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桃之夭夭 — chapter 12

漓姬传12

这首曲子......

尽管不曾以耳听闻,但这的确是一首优美的曲子。乐音如一浅清流般轻柔的淌入心里,带来一种舒畅自如的感觉,紧绷的情绪也顿时会被洗涤一空﹔又如森林中巧然鸟啭,如此的清静不带世俗尘埃,幽远却又令人觉得只近得回荡在耳边。

此时白日天悠然地弹奏古琴,似是放松了身上所有的防备,此时的他才是面具下真正的他。他嘴角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有如想起过往的美丽回忆,闭眸令神志荡漾在记忆中。

我望着他看得有些出神,他更像一位下凡的神仙,飘渺却近在眼前。

曲毕,我仍愣愣盯着他。

「......咳。」他见我直直地紧盯他不放,他轻咳了一声。

「哦。呃,想不到你这麽会...弹琴。」我笑道。

「是吗?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弹奏古琴。」他眼中飘忽了一下,又说:」这是我娘教我的。」

「真的?你娘肯定是个美丽温柔的女子。」我望着他真诚的道。

他凝望着我一会,然後沉默地勾了勾嘴角。

「你想要我弹奏这首曲子?」我问。

「是的,麻烦你。我会负责教导......」

「可我没有自信能弹得如你那样好。」我幽幽的说着,语罢白日天笑着望向我,我愕然。

「你若是在我的教导下还弹不好,倒是不太可能。」他笑着将古琴放到我的怀中。

「......」我无语,他是有多自恋?

「还有,以後请叫我昊吧,别叫我白日天。」他皱了皱眉,好像有些厌恶那名字,「等到你手可以正常活动,我就开始进行教学。」

「好的......昊?」我试探性的道。

白日天笑了笑,随後有些抱歉的说:「你的朋友说的对,我的确是霸道了些,因我主动要求帮你疗伤却又要你学会弹琴交换条件,是我理亏。这是我随身带着的珍稀药草,这送你罢,拿去当也能当很多钱。」他把一罐白陶瓷罐塞进我手中,我慌忙地想递回去,但他推了回来,「收下吧,否则过意不去的便是我了。」他道。

「不,我不能,这是欠你的人情。」我坚决的回应。

「若你真是这麽想,那麽这人情也可以日後相还。收下,段漓。」他突然唤我的名字,我微微一惊,手里的药罐也不再推却给他。

再互相关照了几句,见昊他真走了,我喘了口气。

不过,他真是一个特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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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算是走了,」闻人沂不满地道:「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回来。」

我用手指拂拭掉古琴上的灰尘,用还健全的那手轻轻拨动几下弦,立即发出悦耳的声响。

「小沂,」我没有看他,「你看我们房间的左方还有床位,你想是谁与我们住同一间?」

「这......」他看了看那个空的床位,「只要别是那个白日天,谁都好。」

突然有人叩了门。

「咦?白日天又回来做啥?」闻人沂气愤的走去开门,「占了我家段离半个时辰,现在又来干麻?」

你在吃味什麽谁又是你家的?

他一开门,立即就对着门外那人破口大骂:「你怎麽还不滚?死不肯走是怎样?」

门外的人闷不吭声,像是被惊吓到了。

闻人沂这时猛地一瞧,才发现那人并不是白日天。我早猜到这结果,笑了笑,道:「小沂,还不赶紧跟别人道歉?」

那人名叫落玥,今年十三,比我小两年。身高竟也难得的矮我一小截,使我心里生出了莫名的欢快感。他的皮肤细致白嫩更胜女人,一双大眼骨碌碌的直转,嫩嫩的脸上浅浮着若有若无的红晕,一脸害羞又带着困惑的望着我和闻人沂。

我霎时母爱泛滥,宠溺的瞧着眼前的娇嫩的小男孩儿。

「你好呀,我是段离,他则是闻人沂。」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不料他竟脸红的躲开了。

一整个被萌到了。

「我是落玥...请不要摸我的头。」他娇羞的道。

「啊啊抱歉。以後咱们便是室友了,可得好好相处。」我满怀希望的说着,忽然觉得前方路途充满光明。

落玥平时不怎麽说话,只是专注的在他的桌子前做他的事。他从布袋拿出许多我不曾见过的草药,接着居然又拿出了一个小炉灶,接着小心翼翼的将那些草药放进去。

「他...在做啥?」

「炼丹。」闻人沂看了看,道。

「炼丹?!他是道士之类的吗?」我惊乎,讶然地望向落玥。

他把药草尽数放进去,随後却一脸苦恼的样子。

「落玥,有需要帮忙吗?」我上前问。

「不用,你也帮不上。」

他冷冷的一句话浇息我满腔热情,就算是正太也不带这样的!你的娇羞哪去了?你的娇羞呢?

「......」只听见闻人沂一声闷笑,很明显是在嘲笑,我白了他一眼。

多了一个人住房里原以为会诸多不便,想不到安静的落玥一点也没有给我们造成困扰,反而我才是他和他的药草的电灯泡......而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去和水烟然道谢,她费尽苦心的帮助我通关,实在应该给她个回应。何况我也需要问问,我这样的身体怎麽撑过朱雀院的训练,甚至到了第二关的试炼时间指不定我的伤势也还未完全复原,到时候没有练习加上伤势恐怕难以通关。

可是...仔细一想,比起水烟然利用关系多方关照我,倒还不如我自己努力,也许伤好了再重新一次......

我和闻人沂提过伤好後再重来的想法。他却道:「你别因你爹那封信就放松下来,谁知那是不是酷吏逼他写的呢?既然有这次水烟然予你的机会,怎麽不好好利用?若你认为亏欠她便之後再补尝她就是了,但你总得分得清缓急,救你爹才是要紧事。」

说的有理,我想这段话必是他这阵子讲过最富哲理的话了。後来我细想了一下,他的真实心声也许不是这样。

这天,我要闻人沂带我去见水烟然,让他扶着我使我前进。可我走了几步就快放弃了,光是用单脚跳跃没多久便累得半死,只见闻人沂满脸都是心疼。他直接将我横抱起,迳直往朱雀院的深处去。

「闻,闻人沂?!」我叫道。

「这样比较快。」

「......你可以不用这样的。」

他俯首看我,嘴角扬起微笑,「你为了我受伤,这点小事没什麽。」

心头一热,他那暖暖的笑烙印在我心头,我同样回以他一抹笑。

「谢谢。」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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