有求於你过了?」他嗤了声,将我的头拖在他掌上,从掌心传来的热度让我心跳悄悄加速。
不然是为什麽呢?就算是要感谢我也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吧。
温愈海,你这样如果我又误会了,该怎麽办?
冲过头後,抹上洗发精,他的手指开始在我发间游移,有力的按压过我每一寸头皮。
一想到他现在专注在我身上的眼神,我就全身不自在,但又开心地想跳起来转圈圈。
为了打破这种太过安静太过微妙的气氛,我从额头上方沾了一坨白绵绵的泡沫,迅速的抹在他膝盖上,然後又沾了更大一坨的泡沫,再沾到他另一只脚的膝盖。
结果,温愈海果然从不吃我的亏,我的两边脸颊上马上各多了个超级大坨的泡沫,
「温愈海!」
再一坨,在额头正中间。
「温愈......」
再一坨,落在下巴上。
「你......」我忍不住转头,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他笑得像个小孩似的脸庞,让我心跳开始加快,低垂下眼,我用力地踹了他几脚,「你就只会欺负我,你还会干嘛?」
「还会让让你笑?」他用两只手摆在脸庞比出花的造型,「来,一、二、三,笑!」
我还真忍不住笑了,完全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几乎每个人对我用这招,我就会莫名其妙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才不是因为你才笑的,我刚刚就想笑了!」我也忘了自己脸上还有一大堆泡沫,连忙澄清,像个蠢蛋一样让温愈海笑到快倒地不起,「真的啦!温愈海~~~!」我一边笑着却又一边想弄出生气的脸真的是非常障碍,从头发上左右两手各刮了史上无敌超大坨泡沫後,我复仇似的站起身往他脸上压,
「好啦,倪小月,乖,坐下要冲水了。」他拽住我的手,脸上藏不住戏弄我的表情,
「你......」讲了一个字我就笑到接不下去了,到最後我又是乖乖的被温愈海搞定,听话的让他帮我冲水。
「我怎麽就是斗不过你......」噘起嘴,我恨恨地嘟囊,
「因为我是温愈海,你是倪小月,」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我更是气得牙痒痒,
「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臣服於我脚下的!」
「没可能。」
「为什麽?」
「因为你始终十分享受我的恶搞不是吗?」
「我......你......可恶!」听见我的支吾温愈海笑得更开怀了,前些时间我在他脸上看见的阴郁已一扫而空。
算了,如果他这样戏弄我能那麽开心的话就随他去好啦,反正我本来就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嗯,应该啦。
整夜,我闻着发香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里满满都是隔壁的他。
***
在光华中学,每年都会有一场圣诞舞会兼晚会,学校也特别重视这场舞会,因为当天会有许多贵宾到场,而为了娱乐自己也娱乐来宾,每个班级必须准备一场动态演出,所以最近一个礼拜有两节社团课都在排演班上的表演。
我真的不懂为什麽我们班要选择跳舞,跳舞就算了,还选了那麽技巧的舞曲,不仅要一直跳来跳去,节拍又快得让人跟不上,根本是霸凌我这种舞痴。
「踏左脚,踏右脚,转圈......」
喔,我忘了说,我生平最讨厌的事之一就是跳舞。
「倪小月!你又踩错脚了啦!」幽怨的瞪我一眼,身为要负责拯救我的若熙已经要被我不听使唤的两条腿和两只手打败了,简直濒临崩溃边缘,「我的青春到底还要浪费多少在你身上!」
旁边的人的视线马上落到我们两个身上,特别是我这个跳舞白痴身上。
「你小声点啦......」我对若熙嘶声,「反正就当作善事......」
「我看你是欠扁。」
「好啦对不起嘛。」
若熙翻了个白眼,质问:「啊你们家那个不会先在家辅导你一下喔,还放你出来危害社会。」
「他最近也很忙,他是学生代表要忙一大堆晚会的事情,哪有时间理我。」
「唉唷,我怎麽闻到一丝怨妇的味道?」
「不过.......虽然他这麽忙,还是常和陈缃约出去,不然就是和杨佑豪那群男生出去不知道干嘛......」我噘嘴,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和谁就是没有和你的意思啦。」
「差不多是这样......」
「那又为什麽你家那位从上个礼拜开始就这麽常请假?」
「我也不知道,他从国中就这样了。」
我也很好奇,当我在这个小小的教室里练华尔滋时,他又在哪里呢?
以前国中温愈海就很喜欢翘课,上高中之後在学校好像开始在乖乖上课,但最近又有点旧态复萌的迹象。
但是我爸跟我妈从来没在管他这些,所以他总是有永远都用不完已签名的假单,反正只要请假的结束不要超过总节数的三分之一,学校也不会多说什麽,况且他成绩又那麽好。
像他从上个礼拜开始每天开始会缺两到三节课,但就和以前一样,他从不告诉我他去哪里、做了什麽,只有这些他坚决地完全不向我透露。
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每天准时出门准时回家吃晚餐,表现得像个乖小孩。
僞乖小孩。
还没发现自已喜欢他之前,我不会想这麽多的,但现在,我却好想知道那些时候,他到底都在做些什麽?
而又为什麽那些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陈缃,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