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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小时之後,凯萨琳与乔治终於合力将两名醉到东倒西歪的「抢匪」给关进牢房里了。
「凯萨琳……」乔治在她把牢房的门关上,钥匙往腰间一挂之後,问:「你要关他们多久?」
「应该是到他们酒醒的时候吧!」她一边回答,一边往通向地面的楼梯走过去。
乔治跟在她的身後,再问:「约翰会给他们定罪吗?」
凯萨琳摇摇头,说:「他们醉成那样,大概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麽事了,所以我想,叔叔应该不会定他们的罪,不过叔叔肯定会狠狠的斥责他们一番後,才会让他们离开。」
他们来到楼梯的顶端,凯萨琳用力推开通往外面的厚重铁门,而略生锈的铁门铰链也马上发出「嘎嘎」的抗议声。
乔治问:「这监狱不是才盖好没多久吗?怎麽铰链已经需要上油了呢?」
「可能是地点的关系,这里缺日照很潮湿,所以容易生锈吧!」她等乔治也出来後,便用力的推门,将铁门给关上。
看到凯萨琳如此辛苦的开门、关门,乔治忍不住问:「P市又不是没地了,你为什麽坚持要把监狱盖在法院後面的这座山里?而且还是在地下,不是在地上?」
凯萨琳一听,马上兴奋的回答说:「乔治叔叔,我这座监狱其实是为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汉克盖的!我要他一点逃走的机会也没有!我就不信他能挖通整座山逃出来!我设计的这座监狱是『一旦被关进去,就永远逃不出来』的监狱!」
「汉克?你要抓汉克?那个在1883年偷史都华牛只的那个汉克?」乔治不解的问:「史都华当时都没追究了,你凭什麽抓他?」
但凯萨琳回答说:「不,我要抓的不是那个在1883年偷史都华牛只的那个汉克,我要抓的,是在1884年抢夺史都华的钱财并将他杀害的汉克!那个害安妮没了丈夫,害安妮家三个孩子没了爸爸的汉克!」
「可是……可是……」
凯萨琳伸出手来,阻止乔治再说下去,「乔治叔叔,我知道你想说什麽,虽然目前我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史都华是汉克杀的,但总有一天,我会让汉克认罪的!」
「你要汉克认罪?他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你如何让他认罪呢?」乔治摇头。
凯萨琳知道没人相信她能逮捕到汉克,她的叔叔不相信她,乔治叔叔不相信她,就连安妮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她就是觉得总有一天,她能逮捕汉克归案的!不过,现在不是说服他人相信她的时候,现在是去看那个盖瑞律师和她叔叔谈话谈得如何的时候!是的,她希望那个盖瑞律师能留下来,她希望盖瑞律师不会因未婚妻走了,所以他也要跟着离开。
她问:「乔治叔叔,我要上法院去找我叔叔,你要一起去吗?」
乔治摇摇头,回答说:「不了,我要去L市一趟。」
「去L市?为什麽?」据她所知,乔治在L市并无亲友。
乔治回答说:「因为,刚刚上驿马车回L市的那两个女人,没向我这个驿站站长买票,我要去L市讨票钱!」
「可是,我看到那个凶巴巴的老女人,有拿钱给马车夫呀!」凯萨琳说。
「马车夫又没卖票,她拿钱给他做什麽?不管,我要去把票钱给追回来!」说完,他大步的离开。
凯萨琳望着他的背影,喃喃的说:「看来,每个人都有他的『执着』,乔治叔叔的『执着』是他的票钱,我呢?我的『执着』则是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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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之後,凯萨琳来到了位在监狱前方的法院大厅里。
一进大厅,她便看到她的叔叔坐在审判台後,一脸笑嘻嘻的,而坐在一旁证人席上的盖瑞律师,也是满脸的笑意。
「叔叔!」她朝约翰走了过去,不过,她的注意力却是在杰生.盖瑞那边,她希望盖瑞律师脸上的笑容代表他很乐意留在P市。
「啊!凯萨琳,你来了呀!」约翰看到她了。
约翰和杰生同时站起,约翰对杰生说:「盖瑞律师,虽然你和我的侄女凯萨琳已打过照面了,但还是请你容许我正式的为你介绍我的侄女──凯萨琳警长!」
杰生立刻表现出绅士们该有的风度,伸出手来,说:「凯萨琳警长,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但凯萨琳对杰生伸出的手却是不知该如何处理?她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找暗示。
