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公子迷系列之《文芳》 — 再舉千秋悲愁 飼身與虎為謀

夜宴之後不久,风月阁又闹腾不歇。

「你胡说,我才不像你满腹心计。」木棉双手紧绞着丝巾,脸蛋气得赤红如血。

「哦,是麽?那容问一下,让红羿撞见诗婉与林家小姐谈心的是谁?让红羿读到绣艳那首情诗的又有谁?」文芳公子轻摇玉柄绢扇,临河兴叹:「还有其他枝微末节,需要在下重提详述麽?」

木棉再也忍不住,往文芳公子胸口一推:「那你呢?日日举行艺评会,评点是虚,调笑是实,将良家妇女的情意玩弄於股掌之间,这又算甚麽?我在风月阁委身多年,好不容易寻得投缘知心的,我对他动真你也是全看在眼里,为何还要一意破坏?本以为,同是沦为民众赏玩之物,你会多几分同情怜悯,没想到,我竟也成为你戏耍的玩物之一,戏弄我,你得意麽?」木棉眼眶泛红,泪光滢滢,抚着心口,撇头望向河面。

文芳公子牢牢直视她,低语道:「你理应明了,咱们绝无动真的本钱,即便生活自在少许,仍并非全部能自主的。」文芳公子靠向木棉纤瘦的肩,下巴抵着她脸侧垂落的云鬓低喃:「我们只能不断地得手弃之,得手弃之,不停的折腾那些人,让她们痛不欲‥‥」

木棉走开,离他好几步之处,冷冷地道:「那是你的报复,不要牵累我。」

文芳公子轻笑,眼神却毫无笑意,缓缓坐回软垫上自酙美酒道:「假使你与红羿情投意合,真到了要共结连理时,试问,他一公子身份,何来许诺?世人不许之事,你们待如何自处?能赢得正视麽?还是要天天躲藏,子女终不得见天之日?」

木棉斩钉截铁、情深义重地道:「他善於射箭,我情愿随他隐姓埋名,牧猎维生。」

文芳公子略现惊异之色,不再言语,将玉质酒盏执入河中,离开风月阁。

「她居然愿意付出到这步田地?可钦可佩呀。」诗婉公子举扇遮唇,长睫搧呀搧,低叹:「她好不容易脱离困苦,小有富足,要她回去过那种无人服侍,无需打扮的日子‥‥」文芳公子猛然站起,诗婉公子伸手揽住,道:「欸欸欸,我不许你去欺负林家妹子。」

文芳公子冷哼一声道:「当初我指使你和绣艳让红羿撞见,不是为了让你们动心的。」

诗婉公子执扇抵唇轻笑道:「我是还没动,绣艳嘛,就难说。小妹子很可爱呀。」诗婉公子甜笑。

看着文芳公子面色铁青,诗婉公子只得道:「先将官位考到手吧,以後机会多着呢!」诗婉公子迎光细看细致的团扇,续道:「自从依木棉姑娘之命行事後,红羿公子就不曾轻易离开林妹子一步,风月阁那位姊姊没戏唱,你还赶着替她空架台,简直是白费功夫,倒不如整整你那张恶嘴和烂心肠,别老是对风月阁木棉姑娘说直话,心口不一。」难得看到文芳公子的俊脸,浮起不易察觉的嫣红,诗婉公子摇头撇开视线憋笑。

林君仪瞄了倚坐门柱的于靖禾一眼,无奈地放下手中擦拭的兵器,走至桌边细看街上买的文芳公子仿帖。

门口那人终是出声:「才半天就想着了。」

林君仪毫不客气地道:「是你说近日道馆有仇家来寻,不得四处走动,我才待在这儿的,不然,今个儿文芳公子又来镇上,我岂有不去之理?」

于靖禾轻哼一声:「根本没有去的必要,你知道今早又有个良家女子闹着悬梁,只因文芳公子不爱她了。」

林君仪一听文芳公子甩了人,喜道:「那是因为她不能投公子所好,才没办法得公子的心绑牢哩。功夫不到家还想悬梁也太好笑了吧。」

于靖禾为之气结:「你又能投他所好了?字体不识几个,诗书更是不会,凭甚麽就能绑住那家伙的心。」

林君仪一脸,神气地道:「只要一味奉承,娇言软语,绵绵轻哄还不事成?嘻嘻。」林君仪乐个不行。

于靖禾气到口不择言地道:「那你和风月阁的姑娘有何不同?」

「你!」于靖禾见到林君仪一脸震怒,心生後悔,还想弥补,林君仪哭吼道:「你居然把我比做那些下贱女子?你一介花名公子,身份又好到哪去?」

这回儿,换于靖禾勃然大怒,他成为女帝钦点赐名的红羿公子,全非本意,於他而言,可说是一生污名,他不像某些人还万分珍惜,自鸣得意,他们充其量是一群男宠,博人一笑的。从前他去过大户人家寡妇酒宴上卖艺,差点被持家寡妇夺去童贞,至今历历在目,宛若噩梦一场。如今被心上人这样一激,心都碎了,于靖禾看着自己深爱的面容,转身夺院而出,他怕自己忍不住要摧毁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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