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蘭陵王之再世情緣 — 第十六章 困惑

夜已深,万籁俱寂,凝心阁内只剩桌边的一盏烛火伴着独坐的雪舞。

「看来他今晚是不会来了!」一整晚她反覆思考着独孤御风的话,待她想起长恭时已是夜色深浓的三更天。虽然很想见他,却又不希望他涉险前来,尤其在经历了稍早的刺客事件後府里上下已加强了戒备,倘若在此时被人发现只怕被当成了刺客处置。

起身走至窗前推开窗子,外面的雨早已停歇,乌云半遮着夜空,隐约的露出月光,昏暗的光线下树影迎风摇曳,再定眼一看,那树丛间似乎有个身影晃动,就在她试图看清楚时那身影已迅速朝她这里移动,瞬间已来到她的房门口。

「雪舞?」门外是长恭刻意压低音量的轻唤。

雪舞立即打开房门,待他入屋後又迅速将房门阖上。

「你怎麽来了?今晚府里戒备比以往更加森严,万一让人发现了该怎麽办?」此刻她的担忧多过於见到他的喜悦。

「放心,这一路上我都很小心确定没人尾随才过来的。」长恭见雪舞如此担忧便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握在手里安慰她。

雪舞看着他,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该不会今晚的那名刺客与你有关吧?」

长恭没说话也没点头,一脸无辜的望着雪舞。

「真的是你?!只是……你怎会变成刺客呢?」雪舞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只是去打探消息不料却被当成了刺客。」

「为什麽你没事先和我商量?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看着雪舞此刻担心的模样,他突然觉得很开心,自她失忆後这是头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真情,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

「你笑什麽?」没见她这麽担心,他竟还笑得出来……

「我很高兴你为我担心,至少我可以知道你是在乎我的!」面对失忆的她很多时候他都努力的在压抑自己的感情……怕自己操之过急反而会吓坏她。

「我当然在乎……你。」她愈说愈小声,脸刷一下的羞红了。毕竟现在的他对自己而言是最亲密的陌生人。

长恭露出笑颜,深情的锁着她的眼,这一刻无声胜有声。

良久……他拉着她坐了下来。

「雪舞,再过两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麽快?」闻言她有些讶异,没想到他这麽快就要离开,往後他们要见面就没这麽容易了。

「花园的整修已告一段落,我也没有藉口再留下。我离开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做任何事都要格外小心,还有,能不去管的事就别管避免惹祸上身!」虽然目前没有迫切的危险他仍放不下心的再三叮咛她。

「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也一样。」她浅浅一笑,然後说:「这些年我不在你们身边,你和平安一定很辛苦吧……尤其是平安那孩子……我亏欠他太多了……」说到平安她心里十分不舍,过去的这些年她不知道他的存在,没法陪在他身边尽到一个做娘亲的责任,对此她是很自责的。

「四年前你在我怀里死去,我的心便已随你而去,在那之後的日子我一度颓丧,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平安,直到有天半夜平安哭得厉害,接连数日高烧不退,我想起你最後对我说的话要我照顾平安,可我却连这一点都没做到,那时候我才真正的清醒,真正意会到自己是平安的爹,必须好好振作起来……」长恭顿了一下再说:「这些年我们父子相依为命,日子或许苦了点但却很踏实。你也无须自责,平安是个懂事的孩子,大多时候都不用我操心,其实我在他身上也学到了很多事!」

「真是这样吗?」

长恭握紧她的手,「雪舞,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平安。」

「嗯。」雪舞点点头。「对了!每个月我都会出府一趟,到时候我再找机会去见你们。」

「好,我会等着你,不过你出门时要多加留意自己的安全。」

「我会的。」

两人互看着彼此,微笑代替了一切……

两天後的清晨

宛儿端着水盆朝凝心阁走来,正要推开房门时发现门边摆了一束花。「咦……这花是谁放在这的?」她左右张望没发现可疑的人於是弯下腰将花束拾起走进房里。

「二小姐,早!」宛儿笑盈盈的朝刚起床的雪舞道声早。

雪舞回了她一个微笑,见她手里多了一束花便好奇的问她:「你一早去采花了?」

「回二小姐,这花不是宛儿采的,是宛儿刚进来的时候在房门口捡到的。」宛儿边说边将手里的花放到桌上。

雪舞走近一看,她认得这种花……是流星球兰!她马上联想到长恭,那晚之後两人便没再见面,今日他就要离开将军府,这花应该是他一大早偷偷送过来的吧……她举起花束凑近自己嗅着它淡淡的花香,嘴角悄悄扬起,整颗心暖烘烘的。

见雪舞似乎很喜欢这束花,宛儿开口:「二小姐,我帮你把花插起来,你先洗漱吧!」

雪舞点头将手中的花束交给宛儿。

待宛儿将花插好雪舞已将自己打理乾净,这时敲门声响起。

雪舞心想……这麽早会是谁来?

「二小姐,我去开门。」

雪舞点头。

宛儿打开房门,发现门外站着的人是独孤御风贴身的随从李福。

宛儿开口问道:「有事吗?」

「宛儿姑娘,这是我家公子让我送来的,是要给二小姐调养身子的补品。」

宛儿瞧了一眼便伸手接过他递上来的东西,点头说:「我代二小姐向你家公子道谢!」

「我会代为转达的,那麽宛儿姑娘李福先告退了!」

待李福走後宛儿转身进房。

「是谁来了?」雪舞开口问道。

「回二小姐,是独孤公子的随从,我手上的这些补品都是他送来的。」

补品?雪舞趋前一看,都是一些清热退火的上等补品,子午草虽不伤身但吃多了会上火,看来那天独孤御风是真的看出端倪了,只是他没当面拆穿也没告诉其他人自己的状况,还托人送来这些东西,种种举动让她弄不清他的用意,只觉心中的困惑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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