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过去,我天天做着循环恶梦。
一样的梦境,我梦见那个人总是紧紧牵着我的手,却又再狠心放开,一片黑暗环绕我,不安弥漫,而我的心不断的流血,泪也不止。
席齐耀说若今晚我再做恶梦,他就会替我换房间,还会在旁边等我入睡。
真的、真的不想再重温恶梦。
我紧皱着眉头,才过几分钟,就渐渐失去意识,进入睡眠——
浓浓白雾遮挡住我的视线,强烈的光照得我眼睛睁不开。
下一秒,身体开始急速下坠。我害怕的尖叫,不断发抖。
好不容易站稳脚步,抬头望,却看不见四周,唯独一处有光亮,但我越靠近,光离我越远。我怎麽大吼怎麽哭泣,都没人理睬。
突地,一个男人的身影向我走来,我只要往後退一步,他就往前进一步。
「不要怕,牵我的手。」他伸出手,轻声说。
他的左手带着一只手链,我再抬起自己的手,发觉自己的右手也有与他一模一样的链子。
不知道为什麽,感觉只要放心的跟他走,我就不会再害怕——
可是当我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他才刚牵紧,我的心才刚放下,他却又消失得无影无纵。原本还有一丝亮光的周围,顿时包围黑色,漆黑得什麽都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害怕,是恐惧占据了心头。
我蹲下身子,紧紧抱着膝盖,不断哭泣。
这样子的我,孤单的我......
才是真正的我?
赫然惊醒,冷汗流了满背,脸颊上还带着泪痕,我大力的呼吸着,却愈窒息。好难受,好痛苦——
我勉强的撑起身子,前去开灯。站在镜子面前,我看见一个憔悴至极的女人......
抬起手腕,手表显示凌晨四点。还早得很。斜眼撇到,我配戴的那条手链,与梦中的一模一样。这条手链是我出车祸以後,醒来以後就挂着的,爸爸妈妈都说我以前非常珍惜它,的确,打从心底就不想拿下,但,却成了我恶梦的其中一角——
全身无力。我打开门,往席齐耀的房间走去。
叩叩、叩叩——
「Who......」他揉揉惺忪睡眼,「洁涵?」
「席......」
「怎麽又哭了呢,你这个水龙头。又做恶梦啦?」他温柔的拥我入怀,「就说叫齐耀了,还席个不停的,真伤脑筋。」
「伤你妈啦......」我紧紧抓着他皱摺的衬衣,「席齐耀席齐耀席齐耀呜呜呜......」
「啧啧算了。」他拉我进去後,关上门,打了个哈欠,「看在你抱我这麽紧的份上,不处罚你。」我把头深埋他的胸膛里,想努力的忘记这种感觉。
「对了,你哪时候讲国语这麽顺......」
「我没跟你说过我母亲是台湾人吗。」他低笑,「其实之前我知道搭讪的意思,只是想从你口中知道......」
「笨蛋!」我迷蒙的喊了声,真的已经没力了,便直接沉沉睡去......
那个笨蛋在我倒下那一刹那搂紧了我。
所有害怕消失,剩下笨蛋齐耀独有的温柔陪伴着我。
谢谢你,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