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幸福吗?」
「我曾经很幸福‧」
安,一个平凡的男公关,虽是bluehome集团台湾区的公关组长,却一点都不帅、声音并不迷人,甚至,在公关领域上的专业并不算顶尖,还有不喝红酒只喝啤酒的坏习惯。
不少人质疑他能进入公司上班是靠关系的,好比他的谁谁谁是高层、认识了高层的子女……之类的谣言不曾消逝。
事实上,安的确是认识副总的女儿,还曾经交往过两年,但,安打从心底的痛恨所谓的关说与安排位子。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这点道理安还是懂的。所以安没有靠关系,靠的是实力……还有些许的诚恳。
「组长,这个客户的问题……」出声的是祯,公关组中唯一一个沾过洋墨水的高学历分子,虽说出自於名校,念过相关专业书籍无数本,却在前线的危机处理等方面令人不敢恭维。附带一提,她有点喜欢安。
安并没有等祯把话说完,光是看到祯面有难色的样子就知道这一定是个不怎麽好安抚、处理的客户……或消费者。安接起电话後用了三成的功力,迅速的把祯认定「难搞」的客诉给摆平了。
「呼。」看着电话挂断,祯叹了口气,总算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这次,不怪你。这事情有点棘手,我也没时间慢慢解释给你听,总之,先去把车开到前门,我等等过十五分钟後就下去。」安吩咐完了以後就随手抓了一把葡萄往嘴塞,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
「啧。到底?」祯傻眼。
一分钟後,安出现在高阶主管会议内,打破以往只有襄理以上等级才能进入会内的规定,可见事情的严重性。事情太庞杂了,说也说不清楚,但简单来说,刚刚那通电话是合作厂商bsus的副总打来的。
上回因专利权的关系公司早和bsus打坏了关系,公司近期公布的新款手机又好死不死的被bsus抓到其主打的相机功能有大部分是抄袭bsus并优化而来的。这一战,可优关商誉。
高层们一个个板起扑克脸,紧绷的气氛搞得连桌上的蚂蚁都静止不动,会议上只有几个重量级的高层以着自身的专业提出压根都没办法解决的解决方案。
「总裁,我们公关组可以妥善处理,相信我。但我需要权限。」安开口,望着总裁。
会议上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一个破例进来开会的菜鸟竟敢提出这种要求,鬼才会相信总裁会给他试试-每个人都如此说着,现场的声音伴随着些许嘲笑。
安无视。只是诚恳的盯着总裁。
「你去吧。代表公司。」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闻毕,安带着自信的步伐提前离开会场,留下目瞪口呆的高层们。
三秒後,高层们带着不屑,离开了现场。
「你好,我是bluehome台湾区的公关组长……。」来到bsus总部的安与芬直奔柜台,要求与总经理会面。
「不好意思,还要半小时才有办法接见喔!」确认後的柜台小姐做了结论。
祯不安的在走廊间徘徊,而安则是不动如山的坐在椅子上等着通知。从bsus的柜台小姐知道他们身分却没带他们到会议室等候的情形来看,安深知这件事肯定不妙。
半小时过去,柜台小姐仍不为所动的继续坐在位子上。一小时,两小时。
比原定等候时间还要慢了一个半小时,祯早已等得不耐烦,嘴中念念有词。
「你是bluehome的公关组长吧?怎麽会坐在这?柜台芳是太失礼了!跟我走,上楼吧。」陌生男子出现,微笑致意的说着。毫无半点悔意。
「我…」来不及开口,祯就被丢在圆地。
就算是外行人也看得出来bsus此次一连串的「意外」根本都是安排好的,纯粹只是给他们一点脸色看。安懂。
一进到办公室,格局不意外的与公司有得比,而有些眼熟的女特助,更是让安有些疑惑。
「坐。好了,你想说什麽?说吧。」总经理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开门见山。
………。
一个半小时过去,只见安与bsus的总经理有说有笑的握了手表示合作愉快,然後让特助送下楼。
「你…过得还不错嘛。」特助开口。不,是芳开口了。
「嗯。你为什麽会在这上班?」安问。
「嗯…我靠关系进去的。现在是总经理特助,没意外的话,下个月我应该就会变成副总了吧。替代那个打电话过去的副总。」芳笑笑,她想都没想过是因为安才升官。
三年前,安与芳分手。原因是芳没办法接受安在一间小企业里面还只能是个公关组的组员。芳觉得好没面子。
好多画面涌入他们的心头。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幸福,以及……那些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昼夜。
沉默代替了语言,双方进入各自的回忆中。想着想着,安感觉快要有生理反应了。
登。到一楼了。
「送我到这就好。」安开口,缓慢的走了出去。
「欸,你幸福吗?」芳开口,在安还没走远之前。
「我,曾经,很幸福。」安仰着头,笑笑。
电梯门再度阖上,短暂的相遇到底影响了什麽好像也不是那麽重要。
只知道,一个月後,芳成了副理,而安也因此整个部门大升格,从一个组长变成了副总,而因祸得福的祯则成了襄理。
「为什麽他们能升职?」其中一个高层质疑。
「因为,安很真诚。」总裁简而有力,深信不疑。
荣升的那晚,他们来到安的母校C大,在操场尽情的喝着廉价的啤酒,发着些许酒疯。
隔天,祯醒时竟在一个不知名的房里,慌张的望了身子,…………,没有衣衫不整。翻身後看见早已仪容端庄的安默默的看着书,……,书?!
「你醒啦?」安发现了祯的清醒。
「恩。」祯还是困惑为什麽会在这。
「别怕,我没对你怎样。」祯懂,安不是那种人。只是她不懂,为什麽不发生关系。等等,不,为什麽会想发生关系?!
「问你喔,为什麽,你没对我怎麽样?还有…,为什麽你会看书?你明明…」祯的表情充满着羞涩,还有些许的质疑。
「可现在我想看,而且,我从不靠下面的小头思考的。」安冷冷的说出,话语中隐藏不住的,是能控制下半身的…骄傲。
「为什麽啊?」祯穷追不舍。
「不知道。或许,做自己觉得很懒得事情,是一种掉入危险漩涡的前兆。」安转头看了祯一眼,眼神中只有诚恳。
诚恳的眼神让方情不自禁的走向安,情慾掩没了两人的理智。交缠的身体就这样打了无数次的「战」,直到双方都累到瘫软在床,无法自拔。
「其实。」祯开口。
「嗯?」
「没事。睡吧。」祯翻过身,不语。
安疑惑,不语。或许,无声胜有声。
一年後,祯与安结婚了。祯很明白,对安来说,人生中最特别的女孩,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