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你真的不去陪愈盈吗?」放学一到,我准时出现在杨光的办公室里,而且还是被他用广播叫来的。
「我也很想她啊,但是我是老师,我不能因为私人因素而不来教导学生,所以以後就是恢复正常,你每天都要给我来,桌上的面包先吃一吃。」如往常一样,他站在影印机前面印考卷,而我先吃一下点心,表面上俨然什麽都没发生过,事实上却好像一切味道都变了。
「欸,你知道吗,Jack又来找我了。」我喝了一口水,对着他说。
「喔,难道你跟他又复合了?」他头也不回,只是仔细的在按影印机,影印机好像又卡纸了,最近这机器怪怪的,一定是它不满杨光的凌虐,所以才会以此抗议。
「没有,只是我看的出来,他好像是认真的,但是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我咬了一口面包,今天的内馅是巧克力。
「喔,那就好,奇怪,为什麽一直卡纸啊。」
这件事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我会说是因为想让他多注意一下我的,结果他却这样冷漠。
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你找校工来修吧,不然这样卡下去会更严重的。」
「也好,还有五张还没印出来,这三张你先写吧。」他把印好的考卷放到我的桌上,然後就走回他的办公桌改今天课堂上随堂测验的考卷,他这学期开始就不让我帮忙改考卷,一切都他自己来,不是我出错率高,目前我只改错过两张,一张是分数算错,一张是答案对错,问他,他只告诉我:「你只管把成绩拉上来,改考卷的话你就不用帮忙了。」
算着数学的笔从未停过,我只想藉由思考来忘记伤痛,不想要有空白来侵蚀我已残破不堪的心。
终於写完三张考卷了,将考卷交给杨光,这时门被旋开了。
「杨光,啊,品馨也在啊。」是愈盈,她非常有朝气的走进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有着甜蜜的恋爱味道。
「愈盈你来啦,我快好了,今天想去哪里吃啊?」杨光的笑很亲昵,是我不能得到的。
「今天想吃日式料理,就到我们以前吃的那家吧,品馨你也来吧,这次别拒绝我了,我是真的很想请你吃饭,走嘛走嘛,跟我们去,我请客。」愈盈走来,用着哀求的口吻,挽住我的手臂。
我点头表示答应,因为这次真的没理由可以塘塞了,我爱吃的饭团特价时间已经过了。
愈盈红色的轿车里,杨光当我们的司机,愈盈坐在副驾驶,而我坐在後座。
愈盈一直对着杨光笑,我这电灯泡好遥远好遥远,远的好像打扰不了他们。
「怎麽这样看我?」停红灯的时候杨光侧头问愈盈。
愈盈轻笑,「我从来不知道你连侧脸也这麽帅,看得我好害羞,还会忍不住怀疑你真的是我认识的杨光吗,而且现在还是我的男朋友,我真的好像在作梦。」
杨光宠溺的捏捏愈盈的脸颊,然後继续开车。
我不得不在骂一次白痴葛愈盈,杨光他真的是一个又帅又好的极品,你现在才知道会不会太晚了?他一直都是你认识的杨光,也一直喜欢着你,就是因为这样才叫人忌妒。
闭上眼睛,假装疲累的睡觉,其实是不想碰到我世界外面的杂音,我害怕我在下一秒会撑不住的崩溃大叫,甚至大声喊出:「混蛋杨光,我喜欢你!」
「品馨,到了喔。」停好车,愈盈把我叫醒,我也不知道刚刚自己到底也没有睡着,只知道好像半睡半醒。
「喔。」杨光帮我开车门让我下车,走了一点路才进到餐厅里,因为这是路边摊没有专用的停车场,所以比较麻烦。
进到餐厅那老板很快就认出我们,还很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我只轻轻的点头示意。
挑了跟上次一样的位子坐定,我坐在愈盈的对面,杨光坐在愈盈旁边,我很努力地告诉自己要是等一下他们两个放闪,记得装作没看见,不然会得内伤。
「我要吃海鲜拉面,杨光你呢?」愈盈看着菜单问。
「那我也来海鲜拉面。」杨光答,并且贴心的送上筷子。
「品馨呢?想吃什麽别客气,尽量点。」愈盈对我笑一笑之後就把菜单递给我。
我只瞄了几眼,随即说,「我也要吃一碗海鲜拉面。」
「好,老板,我要点菜。」杨光唤来老板,
老板拿了纸跟笔来到,「啊,年轻人,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一定分不开啦!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嘿,今天吃什麽我请!」
杨光傻笑,愈盈则羞窘的依在杨光的肩膀上,看得我眼睛好酸。
「那就谢谢老板了,三碗海鲜拉面再一盘新鲜生鱼片。」
「当然好,不会有问题的!」老板对杨光跟愈盈真的很热情,但是看我的眼光就像是在鄙视一个第三者。
「老板还是跟当年一样亲切耶。」
「对呀,而且他也有年纪了,应该快退休了。」
坐在对面的我不断听着他们两说当年他们学生时代的往事,这些话彷佛是在告诉我,我不是属於他们这世界的人。
饭菜上後我安静地吃,一路静到底,把自己装得像空气。
「杨光,啊。」愈盈夹了一片沾了芥末酱的生鱼片喂杨光,两人动作甚是亲密,害我差点喷面。
和他们共桌用餐真的是一大挑战啊!
「愈盈。」杨光忽然放下筷子,低声唤了身旁的女伴。
杨光的眼神变得好认真,而且好深情,下一秒的场景我怎麽觉得有那麽点熟悉。
啊!炸酱面!对,那时候杨光好像要吻我,可是却没有。
来不及了……我才刚想起那样的画面出自哪里,下一秒我的眼睛又自动帮我输入另一张新的画面。
吻了,杨光侧头吻了愈盈的唇,我的眼泪感觉又要纵横,他们只有吻几秒,但对我来说却是几年那样的长,接二连三的心痛,我到底什麽时候才能练就出一身不会受伤的功力呢?
够了!够了!现在他的世界我进不去也无法插手,所以我只能等,等到他又被葛愈盈抛弃。
我这个想法实在太坏了,而且等待也是有风险的,坏是坏在如果他这辈子真的只喜欢葛愈盈,但却又被她甩了,他应该会想不开,风险的话,要是我等不到葛愈盈抛弃他的那一天,那我要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