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快来人啊。」
夏儿惊慌失措地失了规矩大喊,启祥宫上下被夏儿的声音惊得不明所以,慕容璿的奶娘罗嬷嬷端着碗鸡蛋羹快步走进屋里就见冬儿倒在地上,慕容璿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君初雪也赶了过来,见罗嬷嬷愣在一旁,连忙让她先将慕容璿带到旁边厢房去,再令花岑去通禀姚平昕。
君初雪帮着夏儿先将冬儿抬到榻上,这是慕容璿的房间,她们怎麽也不敢将冬儿抬到二皇子的床上,幸得当初姚平昕为了让冬儿和奶娘方便陪着慕容璿玩耍,特意让人将榻更改过,也才能容得下冬儿躺在其上。
夏儿轻轻向君初雪点个头,两人都未出声。
「冬儿怎麽样了?二皇子没事吧?娘娘已让人去请宋太医了。」
秋儿一走进就迭声问,她的话很有意思,先问冬儿情况,再问二皇子是否有碍,表明知晓冬儿已出事,又因不知二皇子情形,只好先命人将太医请来。
「你怎麽来了?那娘娘身边岂不是无人伺候?」
「二皇子出事,娘娘哪还坐得住,不过是我奔着先过来,娘娘让桂珣姑姑扶着也赶着过来。」
虽同在启祥宫里,姚平昕住的是主殿,慕容璿则是在後头的启德殿,也因慕容璿不住在主殿,夏儿才能在空闲时去找冬儿和二皇子。
「冬儿突然昏迷不醒,二皇子被吓着了,现在跟着罗嬷嬷在隔壁屋里。」
姚平昕正好走到门口,听见君初雪说慕容璿在隔壁屋里,转身先去瞧瞧慕容璿的情况。
「母妃。」
姚平昕平日里一有时间就会陪着慕容璿,因此慕容璿和姚平昕母子感情很好,一见到姚平昕,慕容璿立即哇一声哭了出来,姚平昕心疼得搂着慕容璿细声安抚。
「娘娘,宋太医来了。」
花岑领着宋太医回来,依礼让宋太医先在外头等候,她独自先进屋通报,姚平昕抱着慕容璿走出,宋太医弯身请安。
「二皇子只是有些受了惊吓,劳宋太医跑这一趟。」
姚平昕轻声说,宋太医连忙道不敢。
「不瞒您说,璿儿瞧着虽无大碍,我派去贴身照顾璿儿的冬儿此时却昏迷不醒,能否请您前往一看?」
太医是有品级的官,断无给宫女看病的理,故姚平昕姿态放的极低,加上先前她怀着慕容璿时是由宋太医照料她的身子,她才敢开这个口。
医者父母心,见有病人,且是还算认识的宫人,宋太医岂能弃之不顾,当下立即答应,花岑赶紧引宋太医进入冬儿所在厢房,姚平昕抱着慕容璿缓步跟着走进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一见到太医进来,秋儿和夏儿连忙起身退至一旁,就怕耽误宋太医救治冬儿。君初雪搬来矮凳方便宋太医坐在凳子上诊脉。
「冬儿姑娘可是吃了什麽不该吃的?」
「冬儿方才只是吃了桌上的点心,本来我们还说着话,她突然就倒了下去。」
夏儿满脸担忧的回答宋太医,夏儿的回话令宋太医揍起眉头,秋儿机灵的将那盘子糕点端到宋太医面前。
宋太医接过盘子,先细细闻味道,才掰了一块糕点在手上搓磨,又再次细闻接触过糕点的大姆指与食指,仍闻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下食指。
一旁君初雪、夏儿和秋儿都被宋太医的举动吓了一跳,深怕宋太医也跟着昏迷不醒。
「此糕点并无不妥。」
宋太医摇头让她们三人不必担心他。
「那会不会是沾酱有问题?方才冬儿好似有沾了一旁的酱汁。」
