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牛排配红酒,我吃法国吐司配红酒,加上他刚刚关了灯,点了几盏小蜡烛,然後又放了几首英文老歌,缓慢且优雅的蓝调旋律悠悠地从他买的高级音响放出来,此刻还真有点在西餐厅的感觉,不知不觉中,我有些醉了。
看他吃完牛排後,我对他傻傻一笑,「墨然,教我跳支舞吧?」
说完我就起身站在桌边,学西方男士礼貌地向他弯腰,一只手放在背後,一只手朝他的方向伸出,只听见他低低一笑说:「这种事还是交给男人做才比较适合。」
他牵引着我的手放在他肩上,他一手放在我腰间处,一手与我的紧扣在一起,向左踏滑一步,右脚也跟着滑一步,再收回脚步……两人就持续同样的动作在屋子里不断滑步、踏步,我把头靠在他肩上,几乎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向他,人在转,天花板也在旋转,头昏昏沉沉的,就像漂泊在大海上的船只一样。
「微微,今晚你留下来好吗?」何墨然在我耳边用近乎气音的音量说,我睁着迷蒙的双眼看他,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问我,过去一年前,我们之间的亲密最多也仅限於拥抱,不然就是我靠着他的肩膀诉苦、听我说废话,就连当时他在那小小又灯光昏暗、气氛暧昧的小房间教我冲洗照片时,他也没有对我有多余的举动。
虽然我早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们也会发生到这层关系,但是它实在来得太毫无预兆,让我有些紧张甚至是慌恐,而我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害怕他会嘲笑我今天穿的内衣款式,如果知道今天会如此,我打死都不会穿海洋风还有蕾丝边的少女型内衣。
「我先去洗澡,你等我。」说完他就放开我的手、我的腰,然後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我紧张的在屋子里徘徊,怎麽办、怎麽办?留下还是逃跑?逃跑的话我一定吃不完兜着走,但是留下的话,我又紧张得手足无措。
在我选择逃跑或者留下的时候,何墨然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他穿着只有在言情小说饭店中才会出现的浴袍走到我面前,看着我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绞着手,突然他叹了气,在我面前蹲下,手抬起我的下巴和他对视说:「初微,我不喜欢强迫。我不勉强你,你不要我也不会用暴力。我去换个衣服,送你回家。」
在他起身离开的一霎那,我抓住他浴袍的衣角,懦弱道:「不是的……我觉得我还不够好……」
我们就维持着奇怪的姿势,他蹲着,我坐着;他抬着我的下巴,我高仰着下巴,看着他近在咫尺淡漠的眼神,我难过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差点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短短几分钟,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的紧张逼出眼泪时,他却上前吻住了我,很轻、很柔软的吻,他舌尖轻轻的描绘着我的唇,一点、一点细细吻着。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吻。
他嘴里的薄荷香渡到我口中,清清凉凉的就像现在的吻,不知道是刚才红酒上了劲、还是被他吻的头晕,我整个人像猫一样的屈在他身上,任由他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