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现在都是玩躲避球,我们常常跟隔壁班的一起打友谊赛,有时候班上也会拆成两批人马来比赛。
若班上分成两队,队长当然是由班上最会打球的男生来胜任,而那两个人就是夏初跟叶秋东。
刺激的就要来了,他们俩会先猜拳,谁猜赢了就先挑人,轮流着挑,先挑女生。
这一次是叶秋东赢了,能是女生第一个被叫出去的可以说是殊荣,那是多麽大的荣耀,根本就是名模生死斗了。
众女孩对他抛出「选我!选我!」的目光,眼睛睁得大大的、水汪汪的,而我反而是希望他别挑走我,这样我还可能能够跟夏初同一组。
谁知道,他第一个就挑我。
「何春茉,滚出来。」这句话使多少人心碎──当然,我也是。
我不甘愿的走到他後面去,埋怨的看着他,小声地说:「你很烦耶!干嘛挑我?」
他哼笑,「反正梁夏初也不会挑你。」
我又心碎了一次。
然後,任芸洁跟我不同组,而且她不是被挑剩的,她是……第二个被挑走的。
更让人心碎的,是另一件事情。
那是我国小时期最大的阴影,也是我从喜欢体育,变成讨厌体育的「转捩点」。
我最痛恨、最难过、最使人心碎的,无庸置疑,就是被喜欢的男孩子打出场外。
满肚子的委屈都不知道该找谁宣泄。
叶秋东跟我一样都在场外,他跟我都是被打出来的,看到他又红又肿的手臂,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打的。
「要不要去保健室?」我没看他,只是盯着前方看──盯着夏初看。
「你知道,跟别人说话,不盯着他的眼睛,很没礼貌吗?」
他这麽说,我无奈地将头撇向他,「这样,可以吗?」
「有病,看前面。」他白了我一眼,不到一秒的时间,他已经站在我前面,替我挡下里头传来的一颗爆猛飞弹球了。
好,这可能是我跟他认识这麽多年来,他最帅的一次。
球场上的腥风血雨与战争吵架,在回到教室後一切都不算数了。
就只有我,一直纠结在那颗球──那颗狠狠从我手臂下砸下的球。
我不是在生气,我怎麽可能生夏初的气?我是难过,难过……难过他丢了我球。
我上课、下课,或是四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不跟夏初说话,他似乎也有发现,上课时传了一张纸条给我。
我跟他传纸条的次数很少,这是第三次,前两次传的内容都是有叶秋东的,就唯独这一次不是。
是关於我、他,我们之间的。
「你是不是在生气?」看到纸条,内心蹦蹦跳的,既开心又兴奋,但我依然没有表现出来。
我神情淡定的回覆纸条,尽量让自己的字迹工整、漂亮,一笔一画的慢慢写着大大的「没有」两个字,突然又觉得没有笑脸似乎怪怪的,又补上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我看着纸条满意的笑了一下,才将纸条交给他。
明明只坐在隔壁,这样子传纸条真的很新鲜,如果每节课都这样传纸条感觉还挺不赖的。
不久,他又将纸条放在我桌上,内容又让我更开心了,开心到胡思乱想。
脑袋中竟然蹦出「夏初是不是喜欢我?」的想法。
纸条内,漂亮的字迹让我心花怒放──「你的手没事吧?是不是很痛?」
我又回了一次「没有」,再额外跟他闲聊了几句,之後传的纸条都是在聊天,我头一次跟夏初单独聊天聊这麽多,信纸也一张换过一张,就这样到了下午。
任芸洁肯定发现了我跟夏初传纸条的事情,她在下午同样传了纸条给我跟夏初,是分开的那一种,跟我的是闲话家常的聊天,跟夏初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跟夏初的纸条之间也越来越敷衍,最後就收在我那,不传了。我继续回着任芸洁的纸条,他也回着她的纸条,却意外的被老师发现。
老师看着任芸洁,伸出手要她把纸条交出去,我看得都紧张了──虽然都是闲话家常,不过被老师看到也不是很好。
只见她将她跟夏初的蓝色纸条塞进抽屉,拿着我跟她的粉红色纸条给老师。老师接过,看了纸条的内容,发现是我的字迹之後,朝我瞪了一眼,以示警告。
我告诉自己没什麽的,如果是我自己……我手上有跟夏初的纸条也有跟任芸洁的,我也会交出任芸洁的。
虽然这麽说,我还是很生气……生气到想直接找她谈判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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