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倪以荷开口对叶玉庭这麽说时,叶玉庭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叶玉庭不敢置信的说:「你刚刚说什麽?」就将脸凑近了些,倪以荷好像看见叶玉庭的眼角闪动着泪花。
「我说,我、我……想吃蛋饼。」倪以荷有些迟疑的开口,她不懂为什麽叶玉庭要她在说一次。
叶玉庭用双手摀住她的嘴巴,她的眼泪打转在她的眼眶里。
「你想吃吗?好我去买,等我,我去买。」叶玉庭乐不可支的对倪以荷说,还一边摆出夸张的姿势要倪以荷等她回来,她夸张的动作让倪以荷轻笑,忽然,她停止笑容,在内心问自己,「我有多久没有笑了?」
脑海里快转的思绪,让她将时间回转到一个礼拜前,那个每天痛哭的她。
又不禁眼到父亲的脸庞,让她又默默落下两行热泪。
会不会大哭一场以後,父亲又出现在她眼前?她好想看一看父亲,可惜永远都不可能了。
因为父亲早就化成一坛骨灰了。
倪以荷又止不住眼泪了,她将脸埋到手掌里,眼泪从手掌的细缝中滴到纯白色的被单上。
叶玉庭喘着气,手中握紧黄色的塑胶带,然後气喘吁吁的说:「你都不知道早餐店有多远阿,刚刚还有个小屁孩插队,让老娘差点送他两颗子弹……」当叶玉庭正在抱怨时,她听见了薄弱的哽咽声,让她扳起一张诧异的脸孔。
她赶紧跑到倪以荷的病床旁,顾不得手中香喷喷的培根蛋饼,就将倪以荷揽入怀中,紧张的问:「倪以荷,你怎麽了?嗯?怎麽了?我不是将蛋饼买回来了吗?」
倪以荷抱住叶玉庭,放声大哭,还断断续续的说:「我好想爸爸,真的好想,你可以带我去找爸爸吗?」叶玉庭只是心疼的拍了拍倪以荷的背部,轻声的说:「别怕,哭出来吧,这样会好一点。」
就这样折腾了三、四个小时後,早餐也变午餐,让叶玉庭写了满脸的无奈。
但也只能耐心的说,「以荷,中午了,你想要吃什麽吗?我去帮你买好不好?」倪以荷只是双眼无神的晃了晃头以後,继续盯着外面看,叶玉庭也束手无策。
叶玉庭的心灵跟生理也是很疲惫的,她常常在想,为什麽不要甩倪以荷两个巴掌,然後威风凛凛的指着她哭红的鼻头说:「倪以荷,你这在哭什麽啊!老娘的爷爷过世我都没像你一样夸张。」最後,头也不回的踏出这间病房里。
独留倪以荷在这间狭小又肮脏的病房里乱哭一通。
可是,在怎麽说,倪以荷也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阿,要不是施恺恩那王八蛋,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让叶玉庭想赏施恺恩数百万的巴掌。
叶玉庭乱想一通後,叹了一口气,只能说自己的心就是太软,就算再怎麽生气施恺恩所说的话,或者在意倪以荷跟施恺恩的距离,她还是无法放下倪以荷一个人。
当她正无力的盯着倪以荷看时,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马上出声对倪以荷说,「倪以荷,妈呀!你怎麽会有这个手环啊!」她的尖叫声,惹来倪以荷不悦的注视。
也因为叶玉庭的话让她的视线往下移了些,她看见了一条银色的手环圈在她纤细的手腕上,银色的手环上,还有挂着一只熊脸的吊饰。让她露出怀疑的眼神,也在心底盘算说:「这是谁送我的啊?我不记得我有这条手环阿。」
「这是什麽?」倪以荷突然开口对叶玉庭这麽说,让叶玉庭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它戴在你的手上那麽久,你居然都没发现?」叶玉庭一脸讶异的看着倪以荷一脸迷惑的模样,也在内心庆幸说自己有发现这条手环,否则以现在的她来说,打死也不会发觉这条手环的存在。
「没有。」倪以荷冷静的说,让叶玉庭有些呆愣。
外面的云层遮住了刺眼的太阳。
叶玉庭摆起正经的脸色,以高尚的姿态对倪以荷说,「这是外国一位很有名的设计师所做的手环,全球也才出产一千条,在好几年前,这可是抢破头的东西呢!就算你有钱也买不到,可惜它後来停产了,不然我可是想买一条呢。」叶玉庭的口气中,充满了无奈跟羡慕,让倪以荷又多看这条手环几眼。
不相信说这条手环有这麽抢手,只是一直盯着那条手环看,然後脑中,又浮现出某人的面容。
让她顿时厌恶起这条手环。
她一个动作就将手环扯掉,让叶玉庭震惊的看着倪以荷的动作。
然後叶玉庭蹲下身子,捡起那一条手环,有些惊恐的对失控的倪以荷说:
「你这在干吗?不喜欢它也不要这样对它阿。」让倪以荷的脑袋迟钝了一下。
倪以荷冷静的看着叶玉庭的脸,「你不是说这条手环很珍贵,你要不要?不然我送你好不好?好不好?」她的话让叶玉庭摇头,也轻斥倪以荷说:「会送给你这个东西的人,一定是因为你很重要,所以这麽重要的东西,你怎麽可以随便送人呢?对不对?要是那个人知道你这样对这条手环,他一定会很伤心。」
叶玉庭的话又让倪以荷开始思考,施恺恩难过的脸霎时跳入她的脑际,她冷笑了几声,对上叶玉庭不解的眼眸。
倪以荷开始无由来的大笑,让叶玉庭觉得倪以荷跟本是神经病。
当叶玉庭想转身走出那一间病房时,她听见倪以荷大吼说:「那个人,怎麽可能会为了我伤心呢?送我手环的人,可是伤害我最深的人,也是你最爱的人,就是施‧恺‧恩。」
倪以荷刻意放慢的音调,传入叶玉庭的耳畔里,让她的心坎里又出现了施恺恩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