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約好了。 — Chap 14-1

寒假,就在交出考卷的那一刻悄悄到来。

「喂?宇丞哥,我是若曦。」我走至窗前拉开窗帘,使昏暗的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阵阵笑声:「哈哈,你也太见外了吧?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谁啦!」语毕,他又接着大声地骂在一旁不断发出暧昧声音的研究所同学们。

「除夕我回去找你们好吗?」我轻笑。宇丞哥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我,还神秘兮兮地问道:「上次那个男生会一起回来吗?」

我微微一愣,黄扬颢也要一起回去吗?虽然是男朋友,但我们也才刚交往没有多久,就这麽带回去真的好吗?

感觉到我的犹疑,宇丞哥只是笑笑,「不用想太多啦!就只是回来一起吃个饭而已啊。」

「嗯……好。」我顿了顿,「我会跟他说的。」

宇丞哥又叮咛了我几声,要我记得提早买票,就算买除夕前一天的也没关系、衣服记得多带点,换洗比较方便……等等,听见我的允诺後,他才放心地切断通话。

我凝望着手机萤幕出了神,直到萤幕变成一片黑,我才起身开始整理书桌及柜子,将一些不用的课本捆起来搬到房门外。舍监学姐每学期都会请两、三位男宿的纠察替我们把需要回收的东西搬到学校的回收室,那里会固定有人来清理,有时是拾荒的老伯伯老婆婆、有时则是清洁队。

才刚回到房里,我的手机就响了。

瞄了眼萤幕上显示的名字,我接起电话:「喂?扬颢。」接起没多久,我的唇际便扬起一道弧度,点头应允後,即刻收了线。

我随意地将长发紮成一束马尾,套上轻便的薄外套就走出房门,朝着篮球场快步走去。还没走到球场,远远地就看见篮球队正在认真练习着,我将四周扫了一圈,找到了黄扬颢的身影。

「若曦!」一看到我,黄扬颢便兴高采烈地抱着一颗球朝我跑来,汗水在微弱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令我有些睁不开眼。

我对着他挥挥手,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我身旁,大口地喘着气。

「我想说寒假嘛,你在除夕前一定会待在宿舍里。怕你闷坏,乾脆叫你来看我们练习。」

黄扬颢露出一抹灿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正好教练走了过来,想找他讨论一下战术,他大方地向教练介绍我,还央求教练让我留下来看他们练球。教练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我心里多少明白他的顾虑,我毕竟不是经理,充其量只是个观众,若让我待在球场,只怕让一些有心人多加揣测。

就在黄扬颢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因为我在场而分心之後,教练才终於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不过你得假装是经理,可以吧?」我微微颔首。

於是,我便以代理经理的身分留在球场看他们练球,有时替他们拿水,有时帮他们计分。才不到一天的时间,黄扬颢便嚷着他不应该让我来看他们练习!

「你们这群懒鬼!不要把我女朋友当成免费的台佣啊!」他接过我手中的矿泉水,抛给正在场边休息的队友们。

一群大男生不以为意地哈哈大笑,兴冲冲地凑近我,开始朝我问一大堆问题。内容不外乎就是黄扬颢怎麽追到我的、他究竟哪里吸引我……等等。一群人在我面前吱吱喳喳,我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回答起,我手足无措地望着他们,希望他们可以放过我。

直到黄扬颢威胁他们今天要多跑十圈操场之後,他们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开,继续回到场上练习基本的投篮。

「唉,真是,一看到女人就变成这样。」黄扬颢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我身旁坐下。

我笑着递给他一瓶水,他转开瓶盖,咕噜喝了一半,又把水递给我。我接过他喝了一半的水,含着瓶口,口齿不清地问道:「那个,扬颢……你除夕那天有没有空?」

「除夕?」他歪着头想了一会,点头,「有啊,教练说年假期间不用练球,放我们几天假。」

我轻轻地嗯了声,清凉的水滑过喉咙,我旋上瓶盖,将水搁在篮框下。

「那你要跟我一起去宇丞哥家吃饭吗?就是上次我们要去祭拜奕轩时在路上遇见的那个男生,他们家以前蛮照顾我的。」

黄扬颢没有多想地就答应了,还露出爽朗的笑容说道:「既然照顾过若曦,我想我应该去好好道谢一下才对!才让我有办法遇到你啊。」

我没有接腔,只是把目光投注在地上,暗暗地压抑住不小心跑出来的纷乱思绪,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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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若曦带了个这麽帅的男朋友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梁阿姨欣喜地拉着黄扬颢进屋,连拖鞋都准备好了。

