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灰色,愛情故事 — Seventh. 非,真相(7-5)

既陌生又遥远,这名字有多久没出现於她的脑海中,她的嗓音就有多沙哑。她欲伸手触摸那个形体,但一秒後却又消失在她眼前。

许多她以前所依赖的、或是没有依赖的,不约而同的都从她的生命中蒸发。沫宇收回手,屈膝抱着,仿若一只缚住自己的茧,一动也不动。

这种动作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当中了,在她封闭的状态豁然开朗之後。这一个月,每当她想环抱自己时,却因为某些想法而忍住。她不想也不愿回到以前的状态,事实上,她已逐渐淡忘靠近男人时的恶心与晕眩是什麽样的感觉了。但此时,面对异性的呕吐感再度回到她的身上,她只好抱着自己,让身体的温度压下那些油然而生的眩晕。

她後来想起,这个月以来等待的不只花墨砚,还有莫名闯入她生活的红发高中生。

第一次见到他跟踪花墨砚的画面,依稀停留於沫宇的脑海之中──鬼鬼祟祟的红色脑袋藏在电线杆的後面,「又一个花墨砚的粉丝」她想。但也不当一回事。

第二次再见到雨烈时,却是在自己的家中。当她一回到家,看到雨烈与花墨砚肩并肩坐在沙发上时,一股怪异的感觉夹带着冰凉的寒意,从她的胃部底层往上涌升。在她无法忍受而头晕目眩时,花墨砚带着雨烈消失在门板的後面。沫宇并非不在意,但她分不清,在意的究竟是「事」还是「人」?她厌恶花墨砚与雨烈肩并肩的画面,却无法说清如果换了一个人与花墨砚在一起,她还会不会感到如此恶心。那时,她并不想开口告诉雨烈她的名字,但当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沫宇」两个字已飘然於空气中。

再一次见到雨烈,便是撞上她的那一天。然後,下一次是……

沫宇从自己的臂膀中抬起头,眯着眼不断的回想。最後,记忆落在了地震发生的隔天。

多多已经不在了,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看过多多的身影。

从那天开始,心里的不踏实感越来越蔓延。後来她才明白,她将地震那天所诱发的恐惧感转化为另一种她难以言喻的情感,依赖在离她最近的异性身上。但当那情感越陷越深,两脚悬空的幻觉也愈发严重。真实感在她心中摇摇欲坠,几乎薄的一碰即碎。

等到雨烈骑着脚踏车载着沫宇爬上山,将自己的过去赤裸裸的摊在她的面前後,才意识到,她逐渐习惯在人群中寻找那头如烈火燃烧的红发。那红并不是热情的红,是温煦微热至她的左心。

沫宇无法确切的述说雨烈与花墨砚不在的这一个月,她是怎麽熬过来的。生活不就只能那样?过一天算一天的过。夜晚入睡时期待,清晨起床时失落。然後,在学校、EVENNIGHT之间奔波,最後回到家,开始一样的轮回。

轮回到此刻,她看着人潮逐渐变多的街道。车流渐渐密密麻麻的像是被鲑鱼洄游的河流,虽有一定的方向却显示不出数大的美感。沫宇眨着眼,视线在街道中穿梭。

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呼啸而过的人与车,沫宇的目光追随着红色的身影。当她因找到红色的头发而喜悦时,下一秒却坠入了失落的情绪中──定睛一看,那只是一个人戴着一顶红色的安全帽。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注意太阳底下的火红脑袋,在她的殷殷期待之下,却因为一顶又一顶的安全帽与鸭舌帽,戳破她的期盼。最後,她的头再度埋进双臂之中,不去看任何有关人的风景。

或许她的世界与其他人是平行的,时间的流动有些缓慢。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身影走近她的身边。

感觉到地上影子的变动,她缓缓抬起头。逆光之下,沫宇看不清来人的面容。直到那人弯下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她的眼睛因震惊而瞬间放大。

──那人的头发红的像是正在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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