「咳嗯!握手!握手!」一旁的约翰赶紧出声提醒。
「哦──」凯萨琳懂了!她连忙伸出自己的手来,只是,她的手上还戴着脏兮兮的皮手套,「呀!请等一下!」她转过身去,用力的把两只手上的手套拔掉,然後再把手套扔在前面旁听席的椅子上之後,才又转过来,握住杰生的手,笑着对他说:「盖瑞律师,认识你也是我的荣幸!」
「哪里、哪里,彼此、彼此!」杰生一边握着凯萨琳那长着厚茧又不甚细嫩的手,一边想:要是我举起她的手来,像对待淑女一样亲吻她的手背的话,不知她的反应会是如何?──忽然间,他有种想恶作剧的感觉。
不过,他没机会试试看,因不习惯与男人握手的凯萨琳已将手缩回去,并转头问约翰,说:「叔叔,盖瑞律师已答应要留在P市执业了吗?」
「凯萨琳……」约翰以充满无限耐心的语气说:「盖瑞律师人就在你的面前,你为什麽不亲自问他?再说,你在他的面前问我有关他的事,对他而言,可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唷!」然後,他转过头去,以充满无限抱歉的语气对杰生说:「盖瑞律师,真是对不起,我这个侄女外表虽然看起来很豪迈,但她不善与『单身男人』……不,更正!该说是她不善与『单身』、『年轻』、『长得帅』、『有正当职业』、『身高比她高』、『有你这种条件的单身男人』……」
「叔叔,你『单身』说了两次。」凯萨琳无礼的打断约翰的话,因她深信她叔叔已听到盖瑞律师的未婚妻跑了的这件事,因此,他欲帮她找对象的「阴谋」也再度的生出来了。是的,再度!自从十年前史都华娶的人是安妮而不是她凯萨琳之後,他叔叔的「阴谋」便不时的跑出来,遗憾的是……不,该说庆幸的是,P市的男人中,没几个构得上她叔叔的标准。
「有吗?你听错了,我『单身』没说两次。」约翰死不承认。
「呃……」杰生愣在那里,看看这对叔、侄,不知该如何反应?好像他曾受过的专业辩护训练及绅士该注意的礼仪,在此通通没有用。
凯萨琳再说:「叔叔,我猜盖瑞律师已答应待在P市了,所以,我最好带他去熟悉一下P市的监狱。」她转向杰生,问:「盖瑞律师,你准备好去看监狱了吗?」监狱──她引以为傲的地方,监狱──她需要一个律师的目的。
「监狱?」杰生再次愣住,他不知监狱有何好看的?说实话,他比较想知道他的住所在哪里?经过稍早时那场警匪枪战的热闹情形、艾玛决定弃他而去的无情场面、他的行李箱随着驿马车跑了的意外状况,他累了,他想休息,不想逛监狱。
幸好约翰说:「凯萨琳,你该带盖瑞律师去熟悉我们繁华的P市才对,不是去看那冷、湿、阴暗、连老鼠都不想待的监狱啦!」
凯萨琳皱皱眉头,「繁华的P市?」她似乎很不以为然。
约翰再说:「盖瑞律师还没给我肯定的答覆,说他会留在P市,所以,你最後把P市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给他看,以免他被吓跑喽!」
「对!」杰生赶快附和一声,是的,哪里都好,只要不是监狱就行!另外,从这对叔、侄的对话中,杰生也察觉到凯萨琳极度想要他留下的意图,嗯,虽不知其背後的原因,但他最好记住,或许有一天,这「意图」能成为手中的筹码,得胜的关键!
约翰听到杰生的回答後,马上再接再厉的说:「看吧!连盖瑞律师也这麽认为,我说凯萨琳,你就别把我们爱尔兰人的『固执』特性,如此露骨的表现出来啦!」
杰生一听,心中忽然了然:对呀!这对叔、侄那不容忽视的红发,还有欧尼尔这个典型的爱尔兰姓,在在证明他们是绝对「固执」的爱尔兰人!
凯萨琳问约翰:「一定要介绍P市?」
约翰答:「是的!」
「好吧!」凯萨琳让步了,她对杰生说:「请跟我来。」
杰生马上拿起他放在一旁的帽子,准备随着凯萨琳去「逛街」,只是没想到,她没往大门的方向过去,却是走到前头面向大街的大玻璃窗前面站住。
「这……这是什麽意思?」杰生来到她的身旁,转头问她。
凯萨琳对一脸茫然的杰生说:「盖瑞律师,请容我为你介绍我们P市的繁华!」她伸指比向窗外,对他说:「我们正对面,你现在看得到的这间酒吧,叫『薄荷酒吧』,它右边那间是杂货店,再隔个巷子是马车出租所。『薄荷酒吧』的左边是供膳可长期居住的旅社,再来那间是强尼开的餐厅兼酒吧,再来是商行,再来是『圣马丁旅馆』,再来是百货行,不过在这里你已看不见那间百货行,接下来,百货行的隔壁就是你知道的那间『伊利酒吧』,再过去是理发店……」凯萨琳继续滔滔不绝的介绍这条街上其他的商家,但疲惫不堪的杰生已无法专心,他的脑袋里乱哄哄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让凯萨琳住嘴!
然後,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他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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