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白一】Nightmare Kiss — 第二十夜

露琪亚赶来的时候,一护并没花什麽时间说明情况。冰雪聪明的朽木家小姐二话不说就架起了恋次的一条胳膊,跟一护一道把醉趴下的恋次给抬起来了。

恋次住的地方也在玛雅区。

一护虽然之前从没去过别的血族居住的地方,但是一护仍然能够感觉到恋次住的这间小屋子里,陈设摆放都像是人类住的地方。露琪亚也同他一样,直起身来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然後熟门熟路的倒了两杯水来。

话题首先是关於走私药品的事情。之前得到的情报让特警组好不容易终於跟据说在贩售那个药的组织接上了头,不过没有现货也就没有证据。之前早些时候突然来了消息,说到新货了。能出动的组员便几乎都倾巢而出了,幸好露琪亚因为身份关系怕给认出来就留守了,要不然她也没办法跑到这里来。

“要是能把送货的人也抓到就好了。”

目前掌握到的资讯只是药物的流通环节而已,抓了一个还能有第二个。不堵住进入特区的管道就没有意义,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但是到这个地步,一护也知道希望行动一切顺利了。

话题到这里就断了,恋次似乎还没有苏醒的迹象躺在沙发上,一护望着他浑身僵硬的样子一阵子,便有了主意。

“恋次刚才喝多了便说起你们相遇时候的故事了。”

露琪亚叹了口气说道:“恋次跟你说了吧,我也是後天血族。因为人类没办法被朽木家这样的贵族家庭收养,所以兄长大人来问我愿不愿意成为血族。之前我跟恋次一样,都是个孤儿,心里头总有个角落里觉得,能够拥有一个家庭是一个梦想。”

少女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她苦笑着望向一护。

“只要能跟恋次一起,将来或许就能拥有一个家庭,虽然我是这麽想的,但也只有我是这麽想的。我们那个年纪的孩子,找不到什麽赚钱养活自己的来源,日子也总是紧巴巴的。恋次的想法我也明白,後来我还想,说不定之後我还能帮帮恋次也脱离这样的生活。但结果——还是我太天真了。”

一护又望了一眼恋次,他的手在轻微颤抖着。

“露琪亚,你後悔吗?”

闻言露琪亚倒轻笑了起来,她摇摇头:“怎麽会,兄长大人对我很好。早先我不怎麽明白他,虽然到现在不明白的地方还是很多,但是他很了解人类。假如不是兄长大人的话,或许作为後天血族的我在那样的家庭里,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我也知道一旦变成血族,就

绝对没有还能像以前那样生活的可能。但是我还是我,我的内心从来不会改变,我以为恋次变成血族之後,他也能明白,但是看起来他比我想像的要蠢多了。”

“…恋次已经升上高级战斗课程了,前些时候我听说他的能力评级也升高了。”听见好友的智商被质疑,一护也只好苦笑了,“或许再过些日子,他就明白了。”

“…或许吧,”露琪亚眼一转便立即把话题拉回到了一护的身上,“倒是你,说别人的事好像很在行,井上喜欢你的那回事你该不是真的在装糊涂吧?”

“——啊?”这可不是装不装糊涂的问题,一护没料到话题变得这麽诡异,便呆住了。

露琪亚盯着他好半天,啧了一下嘴。

“竟然还真的不是在装糊涂,你是真糊涂。”少女虽然话没说出口,但是一护知道露琪亚已经把他的智商划归到跟恋次一个档次了。

“我其实…那个,当井上是妹妹…”一护有点结巴地在露琪亚旺盛的气势前解释。

“妹妹你个头!虽然井上那样子,可比你要大几岁!既然现在你知道了,没有别的什麽回答吗?我跟恋次现在都是血族,就算要等也有十年八年可以耗,井上可是个人类,你说呢?”

一护的气势顿时又矮了一截。喜欢这样的话题,一护之前几乎就没考虑过,而且真要说的话——他也不敢对那个人的妹妹说出自己的烦恼。一想到几个小时之前才做过的那个梦,一护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露琪亚自然不知道一护在想的事情跟井上没有半点关系,但是她看一护的反应自己揣摩着觉得还有戏,於是口气便缓了下来。

“喜欢这种心情呢,其实有时候很简单的,只要觉得见到了就很开心,见不到就很思念,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思就很快乐,对方记挂着自己也很温暖,而且……”露琪亚大概是觉得只要滔滔不绝地罗列下去总有几个能说准,然後就能让一护半信半疑地沿着已经两情相悦的错误大道狂奔下去了。但是一护越听越心惊,但他又心虚得不敢阻止露琪亚继续说下去,正在他焦虑的时候,露琪亚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护心里大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是得救了,要不然露琪亚大概不会简单放过自己,还要继续这个恋爱教程。

但是接着电话的露琪亚的表情却一瞬间阴沉了下去。

“一护,出事了!”

