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孽愛 — Chapter 11. 戰役的楔子。

「为什麽?」娜希不解地看着阎,怎麽会如此突然说自己无法出席?刻意把她支开的原因只有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件与自己有关,而且十分棘手,不然以他的实力根本不用支开自己,只须在一旁保护好自己就够了。

「是针对你的麻烦,而且可能是超乎我们能想像的棘手。」阎铁青着脸。

「可是……」

「算了啦娜希,你就先听哥的话。」鸯蝶对娜希眨眨眼,表示拜托。「就当成是我这位新娘子的请求嘛。」

鸯蝶晓得阎的表情是出了大事情,而且他都已经说是关於娜希的麻烦,不外乎,只有那件事了。

倘若是那件事的话,倘若对方认真起来,是真的会很棘手。的确是有将娜希撤离现场的必要。

「唔,好吧。」既然新娘子都亲口拜托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坚持下去,可是这件事的来龙去派之後她一定会请阎好好解释清楚,现在也只好乖乖地跟他回房间了。

「记得,在我开门之前都不可以出来。」在关门的前夕,阎小心地叮咛着,就深怕娜希会出事。

「嗯……」

嘎——门渐渐被阎关上,从门缝中他似乎看见她灰色的美眸望着他,那双眸的神情是如此孤单、悲伤,就好像即将独自死去般地……

他蹙了眉,走回大厅。

曈.葛拉蒂亚已经先行回後花园地会场了,想必是鸯蝶刻意支开。

「是总部?」不等阎开口,鸯蝶先行询问。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可是足以让她了解事态的严重。「那该死的威尔特,明明上次向我禀报说总部的行动是下次满月之时,可是却刚刚通报我说差不多在你婚礼结束後总部会前来抢人。」原本轻蹙的眉头皱得更深。

威尔特算是他在总部里买通的内应,只要总部要发生什麽大事都要向他报告,尤其是总部那想「夺人」的企划有什麽动静一定要立刻向他禀报。

总部的夺人企划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活捉娜希.利维亚。娜希过人的脑袋很容易使总部那群变态虎视眈眈,抢到娜希.利维亚,并将她的脑袋摘取下来,之後请总部里那些异族一一分析,没记错是要以一种生活在「交接处」的怪物进行分析,那种怪物会伸出特有的触须插进脑袋里进行分析。

撇开进行分析的那画面会有多恶心,光是想到她要被活生生剖开脑袋,他就受不了。

当然,身为总部一员的他曾被命令交出自家小姐,但是原本他那自负的性格就不可能听从总部命令,更何况是要他交出他自己的契约者,而总部虽然口口声声说他们会不惜以武力相向以取得娜希,但他知道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跟鸯蝶的实力再总部是数一数二的,打起来是会损失惨重且不是百分之百会战胜,但是他们依旧不肯放弃人类鲜少过人的脑袋。

「是吗……怎麽僵持那麽多年,现在却突然行动?」鸯蝶抿着下唇。

阎很早就跟她说过总部的夺人计画,但也不完全是从阎那知道的,早在几年之前她就从总部那群不懂得保密且自以为遭到上头重视的成员得到一些风声,当初只知道是关於阎的契约者的事,但那时她也没放在心里,毕竟通常他会比那群人更早收拾掉契约者,也就代表结束契约,但天晓得这次契约者是如此特殊。

什麽跟什麽,在上次总部下达自己去刺杀斯瑟伯爵的时候,她却蓦然想起这个夺人计画,那群家伙要抢夺娜希?去死死好了,她难得那麽喜欢一个女孩子,相信阎也是。

她绝对要保护好她。

「谁知道,或许是卡克特那死老头对她的野心又扩大。」阎哼哼。

卡克特是整个总部里最高的头目,但因为席利米格兄妹根本视总部为训练能力的场所,所以对於卡克特也视为无物。

可是总部是由一堆异族、怪物所组成的组织,内容含括天使、恶魔、死神、妖精……甚至是等等稀有强大的怪物。所以一旦打起来可是没完没了的。

窣窣……

阎竖起耳宁听,方才似乎有什麽声音。

「鸯蝶,你有听到什麽声音吗?」

「嗯。」

……原来是这样,阎勾起笑,这下他全懂了。

「你在笑什麽?」

「好好结婚吧,我的好妹妹。」他摸摸她的头,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这是後花园的会场,原本被种植在那的玫瑰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釉绿的草地,所有的来宾包含蓝晋杰在内都围成一个圈,而阎这时才出现并且加入。然後众人伸出双手朝着地面且闭上双眼,然後细细地念着咒语:「来自虚无之界的使者,请宁听并答应吾之请求,请现身於此地并化为神树替此对鸳鸯牵上永恒的红线。DABASALE……」每个人伸出的双手都被红光包覆,然後红光在从各自的手掌射向地面。

