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回到厨房,小彣姐向众人介绍我:「她是新来的,叫于希,以後负责外场,大家不可以欺负她喔。」
我微笑地向大家问好:「大家好,我叫郑于希,请大家多多指教,我会努力帮忙的。」
打过一圈招呼,我发现一件事,虽然大家都是笑着回应我,也说一些欢迎我的话,但是我很明显的看出有一些人其实是很失望的,或许他们期待的新人会是娇小可爱的正妹,而不是我这种体积庞大的胖妹。
「阿扣,你这两天就帮于希待外场。」
长得很高很高的阿扣於是成为我的夥伴,阿扣人很好,总是笑笑的,而且眉毛很粗很像毛毛虫。
第一次出来打工,难免有些紧张,有几次送餐的时候都被客人提了问题,明明心里知道答案的却因为太紧张而无法好好回答,所幸阿扣总是在最尴尬的时间点出现,解决我的困难。
以前我总以前我总认为打工没什麽,不就是工作几小时嘛,算的了什麽,没想到一天下来,我的小腿就酸得走不动了。
更惨的是,我下班後还得自己走回家。
「小腿很酸齁?前几天难免会不习惯,而且你又刚好职到最尖峰的时段。」阿扣牵着脚踏车过来,笑着看看我的腿,「要不要我载你回去?」
我觉得有点奇怪,阿扣虽然是好人,但也太好了吧?先不说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不会是男生看到就想亲近的类型,难道……阿扣喜欢吃肉包?
「阿扣,你有女朋友吗?」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好,我清清喉咙後问道。
阿扣愣了一下,随即有点尴尬的搔了搔头,「嗯啊。」
「噢。」我乾笑,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或者说自恋,「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再见。」
跟阿扣道别後,我绕了远路想去买杯咖啡,刚好我喜欢的咖啡店在做促销,於是我一下子买了四杯。
提着袋子,时间也已经走到十一点多了,幸好我家是在大路旁,灯火通明的。
走着走着,我忽然听到飞机飞行的引擎声,不是很明显却依稀可以听见。
我停下来仰望天空,今晚是朔月,天空很暗,但是光害让天空看起来不暗,还把星星给遮住了。天上的云很多,但我的眼力像老鹰一样锐利,一下子就找到云层间的那架飞机。
我伸出左手抓住飞机,用右手打了左手一下,很快的许了一个愿望,然後一口把掌心里的飞机吞下肚。
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从哪里听来,我开始进行了这个许愿的动作,而多年来我一直都许同一个愿望,只是或许飞机的额度还不够,所以这个愿望到现在都还没实现。
夏天到了,总是在下雨,所以天空总是云,隔了一段时间才终於又抓到一架,心里忽然踏实了起来。
我开心的哼着歌,然後,两三步後,我遇到了那个人。说是那个人,是因为我遇过他,却不认识他,他就是那天晚上在巷子里留了一大堆血还坚持不叫救护车的怪人。
他和那天一样带着眼镜和口罩,只是情况不同了,我们这回相遇在灯火通明的街上而不是暗巷里,之所以能认出他,是因为他背了和那天一样的大包包。
怪人从对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罐利乐包包装的麦香奶茶。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现我然後认出我,如果他认出我了,会跟我打招呼吗?还是我要先跟他打招呼?
当我还在烦恼的时候,怪人已经要经过我身旁。
「你的脚还好吗?」嘴动得比大脑快,等到我发现时怪人已经一脸震惊的停下来望着我。
「呃……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那天那个……」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要怎麽解释。
怪人盯着我一会儿,才很不确定的开口:「你的车子一直没来牵。」
我不懂他在说什麽,想了一下才从困惑中挣脱,却陷入更大的震惊里,「你是……那天那个?」
怪人点点头,眉间微拢,「没想到你是那晚帮我的人,借你雨伞的时候还没认出你,那晚真的很谢谢你。」
没想到会有这麽巧的事情,我刚好帮了他一次,他也恰巧帮了我一次,「不用谢,我帮你一次,你帮我一次,扯平了。
「对了,那天我忘记问你路名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去牵车,雨伞也还没还你。」
他吸吸鼻子,眼里写着恍然大悟,然後告诉我路名和地址,「你随时都可以来拿,停在那里不会有人动的。」
我改紧用手机记下路名,免得一回家就忘了,「谢谢,那我明天再去牵,你明天再家吗?我顺便拿雨伞还你。」
「雨伞靠在门旁边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对我点了点头後,他像那天一样没多说就走了。
「我叫郑于希!」我对他说,期望他可以以自己的名字做为回答。
他似乎稍稍回了头,却看不到他的眼,但我确定他在几秒钟时间之後,才有些犹豫的给了回应。
「我叫黄皓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