「阿姨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黄扬颢有些不知所措地愣了一会,好似是被梁阿姨的热情给吓着了。

宇丞哥体贴地接过我手上的行李,带着我们来到已经准备好一大堆食材的大餐桌前,梁叔叔及梁家的兄弟姐妹早已坐在桌旁等候,我带着黄扬颢一一地向他们打过招呼。

「呃,你们好……我叫黄扬颢,是若曦的男朋友,目前就读传管系大一。」黄扬颢有些腼腆地搔搔脸,有些紧张地介绍自己。

宇丞哥爽朗地大笑,朝黄扬颢伸出手,「你好!我叫梁宇丞,是若曦的邻居。她这个笨蛋就拜托你啦哈哈!」

我不满地嘟起嘴。什麽笨蛋?宇丞哥真的很没有良心欸!在黄扬颢面前不帮我说话就算了,居然还骂我!虽然黄扬颢并没有表示什麽意见,但我知道他肯定在心里偷偷笑我!

「若曦只是比较不聪明,但她其实不笨啦!」黄扬颢牵起我的手,脸上的笑好灿烂。

我白了他一眼,他这算哪门子的辩驳啊?根本就是火上加油啊!宇丞哥听到他的这番话,开心地笑得前仰後合,还赞许地拍拍黄扬颢的肩,对着他比出大拇指。

梁叔叔听见我们的对话只是笑着摇头,催促我们赶紧坐好准备吃饭;梁阿姨则是从厨房又端了一大盘菜出来,热情地招呼我们。几乎饿了整天的黄扬颢不顾形象地开始狼吞虎咽,让梁阿姨不断地替他添饭,嘴里还不停叨念着这年纪的男生还在发育期,一定要多吃点……我专注地夹着盘里的空心菜,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梁家各个兄弟姐妹丢过来的问题。

「对了,若曦。」宇丞哥盛了一碗汤端到我眼前,突然开口问道:「你剩下一年就毕业了吧?有想过毕业後要干嘛吗?」

「嗯……」我含着筷子,有些迟疑,「学校那边有帮我介绍一间小有名气的出版社,说是刚好缺乏具有传播方面技能的人才,问我要不要去实习。当然,实习期间的薪水就跟一般的工读生没有差别,之後再由我自己决定要转正职或是换跑道。」

梁叔叔略为沉思地点点头,开口道:「其实……如果你想要换跑道的话,梁叔叔的公司正好有缺,你随时都可以来。」

我轻轻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我知道他是为了我着想,至少调进他公司里的话彼此都能有个照应,他也能替爸爸妈妈好好地照顾我。但是我只想凭着自己的实力找到工作,并不想依靠别人,也许梁叔叔并没有那个意思,但我还是不愿意平白地接受这个好意。

晚饭过後,我独自倚在二楼阳台的栏杆旁。夜风徐徐吹来,一阵阵寒意直扑我而来,我下意识地拉紧身上的外套。倏地,一股暖意从身後传来,我闻到熟悉的清爽香味,那是我最喜欢的松树清香混合着点香皂味,我放松地靠在从後方圈抱住我的黄扬颢的怀里。

「在想什麽?」他温柔地问着,腾出一只手轻轻抚顺我被风吹乱的头发。

「……如果我毕业之後离开这里,我们还是会在一起吗?」我凝望着满天星斗,轻声问道。

「当然。」

「为什麽这麽肯定?」

黄扬颢把我的脸转向他,将头抵在我的额头上,声音里有着笑意:「因为我们命中注定要相遇,命中注定要相爱啊。」

闻言,我害羞地低下头,紧紧拥抱住他,他用强而有力的手臂回拥着我,安稳的心跳像在告诉我,只要在他的怀里,一切都可以放心地交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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