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商回到公司後才发现，李修那天溜回家前找的藉口不仅是他在场只会让大家不尽兴，自觉地去结帐时被酒劲上来的员工八卦，顺嘴就说是要陪家里的母老虎，才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被放行。部门小会时有人提到这件事，李修意味深长地笑了很久。
结果，让李修想入非非的耶诞节没能发生，和电视台的合作一下子被摆到日程上。秦风成立时间不算长，至少在原运这个靠房地产起家的大家族里，只是个小弟弟。不过原运很照顾这个弟弟，公司资金充足，又有李修这个重磅关系户（齐商语）的支持，今年果断买断了几个地面台频道的广告时间，负责固定的代理和投放。此外，更重要的是和卫视台的合作，卫视台筹画借着新年推出新节目，而秦风正好在这时投入大笔资金买下地面台频道的多数广告时间，卫视台因此注意到有个强有力的夥伴，秦风传媒借着这股东风和卫视台进行了友好洽谈。顺便在本地传媒界刮起一阵不小的风，一时间，个传媒广告公司都对秦风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和卫视台的合作不比平常，秦风上下把这件事看得很重，如果双方合作愉快，能决定长期合作的话，那麽秦风作为新生儿一半根基就算是夯实了，秦风参与这个项目的员工的升职也指日可待。
本来是听到风声瞄准这个项目才来到秦风的……齐商托着腮无奈地摇摇头。
“赵总监，好点了吗？”齐商关切地问跑到卫生间吐的卫视台频道的副总监。
“我没事，小齐啊，你赶紧回去吧，都等着呢。”赵霖年过四十，是齐商高中老师的同学，本来在大学当教授，不知是出於对电视行业的热爱还是什麽，教着教着跑到电视台去了。齐商没出国的时候，因为成绩优秀，得到了报送本地大学的名额，被老师骄傲地领着和赵霖见过，然後又被父母骄傲地领着拜会过未来导师几次。不过他後来去留学了，那几年过的很疯狂，也没回几次家，索性齐商为人天性谨慎，不仅记得在国外要瞒天过海的糜烂，也没忘记多联系一下老师表示感恩。
回到上海工作的他算是人生地熟，当他听到秦风的消息，第一时间去找的就是赵霖，因为他知道，不管进不进秦风，只要是传媒行业，总喜欢和电视台有联系的人，不妨先和电视台搭上关系，再找熟人内推，比主动搭话秦风要显得有底气的人。况且，即使秦荣年老眼花，也不愁没有其他人来找他。
“老师这是说什麽话，你都站不稳了，学生能走吗？”卫生间此时就他们两人，齐商嬉皮笑脸地迎上去，拍拍自己的肩膀，“来，赵老师。”
“去！”赵霖嫌弃地挥手，还是被他逗笑了，笑了一会，因为喝了酒发红的脸更红了，喘了口粗气低下头，“不行，真是老了。”
齐商凑近一点，帮他拍背，“我开玩笑呢，老师。”
赵霖挥挥手，“别开老头子的玩笑了。唉，不如你们年轻人啊。”
他长叹了一声，回忆什麽似的，接着说，“你当时出国，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和你合作，真是长江後浪推前浪。”
“老师哪里的话，而且，我只是打杂而已。”他这不是谦虚，今天来的人里，秦风方面他几乎是位置最低的，齐商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惋惜了一下。他本来有机会代表秦风出面的，结果……哼，那个罪魁祸首好像就在卫生间外跟人谈话。
赵霖摇摇头，“没想到，真没想到，我眼看就要退了。”他拍拍齐商的肩膀，“你都长得这麽高，这麽壮了，我姑娘也要大学毕业了。”
齐商没说话，赵霖鼻头有些红，他知道他想当总监。赵霖很早就得志，他专业过硬，理论扎实，当初从大学去电视台很受台里重视，在卫视台混得不错。齐商也是回国後踏入这个圈子才了解，一身本领的赵霖由於没有过硬的关系，这些年一直在副总监上憋着，没能提正。而影视行业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对於年龄越来越大的老人来说，慢慢有些力不从心了。
若在前些年，赵霖这麽说，他会单纯的以为他只是感慨时光飞逝，然而现在，他不得不把身边人的一句话听出八层意思。独生的女儿要毕业找工作了吗？确实是件大事，仔细望去，昔日风采奕奕的教授眼角处布满皱纹，无论他的话是否暗含深意，终是无奈。齐商抿抿唇，说了些进退得宜的体己话，力图不让这位曾经的教授认为自己在虚与委蛇。
“老师快回去吧，秦经理在等你。”齐商扶着赵霖走出卫生间，正碰上秦荣和李修一起朝他们走来。
秦荣平时跟弥勒佛一样，却是出名的千杯不醉，身体和看起来完全不一样的健壮，此时笑眯眯地迎上赵霖。
“赵总，还好吧？”李修站在旁边说道。
“哦，我没事。”赵霖多看了他一眼，和秦荣走在前面离开了，秦荣拿手帕擦着不知哪来的汗，和往常一样满脸笑纹。齐商在最後，脚一软单手撑住墙支持自己，李修看见後上前扶他。
前面那两人走过转角不见了踪影，走廊上只剩他们两人，李修握住齐商的手腕扶着他，两人十指交错在一起，齐商就势掐了他的无名指一下，“哼。”
“干嘛生气？”李修讨好地凑近他微笑，“我订了顶层的房间。”
齐商又掐了他一下，“你胆子太大了。”
“有什麽关系？是双人间，大家都醉了嘛，自然当我们也是醒酒的。”李修推着齐商倒退进卫生间，确定周围没人，大胆地在齐商耳旁磨蹭着撒娇。
“你不陪他们继续玩了？”没道理吃晚饭就结束吧？
“我酒量不好嘛，已经不行了。”李修说着瘫在齐商怀里，招来齐商的大怒。
“你给我起来！总得有人去，你不去不还是得我去？”
李修叹息着站直身体，“你怎麽会喜欢这样的工作？”说完响亮地在齐商嘴上亲了一口，继续道，“我去我去，不能让自己老婆被占便宜不是？”
两人淩晨互相搀扶着走进酒店房间时天空飘起了雪，李修之前是真的不太常喝酒，和齐商靠在一起，几乎连滚带爬进了房间。房门一关上，半死的人突然有了活力，扳住正在脱衣服的人就开始性骚扰。
“放手！”齐商习惯性地拍李修，但是喝醉的人好像不怕疼一样，虽然手背被打红了还是不依不饶地往衣服里伸。
“让我摸嘛，给我抱抱。”李修半闭着眼嘟囔。
齐商最後决定不阻挠他慰劳自己的行动，但是也没力气满足他，两人滚到同一张床上，不知怎麽互相帮助着把鞋子踢掉西装脱掉。都说男人醉得太死是没有性能力的，齐商终於体会到了，光溜溜地躺在被子里，他抬头握住李修软趴趴的龟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修已经快睡着了，半睡半醒间，执拗的抱着他搂在怀里，时不时摸两把。
齐商也困了，打了个哈欠思考怎麽告诉他自己找下家的事，李修最近一直逃避这个问题，但是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两人都不好再共事与同一家公司了。趁这家伙还没睡着，赶快解决这件事吧。
“我……”
“宝贝圣诞快乐……”浑身酒气的李修突然挣扎着道了一句。
齐商半张着嘴，顷刻间眼圈红了。他把头靠在男人为他打开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轻声道：“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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