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着眼睛,看着他蹭着我的唇,那俊俏的五官,倒映在我的眼底。亲着亲着,那些恼怒、不悦都渐渐地消磨,泪水划过脸颊,一种甜蜜的滋味席卷心头。这是我爱的男人,不管他多麽霸道、傲娇,他看我难过都会过来哄我,拉下姿态,只希望我回到美好的心情。
「不要生气。」直到我嘴巴都被亲肿了,宋知紊才低声说道。我听得都脑晕,乖巧地点点头,气愤早就不见踪影。我伸手抓着他,虽说气愤没了,但委屈却是高涨。「你别哭啊,我心疼。」
「那是我爸爸,不管怎样你都要跟我讲的。」转来转去还是讲这句话,我红着眼眶,认真地跟他挑明。「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有权利知道我每件事,但你不可以把有关於我的事情都掩盖下来。一直以来我都想要把我们的关系设在对等上,你这麽保护我,会让我有种自己很弱小的感觉。宋知紊,你希望我变成那麽懦弱的人吗?」
「你已经够好了,真的。」
「既然我够好,为什麽你会害怕我受到欺负?我把你当成我生命的全部,为了你我不会退却。今天我能够跟田松说我不会离开你,就证明我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我们两个人面对到感情问题,不是应该要一起面对、相互扶持?」我不知道怎麽说他才会懂,他只想把我保护好,但我不需要这种保护。因为看到他疲惫我会心疼,看到他为难我会煎熬,就跟他不想让我受到委屈一样,我也不想他吃半点苦。
「我只是害怕你会累,我怕你总有一天会太累。」他缓缓地起身,走至我身边抚弄我的浏海,表情浮现出显而易见的脆弱,「我刚去美国读书时,除了柳叔跟柳姨我没有认识的朋友,纵使我想假装一切都很顺利,心底却有说不出的茫然。那时候田凌跟杨凯接近我,我也就开阔心胸地跟他们相处。田凌一直以来都展现很喜欢我的样子,时间久了我也就保持试试看的心情,可惜我的课业实在太过繁忙,根本没空去陪伴她,我以为她会一直等着我,就算等不下去,也会用坦然的方式告诉我彼此的关系已经结束。但我会知道真相,是我发现她怀孕了,而且孩子的父亲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是知紊第一次解剖自己的内心,那脆弱的表情,使我呼吸一紧。被朋友、女友背叛的感觉,攻击他当时脆弱的心灵,我可以想像那有多麽痛,他在美国能依靠的人不多,一次背叛就全没了。
「我不会累的。」摇摇头,含着的眼泪掉了下来。
「可是我会怕,我真的好怕。乐乐,我好喜欢你,喜欢你到几乎要疯掉的地步,想把你捧在手掌心,呵护你、疼惜你,这跟与田凌交往的感觉不一样。我若失去你,我绝对没有爬起来的机会。」那年他掩着伤口逃离一切是非,如今他说他再失去就连逃都逃不了。
听闻我大恸,大力地拥抱住他的身躯,激动的情绪使我不断地颤抖。
「我终究是栽在你身上。」宋知紊拥着我,在我耳边回荡着这份化不开的执着。
「你……你本来就是我的。」带着鼻音,我朝他宣示主权。「我也是你的,我们分不开。我知道你害怕,其实我也一样害怕,我害怕我太过卑微,最後会成为你沉重的负担。我不想我的软弱拖累我们的感情。我会努力地去排除所有的障碍,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後悔。」
我们都是傻瓜,都是对彼此着想的傻瓜,可惜想得太多,反而成为无形的阻碍,失去最原始的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