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虚,是我对自己的第一印象。
并不是因为虚度了太多时光,亦不是毫无意义的行屍走肉。
而是少了梦想,一个支撑心灵最大的虚幻梁柱。
对我而言,这世界太过无趣了,不管是纸醉金糜,或中规中矩的充实人生。都不过是生命眼中的一闪而逝。太过无意义,太过无聊了。
甚至是追求功名权利的过程成果,都不过是随时随风消逝,建筑在真实谎言与虚假道德上的稍纵即逝。
在无聊的空虚下,我提起了那支蕴含我仅剩感情的笔,开始了我的作家生涯。
记忆中,我是小五时做了这项决定,并非是因为我认为作家有多有意义。而是那时我在穷极无聊中,投身进了小说的世界,并沉迷其中,开始把所有的感想与灵感毫无保留的丢进一台小小的笔记型电脑中。
一开始,那只是我输发无聊的管道,但随着升上国二,我慢慢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开始对小说认真了起来。一但开始认真,普通生活小事或小说的一点启发都成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题材。小小的笔记型电脑也渐渐充满了大大小小地故事。
但也仅此而已,我从没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不管故事如何发展,真实生活依旧跟平时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或许是对不变厌倦了,我从没想到我推开那扇门後,会开始在我不变的轮回剧情上写下多变的结局。
那天,或许夕阳的艳橘以再悄悄预知。
放学回家,我依然是一个人走向离学校极为遥远的家。路旁的石子,行道树的站姿,两边商店的霓虹灯。都在我日复一日的路途中,深深的刻在脑海中。
直到我不由自主的走进那家出版社。
带着淡但油漆微的招牌显然是刚落成不久的,明明不管是外观还是设计都毫无创意,但仅仅是招牌上短短一句话。让我不自觉的推开那耀眼的玻璃门。
星愿出版社
混合着书香的薄荷味凉爽空气卷上了我,我着迷似的一步步走进里头。不大,但典雅中带着舒适感,一进去的浅绿色沙发被众多塞得满满书柜围绕着,一旁有小小的柜台,似乎还没有员工在那。
而再往里面走,五张大小合适的办公桌在凌乱中带着巧妙的排列。四周乾净明亮,仅有一两台机器在运转着。
正当我想在到处看看时,一声厚重低沉的嗓音传来:
[这位年轻人,来本出版社有什麽是呢?]
我一下被惊醒,一回头看见一名留着黑色爆炸头的帅气大叔颇有趣味的盯着自己,我一时反应不急,不自觉脱口而出:
[爆炸头大叔,我只是刚好路过,忽然想进来看看。]
[哦,初次见面就叫人爆炸头大叔阿?]
我发现口误时,已经太迟了,正想道歉:
[对不……]
[哈哈哈,我喜欢,你以後就这样叫我吧]对方莫名的喜欢这个称呼:[我叫陈伟汉,这家出版社的老板,小哥你叫?]
[秋书。大叔你这里书真多阿!]我不自觉对大叔的称号越来越熟悉。
[哈哈哈,当然阿,秋书弟阿。我这可是出版社,还有不少绝版书阿!]
[真假?哪里?]
[看看这套【血兵】可是绝版数年的金装本阿!]
[这我看过,超好看的。]
[秋书弟挺有慧眼的吗!在看看这套……]
或许是因为聊到了我最爱的书。不知不觉,我开始爆炸头大叔越聊越远。
从聊天中我得知,这家出版社之所以称作[星愿],只因为它蕴含着一个小小的[心愿]。
[为什麽?]我问。
[我的心愿,是一块拼图。]他娓娓道来。
一年前,爆炸头大叔是一团地下乐团的主唱,凭着惊人的天份,再一场又一场的选秀节目中脱颖而出。眼看就要获得在某盛大音乐季中的开场表演的机会。在但就在一次庆祝会时。他在餐厅门口就了一名被混混纠缠的女孩。
他,遇见了,她。
如果一见锺情并不存在,它可以肯定,这将是最接近一见锺情的故事了。
那天开始,他爱上了她。用尽一切,燃尽灵魂的追求着她。
四年了过去了。
他发现她喜欢一个人在宁静中沉浸在书的世界。
於是他为了她,开始了他最不擅长的阅读。
也仔细聆听她的拼图理论。
[这是,另一故事了。]他说。
一个很甜蜜很甜蜜的故事,我说。
他发现她不喜欢他在乐团中的人生。
於是他放弃了。
[你就这样放弃了?]我惊讶。
[有时,我必须在两片拼图中做出取舍。而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他意外的感伤。
另一个很悲伤很悲伤故事,我想。
第五年,他下定了决心。
他用最感动的巧合、最心动的旋律。换到了追寻五年的一片拼图,一个点头。
但老天,却对他抛下一个不可饶恕的恶作剧。
[而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一个带着伤痕的心愿故事吧,我希望。
再断断续续的噩梦中,他只记得那双染血的手中握着的一本书。
和一句话。
[那句话是?]不知不觉听傻了的我,着急的询问着。
他只是笑,那笑声是只有达成梦想後的了无牵挂,才有资格发出的笑声。
[有很重要吗?现在不过句中年人的梦话罢了。]他彷佛从回忆中拖离。笑着,苦笑着:[重要的是,有了这家【星愿】阿!]
是阿。现在,也不过是句,魂牵梦萦的话罢了。
我看着爆炸头大叔,明明才认识不到几个小时,却有种说不出的情感卡在胸口。使得呼吸有些困难,情绪有些混乱。
他也看着我,我在他的眼神中彷佛发现了什麽,那丝毫不浑浊的光,有着我无法在其他空虚的人眼中发现的,踏实、明亮。
天色渐暗,我告别了爆炸头大叔,快步赶回家。
回家後。妈妈有些着急的询问我晚归的原因,正想敷衍了事时,我却不自觉脱口而出了让她摸不着头绪的话:[我找到了,拼图。]
夜里,在电脑前我难得的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床上,我翻来覆去的,寻找着着什麽。
深夜,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我忘了是什麽梦了。
但我还记得一件,我在梦中做下的决定。
假日的阳光些许耀眼,我走在毫无遮蔽的人行道上。手中紧紧抓着那台笔记型电脑。
很空虚是吧?我想着,如果继续维持原样,未来的自己一定会一拳打死我吧?既然如此,何不试试看,尝试那双踏实双眼和心愿故事,所能带给我的可能性。
我在次推开那扇门,但这次好像多了种苦涩的感觉。
我想,是希望种是苦涩的吧?
[爆炸头大叔,送你一份大礼,算是昨天故事的回礼。]
我将笔记型电脑放在那张绿色沙发上,大叔一愣,随即笑了。
就是这个笑容,这个眼神。
决定了,就将整付拼图,拼成一个能让我有同样眼神的故事吧!
或许我还能顺便找到,最小的的那片拼图。
名为爱情。
於是。
属於我的拼图。
一个小小的故事起航了,但若你认为这是个爱情故事,那便将故事盖上吧。因为这不是……或不仅仅是爱情故事,这是只是个。
拼图的故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