虽然可能不同总族说着不同的言语,但是语末的DABASALE却是从各族流传下的古老语言,意思极为:诚心恳求、真心真意的。

从各自发射出的红光不约而同地都射到一个点上,轰、轰隆——大地开始剧烈地摇晃,纵使是如此每个人仍是闭着双眸,动作也丝毫不动摇。

红光聚集的点上,土地开始冒出一棵棵树木,众多的树木不断地向上生长之後不断交错,逐渐形成一棵四十尺的大树,树叶茂盛所以制造了一个庞大的树荫。

摇晃结束,每个人都放下双手,睁开双眼。

布置完成。

「吾乃卿等召唤之?」此言一出,声音震撼得大地稍微摇晃。

「是。」众人回答。

这树是各族结婚时所需邀请的神树,算是异族的月老跟神父,听说活了上亿年,只要异族成婚时就必须由祂来主持。

「噢?新娘不见人影?齁齁齁。」大树的声音像个老人般的慈祥却同时也宛如古代中国皇帝般的威严。

「此人在这。」鸯蝶缓缓的走进会场,从刚刚大地摇晃的程度她就知道来宾已经将场地布置好了,所以她赶紧出来。不过所幸每当异族举行婚礼邀请这棵树神时人间的时间是暂停的,除非是有受邀的人类可以活动外其他一律暂停,不然这附近的居民大概又迷信的以为自己遭天遣或是世界末日到了。

只是……那该死的高跟鞋!有够难穿的,因为之前是住在森林里所以她根本没所穿鞋子的习惯,相对的,谁逼迫她穿上鞋子谁就准备倒大楣。但是今天是结婚的日子,是很特别的。

鸯蝶走到蓝晋杰旁边,此时众人已经旁成两列。

蓝晋杰伸出手腕,而鸯蝶了解用意并将自己的手勾了上去,她很紧张,但也很兴奋。

「那麽,请您开始吧。」鸯蝶和蓝晋杰异口同声。

「齁齁齁,是是是。」大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愉悦,其实每当祂帮别人主持婚礼时祂总是觉得新人的欣喜与幸福都传达给祂,并且滋润了祂的身体。

今天的这对新人感觉也是,幸福洋溢呢。大树用藏在泥土的树根了解这对新人的个性。

嗯嗯,是女权至上啊。翻成白话一点的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埃,不过他们却像锁与钥匙是密不可分,且只能为对方上锁与解开,天造地设啊。

「咳咳,那麽我开始罗?」语毕,在场的每位来宾都都感觉到一阵风轻轻刮起,像是慈祥的母亲抚着自己的孩儿般的温柔。鸯蝶轻笑,她已经忘了有母亲的滋味是什麽了,但是这阵风却使她想起一些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感觉。「愿现在站在此木前的二位新人……」大树雄厚的嗓音拉开了婚礼的序幕。

宁听着大树的祷告辞、祝福以及咒语,众人的心神彷佛被言语牵引着来到了不同的世界,在那里每个人可以暂时遗忘恼人的负面情绪,将多於心思洗涤乾净,然後沉浸在婚礼的喜悦。

说完一长串照惯例得说的话後,每个人的心神又回归到自己身上。

活动开始。

「尔曹可行动了。」大树说完之後,蓝晋杰和鸯蝶的脚下出现金色的魔法阵,然後蓝晋杰变出自己的巨剑,而鸯蝶是变出自己的镰刀。

然後——往对方砍去!锵、锵锵锵!双方的实力不相上下。

「什麽嘛,你变强了呀。都偷练齁。」鸯蝶勾起笑,眼神却像是盯着猎物的老鹰,攻击性极强。

「你明明知道我看起来很撑!」如果是平常,他就会乖乖让她砍,可是今天不一样,是要拿出自己的实力去比。

不用比到死,也禁止使用魔法,完完全全用力量和使用武器的技巧去赢过对方。蓝晋杰的魔力和魔法攻击是赢不了鸯蝶的,但是如果单单只用力气用比的话,他或许还有赢的机会。

这是自古以来异族之间的结婚活动,古时候认为力量是决定未来是否能安好幸福的关键,因为古代各族之间总是战乱不断,战争如果到最後魔力都花得差不多,只能用本身的力量去解决,智力如果没用了,也只能打肉搏战。