交易地点自然也在玛雅区。一护跟露琪亚一起赶过去的时候,距离露琪亚接电话大概也不过数分钟的事情。一护虽然没有听到电话的内容,但是他猜测应该是要求增援。

等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战斗已经基本上快要结束了。来的路上一护从露琪亚嘴里听了个大概,应该是原本打算接触送货的人,然後来个人赃并获。一旦要抓捕就意味着要动武,按理来说出动了大半特警组的围攻应该不会有纰漏,但是现在一护就亲眼看到满地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受了伤的同僚。

而对方只有两个人。

一护猜测露琪亚接到电话的时候,情势肯定不是眼前这麽惨烈的,否则露琪亚也不会只拉着他就跑过来了。

井上用人类的法术在空中封出了三角状的防御罩,勉强护住了四五个人。跟她对打的只有一头黑色碎发的那个敌人,而另外一个蓝色头发的男人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地将视线对上了刚赶到的露琪亚跟一护。

血族,没有限制环,能力数值目测在10以上。

即便是黑崎一护也能迅速做出这样的判断,而露琪亚已经半膝蹲下身,抓起了看样子已经昏迷的一个後援组的人类同僚。

注意到一护与露琪亚的到来,井上放弃了已经伤痕累累的防护罩迅速从腰间摸索出了三个十字架。即便一护到现在也没有习惯真的像是个血族一样吸取人类的血液,但是在这种场合里他没有犹豫的时间。

“——是朽木家的人。”

黑色碎发的那个敌人用低沉的声音做出了判断。两个敌人几乎是同时将视线牢牢地盯住了露琪亚,这个瞬间让一护有种“他们就是在等待朽木家的人”的直觉。假如换做以前,一护自然第一反应会想到敌人的目标可能是医师,但是现在一护内心深处还藏着更加恐惧的其他可能性。

露琪亚凭着她娇小的身躯领受着两个敌人带着杀气的视线,她身周的冰晶就像是防御一般迅速凝结而成。一护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滚烫的人类的血液所带来的躁动沿着指尖猛地

涌了上来。

“…只是个後天的,没意思。”蓝发的敌人冷笑了一声,一护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手指轻微一动——然後就在大脑下达躲避指令之前,敌人已经五指成抓冲到了眼前。

一护猛地窜出来的动作早已被敌人识破了,那人身形一顿,右腿便已经向他猛地拦腰扫过来。而同时黑色头发的第二个敌人也已经奔到了露琪亚跟前,一挥手就将露琪亚冲他砸去的尖锐冰晶卷到了数十米开外的墙上。

在一护的感觉里,这不过一秒钟的功夫,他就已经被这股巨大得难以想像的力道狠狠地踹到了地上。他头昏目眩的档口里,敌人也没有丝毫手软地直冲着他的心脏抓了下来。

“黑崎君!!!”井上的声音响起来之前,她手里的枪就已经响了。笔直冲向那个蓝发血族侧颈的子弹——却停了下来。

一护瞪大了眼睛。就在他惊愕的这个瞬间,丝毫没有受到阻碍的那尖锐的手指便已经穿透了他的肋骨,直接捏住了他的心脏。

—蠢货—

一护大脑里的杂音第一次变得这麽清楚,这让一护猛地清醒了过来。他将口里混着碎牙的血狠狠地对着敌人的脸喷上去,在敌人的视线稍微一偏的那一刻着地一滚避让开了致命伤。但是敌人的四指仍旧在他的胸口上划开了又长又深的痕迹,火辣辣地生疼。

然而他来不及担心自己。

突然间卷起的沙尘将他们团团围住,一护一时间谁也看不见了。他绷紧了神经护住胸口,相比起心脏的疼痛,皮肉伤会好得更快。他知道这是露琪亚在创造时间,因为在这里的所有人里头,只有她拥有物质控制这样的能力。然而突然间——真的,只是突然间。一护听见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嘶吼,那声音传入耳朵里让一护难受得简直要站立不稳。胸口气血翻涌,他头晕目眩地感觉到那个声音还在耳边说些什麽,一护已经几乎要控制不住它了。

沙尘静止了的那个时刻,一护看清了他们所有人的状态。

蓝发的那个血族一脚将井上踹开了,而黑发的那个敌人抓住了露琪亚的咽喉。但是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露琪亚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他们俩人之间突然尖锐地竖起了一道冰壁,那敌人并没有因此松开手,相反加大了力道扼紧了露琪亚的咽喉,冰壁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转移到了数十米之外。而一护已经料到他会用这一手了。

他举起从同僚腰间摸来的枪,浑然没有顾及那个蓝发的血族正向他急冲过来。

子弹果然也停止在了空中,一护刚确认了这一点,就感觉到一拳砸中了他的胸口。

黑发的敌人,确实就像是他跟朽木医师一样,也拥有双重能力。

但是幸好这世上没人拥有第三种能力。一护刚痊癒的肋骨再度折断的时候,他忍痛滚开拉开距离。他的身後躺在人堆里的某个身影一跃而起。在这一转息之间——黑发敌人的右手就已经被砍伤了。他被迫松开了手,露琪亚就像是个短线娃娃一样落了下来。

阿散井恋次喘息着单手抱紧了几乎窒息的露琪亚,他微微颤抖的右手紧握着的血剑也在颤抖着。

“葛力姆乔!!”

蓝发敌人右腿刚迈出了一步,黑发敌人便出声制止了他。

“我们走。”

然後在已经没有任何能耐留下他们的一护一干人面前,黑发敌人一挥手便在虚空中做出了一个黑洞洞的通道。一护有种错觉,他们俩在进去之前,那个黑发敌人的视线又在他的脸上转了一圈。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总共不到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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