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那飘逸的白缦一会,阡寻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一幕幕让她痛彻心扉的画面。
墨言,是她深爱着,也自以为他深爱着自己的那个人。
那一夜,在完成组织的任务後,她边开着车边哼着小曲往住家的方向驶去,而眼尾时不时瞄了下副座上那黑色的包裹後,扬起了欢愉的笑颜。组织答应她,完成这个任务後,她就可以带着那抚养她长大的师傅归隐,从此做个普通的都市女孩,再也不是那名扬国际的玉面神偷!
思及此,她已迫不及待的想将这消息告知墨言。
想到墨言,她那双淡紫色的水眸,不自觉的盈满了笑意。
车子驶了一段路後,远远的她便看见了墨言的车子停在她住家前面,她愉快的将车子停泊在墨言车子左边後,熄了引擎,将副座上黑色的包裹背上,满脸笑容的往家门口的方向小跑过去。
推开门後,她的笑颜却瞬间凝在嘴边,双瞳不自觉扩大,惊愕的看着屋内那她不敢置信的一幕。
“咚—咚—咚—”屋内静得连她的心跳声也听的一清二楚。
墨言抬起眼,对她扬起了一抹张狂的冷笑。
她最深爱的他,手上握着的一柄匕首,鲜血一滴一滴的自刀口处滑落。
而她最敬重的师傅,左胸口处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汩汩流出,渐渐染红了身上米白色的休闲衬衫。
“师傅…”她喃喃低唤,彷佛面前的画面不过是个假象。
躺在地上那两鬓苍白的男人,彷佛听见她的低唤般,头朝她的方向一偏,那不瞑目的模样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她全身的血液彷若一瞬间凝固,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师傅—”她悲恸的喊道,人似一阵风的往前冲去,将地上那奄奄一息的男人拥进怀里。
“师傅…师傅…起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她哽咽的低喃着,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掉下来,她的手死命的捂着她师傅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可那鲜血却依旧从她指缝中流出,怎麽止也止不住。
她满脸泪痕的抬头望着墨言,无助的拜托道:“墨言,求求你快帮我叫救护车…师傅他…师傅他流了好多血…”
岂料,墨言没有言语,只是再一次扬起了那令她感到心寒的冷笑。
“救他?呵呵~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解决呢!”墨言轻声说道,那语气像是在陈述着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般风清云淡。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说出这一句话的墨言,可墨言却无视她那的错愕的眼神,径自的从外套内格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抹拭着匕首上那鲜红色的血迹,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
她轻轻将怀中师傅那逐渐冰冷的身体平直放在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与墨言对视。在墨言的黑瞳里她看见自己那怨恨的模样,还有他眼里陌生的冷漠。
“你可知,若不是他,今日我不会是一个双手染满鲜血的杀手。”墨言停下了抹拭匕首的动作,淡淡的道:“他杀了我父母,将我带了回来。”在他脸上,她看不见任何的悲伤,甚至是对师傅的愧疚!
她水眸内的恨意稍退,却笼罩上一层疑惑。
墨言勾起嘴角,那俊美的笑容让她不由得一怔。
然後,她感到自己的左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垂下眼帘,她看见的是那柄精美的匕首,此刻正刺在她的心窝处。
“阡寻,我很爱你,真的。”墨言在她耳垂边轻声道,他嘴唇张合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酥麻。
“可惜…你是他徒弟。”轻淡的话语传入她耳里,紧接着的是匕首抽出体外那钻心的疼痛感。
模糊中她感到墨言的唇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接着大掌越过她的肩取走她背上的包裹後,就狠狠的将她推离。
落地的那一刹,墨言冷漠的模样从她眼前,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