以前若退兵是很可耻的,遑论男女。所以两种性别都得充满力量。

在婚礼上,赢的一方可以再结婚後要求对方一件事,任何事都允许,连死亡都是得二话不说履约的,倘若被要求的一方做不到甚至是逃跑……灵体毁灭,无转圜之地。

「可是这不大公平啊,我是以人类型态和你打耶。」锵,蓝晋杰边抵挡攻击边抱怨。

「怪谁呢?反正等等我打赢後,在摘取果实之前你可以变啊。」

「你又知道你会打赢了噢……」蓝晋杰无言,真是的,平常他对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照成她对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但是现在情况真的很不利啊。

「我就是知道。」

来宾看到明明在打斗却还可以聊得如此开心的两位新人,心中充满了无奈,拜托,他们怎麽到现在都还可以聊的起来啊?一不留神就会受伤,就算不会死,但是有可能会残废。能不能行行好别再聊?他们的心脏都快承受不了了。

经过了二十分钟的激战,鸯蝶和蓝晋杰已经看起有点疲累了,但是为了那一个命令权却迟迟不肯罢休。

「啊——」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嘶吼、冲向对方,该是最後一击了!

砰、锵锵锵锵——咻——

分出胜负了。

「哼哼,就说我会赢了吧?」最後是鸯牒取得了胜利,蓝晋杰的剑在最後被鸯牒反手谈了出去。

「嗯,你的约定不要太刁难我啊……」蓝晋杰捡起剑,苦着笑说。

「你这说的是什麽话啊?本小姐何时刁难过你了?」鸯蝶将镰刀的柄插在地板上,然後身子倚靠着镰刀,现在是休息时间,可以休息十分钟。

「无时无刻都在刁难。」蓝晋杰将剑收起。然後顺便为等等要摘取果实变身。变身完的他原本的亚麻发色换为银色,黑眸也换为赭红的血色。

标准的吸血鬼样貌。

「我可是柔情绰态的黄花大闺女耶,最好是会刁难你啦。」

「你都要出嫁了不算是黄花闺女了吧?还有……柔、柔情绰态?倚在镰刀上叫柔情?你变得幽默了啊。」蓝晋杰一次吐嘈两个地方,他很少吐嘈她,但是现在不吐嘈婚後恐怕再也没机会了,因为现在是婚礼,她至少不会在这种场合做出什麽失礼的表现,粗鲁中带着些该有的礼貌是她不会惹人反感的地方。

「蓝晋杰小朋友,你婚後死定了。」鸯蝶勾起笑,她结婚绝对会叫他亲自打扫他即将要继承的皇宫,而且没打扫完不准休息。

继打扫之後她一定会要他准备点心给她吃,打扫跟准备点心的衔接时间不准休息,当然,不准使用魔法。

她在心中暗忖着各式各样的计画。

操死他就对了,哼……

十分钟过後,鸯蝶也收起镰刀,体力已经完全恢复。

「那麽,开始最後一个活动吧。齁齁齁。」

「嗯!」两人又再度异口同声,默契十足。

蓝晋杰牵起鸯蝶的手,鸯蝶却反握得更紧,然後两人将手举高,手掌朝天,之後大力地吸一口气,但却再下一秒以吐出的气帮助声音加大:「听吾等此令,结出上等之果!DABASALE!」他们的脚下又出现金色的魔法阵,然後掌心射出淡粉色的光束,光束射得很高宛如突破云霄似的。

过程中得使用极多的魔力,蓝晋杰和鸯蝶的的额头频频冒出汗水,他原本被她反握的手又被他反握回去,这次换他想保护她,就算实力不比她强,但他想保护她的这份心意一定要比她还要强盛。

因为他是如此地爱恋她。

她从他的手心感受到他的那份心意,然後轻轻莞尔,真是可爱啊他。毫无遮掩的心意总是坦率地表达给她,虽然一开始她对於他的率真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已经习惯了,不论是他的坦率或是他的存在,都像空气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所以她是如此地珍惜他。

