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烈的耳里响起刺耳的鸣笛声。这声音他不怎麽陌生,但也谈不上熟悉。多年来在他的梦中,鸣笛声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响起,救护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深知躺在里面的是他最亲近的人。
红色的灯光照亮无尽的黑夜,鸣笛刺破周遭的宁静,然後一阵混乱的嘈杂。担架搬上搬下,血就如红色的河流,与鸣笛闪烁的红光互相照映着。雨烈从没想过,人的身体这麽小,却能蕴藏着如此多的血,不断不断地从伤口涌出。那时的雨烈并不怎麽喜欢红色,他无法去欣赏这令人目眩的嫣红,无法去赞叹他身陷的红色迷宫。他不爱红色,红色使他头昏晕眩,那颜色艳的彷佛想将他拉进一个莫名的世界,他极力抗拒。红光照在他的脸上,像是血从他脸庞流下,接着面目全非。
不过面目全非的不是他,而是躺在救护车中的母亲、和被辗在柏油路上的弟弟。雨烈想走进弟弟的身边,却被穿着警察制服的人阻止,他们极力拉着他,嘴里不知道在喊着什麽。他不懂为什麽他们要使尽全力拉着他,不懂为什麽他们不让他靠近。他明明很理性、平静、面无表情,他觉得他有些耳鸣,却不影响自己的理智。虽然他似乎听不太见周围的声音,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为什麽他不能靠近?
他只是想看清楚弟弟的脸庞。
当雨烈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快要从警察们的头缝中看见弟弟时,突然被一只手粗鲁地拉向旁边,他欲开口责骂那个人,但此时救护队员抬着担架经过他的面前。
他弟弟被抬上担架,雨烈却什麽也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雾的让人分不清视现实还是梦境。
忽然之间,彷佛灯被关掉一般,一片漆黑袭上了他的视觉。
之後,他的世界、他的宇宙开始激烈的摇晃,由左至右、由右至左。犹似被人关进摇骰盅,使尽的摇动一番。天旋地转的世界使他头昏眼花,他不得不睁开眼,才发现红色的世界是梦境、摇晃的世界是现实。
不过那红色的世界也是过往的现实。
4.2级这个数字在他脑海中有些模糊抽象,但问他凌晨那场地震算不算大,他真的觉得还好。
应该说,他不害怕地震。西元1999年的那场921大地震发生时,他还小,并没有太深的印象,但他隐约记得他母亲紧紧将他抱在怀里的温度,温热却颤抖着。後来他才知道,921大地震之所以成为大家的梦魇,是因为它造成了社会上的巨大损失与伤害,许多人员伤亡。而且它震动的幅度不只是左右摇晃,甚至上下摇动。
地震过後他再也睡不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断转着电视台,凌晨的节目大部分为白天节目的重播,甚至拿久远以前的节目来播,明显的打发时间。
他不停地打着呵欠,虽然睡不着但眼皮仍有些沉重。休假的夜晚他总是不晓得要做些什麽,他突然挂心起在EVENNIGHT的大家是否有被这场地震惊吓到?彦玖和陆炜能够控制现场慌乱的秩序吗?咏羲是不是躲到了吧台底下瑟缩发抖?原本在跳舞狂欢喝酒的人们是不是惊声尖叫?他越想越觉得应该要冲到现场去关心一下。
但如果他真的跑去EVENNIGHT,彦玖应该会把他赶回家,满脸笑容但嗤之以鼻的说:「你把我当成谁了?」陆炜一定会在旁边嘲笑,咏羲也会收起受怕的表情,而雨烈只能摸摸鼻子回家。
这麽一想,雨烈原本按耐不住的身子再度坐回沙发上,继续把玩着手上的摇控器,节目一台一台地切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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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字数比较少,因为桑堤此时正在韩国毕业旅行啦!
边打边PO的更文方式没有太多的存档,请大家原谅(鞠躬)。这故事的原创概念有些曲折,我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一下怎麽用文字表达。中间也停更了一阵子,灵感消失是一小部分的原因,但主要是因为上课+打工的忙碌生活,使时间难以分配。本身就不是个善於掌控时间的人,一堆事情侵袭而来的情况下也只能一拖再拖,不负责任的停更了。
但也因为停更的这段时间,思考了很多也想了很多,还是决定这未完补上。这故事一开始是短篇,但雪球越滚越大反而有很多的旁枝末节值得去创造去推敲,我想把它发展成一个强大的故事,因为我爱其中的每一个角色。
写文是国中时期就奠定下来的梦想,但现实并不可能这麽美好。面对即将步入社会的年纪与阶段,虽会拿到学位却一无是处,什麽也不会的我要接受社会的挑战,有些旁徨失措。但希望自己不会忘记这个梦想,就算一个礼拜一千多字的弱小篇幅还是要继续,算是对自己的一个承诺。
对於停更的那段期间,有些後悔也有些感谢,它让我想清楚了自己要的是什麽。虽然以後一定会成为只领22K的公司小职员,无论是被公司老板压榨的小助理,或是店员、出货员,但绝不会忘记这里还有一个空白的宇宙去填满。
*4/3的更新有些不确定喔!有可能会更新(但一样小篇幅)、或是布更新,因为那天我才刚回国,不晓得有没有时间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