夏儿六神无主的问,十分担忧冬儿会就此昏睡不醒,秋儿又将桌上装着酱汁的小碟子端来。
宋太医先是就着碟子细闻,再用食指沾了一点起来,见他似乎又打算伸出舌头嚐,君初雪赶紧出声阻止。
「若真是此酱汁的问题,您一嚐也跟着昏迷不醒可怎办才好,不如让奴婢嚐吧。」
宋太医摇头不肯,但君初雪所言有理,只得请她们将跟着他此时在外头候着的小太监叫进来。
宋太医先将情形说予小安子听,小安子先前跟着宋太医过来,也见过冬儿,此时见她没有生气的躺着,立即表明愿意尝试。
宋太医让小安子先吃了一块糕点,确认糕点没有问题,才让小安子又拿了一块糕点沾着酱汁吃,未料第二块糕点才吃了一半多,小安子就突然倒下,让一群人脸色大变,赶紧唤了宫里太监将小安子抬到右侧厢房。
望闻问切,前三步都做了,宋太医才细细诊起冬儿脉象,片刻後才低声道。
「看来是这酱汁的问题。」
宋太医沉吟,反覆琢磨酱汁里头究竟被加了什麽才令冬儿和小安子昏迷,君初雪悄声走至姚平昕身旁。
「娘娘,此事可要禀告皇上?」
姚平昕恩了一声,君初雪走出,没过多久朱海就跟着君初雪一道走进。
「给云昭仪请安。」
「朱公公请起,您怎麽来了?」
听见朱海的声音,姚平昕抬头一看才知朱海跟着君初雪一道回来,姚平昕的手仍是轻轻拍着慕容璿,方才好不容易才将他哄睡。
「皇上听初雪姑娘来报娘娘这出事,本想即刻赶来,可手边正巧有事,只得命奴才先过来了解情形。」
也就是说,朱海此时是代表慕容睿前来。
「夏儿,你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说给朱公公听。」
夏儿应声向前一步,为避免打扰宋太医,在姚平昕的允许下,夏儿和秋儿将冬儿抬至慕容璿的床上,秋儿在里头陪着,其余人皆在外间。
因慕容璿也吃了糕点,虽未沾酱汁,为确保无事,趁着夏儿和秋儿移动冬儿时,姚平昕仍请宋太医替慕容璿把脉,确认无碍後姚平昕才真正放下心。
「今日奴婢得了一盒糕点,想着冬儿和二皇子应也爱吃,便提过来打算和冬儿一边陪着二皇子一边吃,谁知冬儿吃第二块糕点时突地就倒地昏迷不醒,方才宋太医身旁的小安子也学着冬儿,第二块糕点还没吃完也倒地昏迷,此刻人在隔壁厢房。」
朱海闻言皱眉。
「这盒糕点哪来的?来路不明的东西你怎能随意拿给二皇子吃。」
夏儿立即跪下。
「这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左姗拿给奴婢的,奴婢想着既然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想必不会有事,所以才会放心拿来给二皇子和冬儿。」
夏儿喊冤。
「胡说,皇后娘娘若要赐糕点也不会交给一个小宫女来办。」
左开头的宫女是前阵子才进宫的,一听夏儿说出名字朱海便知那宫女不会是唐映涵的贴身宫人。
「奴婢不知她那盒糕点是哪来的,只是这段日子她常来找奴婢说话,也常常和奴婢换着吃食,又是同乡。」
夏儿消去了後头话音,朱海仍听得出因是同乡加上这段日子两人互有吃食往来让夏儿失了戒心。
「娘娘,奴才这就让人将那宫人带来。」
姚平昕点头,朱海缓步退出,怎麽也没想到竟会扯到坤宁宫的人,他得先回去向慕容睿禀报这一切。
听朱海说完,慕容睿重重拧起双眉,良久才长长吐了口气。
「你说这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