或许刚才想的处罚可以取消了。

……果实已经结好了,是鲜红色心型的果实。

他们的手也已经放下了,但是另一只仍是紧牵着对方。

「你摘还我摘?」蓝晋杰问。

「你想摘吗?」

「想!」蓝晋杰笑笑。

「嗯,那你摘吧。」这次不和他争了。在爱情当中总是一味地替别人付出,并非会得到幸福的,但是对方一定会感到压迫窒息感。

爱他,就该也让他付出些他想付出的。

「谢啦。」蓝晋杰吹了声哨,召唤他众多的宠物之一:「席尔多」,席尔多是只身体长有彩色鳞片的鸽子,飞行速度极快,鸟喙也如刀刃般的锋利。

苍穹的远端一道光束闪过,彷佛雷电般的闪亮、刺眼。那道光划过天际、又火速通过神树,树上的心型果实掉落在蓝晋杰事先伸出的手上。

「席尔多,停!」

听见此命令,席尔多立刻停止飞行,只静静的挥动翅膀停在半空望着蓝晋杰。

「呐、这是奖赏。谢了,你可以离开了。」蓝晋杰将果实递给鸯蝶,再从西装口袋拿出类似饼乾的东西丢给席尔多。

席尔多俐落地刁走自己的奖赏,然後消失。

鸯蝶和蓝晋杰松了手,望着对方拿出戒指平放在自己的手上。

此时鸯蝶另一手拿的果实瞬时蹦出一只只七彩缤纷的蝴蝶。蝴蝶飞向空中,洒出七彩亮粉。从亮粉中居然出现一幅幅画面,那是他们相遇、还有回忆……

一幅幅画面都是代表他们最珍贵的回忆。

几分钟过後,画面消失,众多的蝴蝶都消失了,独留两只鸳鸯蝴蝶翱翔天际,不久却翩翩飞回蓝晋杰与鸯蝶,之後两只蝴蝶分别飞到两人的手中平躺,再用脚勾住戒指,然後渐渐缩小化为蝴蝶形状的水色钻石。

「可以交换戒指了,齁齁齁。」

蓝晋杰牵起鸯蝶的手,露出腼腆的笑,「虽然我的实力并不强,但是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做一个好丈夫的,我杰.海格斯.伊尔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然後轻轻将戒指套入鸯蝶的手。「所、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逃、逃逃离我的身边的。」他很少说甜言蜜语,所以说得结结巴巴,不过至少他完整表达自己的心意。

杰.海格斯.伊尔,是他真正的名字,而蓝晋杰是他在人间惯用的名字,但因为当初与鸯蝶相遇时是以蓝晋杰这名字称呼的,久而久之她就懒的改了,而她其实也通常是以杰来称呼他,所以他觉得没差。

这次换成鸯蝶牵起蓝晋杰的手,「笨蛋,你才不要被我操得想逃咧。」之後她将戒指套入他的无名指,「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吃下果实吧,看谁要喂谁随便你们。齁齁齁。」大树开心地说,「记得方式啊。齁齁齁。」

蓝晋杰看着鸯蝶,鸯蝶却将手中的果实递给他,意思由他主动。

他羞红了脸,然後咬了一口果实,用颤抖的双手将鸯蝶拉近怀里,之後紧闭双眼用口递果实给她。他不是没和她接吻过,但是他从来没在大众面前如此亲热,而这次还在自己亲友面前。

食完第一口,他又将果实递给她,「换、换你。」

她又为他的可爱而笑,「知道啦,害羞鬼。」然後咬了一口果实,大力地递到他的口。之後一口又一口……直到果实消失。

「典礼完成。恭喜了,祝永浴爱河啊。吾这就先行离去了。齁齁齁。」随着声音消失,大树也不见踪影。

时间又再度开始流逝。

蓝晋杰带着鸯蝶去问候、介绍自己的亲友,没几个小时来宾也纷纷回家。

留着阎、鸯蝶还有蓝晋杰收拾幕後。

苍穹依旧湛蓝,只有几片薄云遮蔽不了浩瀚的天空。

但远方却传来一阵刺耳的聒噪——阎和鸯蝶蹙起眉,来了!

时间再度停止,这次并不是婚礼,而是总部的上头下令底层的人员用强大的魔力让时间停止。

砰——爆炸声从距离利薇亚大宅三公里的地方传来。

——战争将一触即发。

<b>无止境的黑暗将吞噬一切迂腐。</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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