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陣雨 — 所謂青春

礼拜三下午的第二节是国文课,老师出乎意料的播放影片给我们看,他说最近在家看影片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好看的大陆电影。一整个是破天荒的好康啊!我都差点要掀开窗帘看今天下的雨是不是红色的了。

播放的影片是「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明明就是看电影吧!老师还美其名曰,参考电影里面的剧情强化学生的作文能力。不愧是国文老师。由於是爱情文艺片,所以身在这个多愁善感的年少时期的我们,十足的投入在电影里面的剧情。甚至到一半有的女生已经拿出卫生纸偷偷地在哭。戏中有一个桥段,让我印象深刻。

女主角问男主角:「你爱我吗?」

男主角轻轻笑了一下看着前方,带着词性的声音沉着喃喃道:「爱情就像一条河,我们都是瞎子,谁不是摸着石头过河呢?」

为什麽我对这一幕印象这麽深刻呢?对男主角的话太有感想了?喔不,是因为不是很懂男主角的这句话。为什麽爱情是一条何?为什麽我们都是瞎子?我们又干麻要摸着石头过河,坐船不就好了吗?对於这个从没谈过恋爱的我来说,关於爱情,一窍不通。

分离多年相逢之後,陈孝正和郑薇回到两人当初定情的海洋馆,郑薇问陈孝正,当年你对那个人说怎麽,为怎麽他会答应让我摸海豚呢?陈孝正笑了一下。画面回到了好多年前。陈孝正急忙的跑到训练师面前,看到前面那个女孩了吗?我今天想向她求婚,可是我没有钱买钻戒,我想让他摸海豚,当作送他的礼物。训练师点点头答应了。陈孝正隔着一个水池呼唤郑薇,女主角好开心的奔跑起来,幸福漾在她青春美丽的脸庞上。跑着,跑着,电影结束了。

此时班上传出一阵喧哗,大家应该是想说怎麽就这样结束了吧?每个人都还很期待接下来男女主角会有怎麽样的发展呢,怎麽就这样喀嚓一声,结束了?大家似乎都不满意就这样结束的剧情。几个同学甚至还敲桌子表示强烈的不满,应该要让他们两个破镜重圆啊!怎麽可以这样结束呢?导演怎麽导的啊!喔不,太扯了。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落,不过我却不以为然。

放学後林以柔突然跑到我的座位前,我正在整理东西。

「欸!陈明浩,有没有空?」

「要干麻?」

「今天筱如竟然说要和你们家的阿佑去吃冰,没有人跟我一起走。」

「所以你是要我陪你回家的意思吗?」我有点嘲讽似的笑着。

「不要拉倒!」

然後这帅气的林以柔就直接潇洒地走了,我赶忙拾起书包去追她。

「吼!我又没说我不陪你走。」

林以柔没回我的话,我们就这样安静地走了许久。我偷偷地从旁边看她,那一绺飘逸的马尾,那张不管怎麽晒永远都黑不起来的脸蛋,虽然我曾经以为她根本有白化症。不过後来想想也不对啊!白化症的女生会这麽漂亮吗?应该不可能吧。

「你不觉得今天国文课看的电影结局有点烂吗?」过了许久,她终於开口。但此时我却被她漂亮的五官吸引的出神。

「欸,陈明浩!陈明浩!你有没有听到我讲话?」

「痾。。。有,有。。。有听到。」

「所以你觉得呢?」

「如果结尾是两人後续的发展,就没意思了。」

「没意思?为怎麽?难道突然在回忆的时候就收住有比较好吗?」

「小姐!片名是怎麽?」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啊!」

「那就对了啊!」

「吼!你讲话很讨厌欸,对怎麽对啦!你不能一次讲完吗?」

我转过头去,很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而林以柔突然被我这样认真地看着,便突然愣了一下。

「因为青春,是用来怀念的。」

「青春,是用来怀念的?」她不明所以的跟着我念了一遍。

「因为不管怎麽样都回不去了,因为青春走了就是走了,不管你付出多少努力,那种感觉再也回不来了,因为再也回不来,所以抱撼终身,因为遗憾,所以它才会这麽美。这就是青春,只能回眸顾盼,却无法占为己有。」

那一瞬间,林以柔楞楞地看着我,我认真地看着她。地球好像停止了转动,空气中失去声波传递的介质,就此万籁俱寂,杳然无声。

「哈哈!我又开始假文青了,抱歉!抱歉!」我首先打破僵局,故作轻松的笑着。

「想不到狗嘴真的能吐出象牙来!」

「你说我是狗!我要去法院告你人身攻击!」

「去告我啊!去告我啊!」林以柔对我吐了吐舌头。

「别以为我拿你没辙,你这个母老虎。好好待在你的山上嘛!干麻跑来都市吓人,害我回家又要去收惊了。」

「你说我是母老虎?不要命了你!」林以柔使出火云邪神密传之大力金刚掌,挟带着撕裂的风声往我脆弱的背上当头棒喝!啪的一声打的我肝肠寸断。。。。(好像有点跑到武侠小说去了)

我们一路上嘻嘻哈哈、有说有笑。跟她同班了两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麽专注的眼神,在那地球停止转动的几秒钟,我突然感觉到我的心跳漏了两拍。

「我家到了!谢谢你今天陪我走回家。」林以柔挂着一个似乎早已准备好的微笑看着我。

「不会啦!客气怎麽。要我每天陪。。。。」

「每天?」

「没。。。没有,我是说我每天都一个人走也满无聊的啦!哈哈。」

「那我。。。进去罗!」

「好!再见!」

「嗯!掰!」

林以柔家公寓的大门关上,怦,沉沉的一声。

怦!我的心跳莫名加速的好几声。

比起掰掰,我比较喜欢说再见。感觉说了再见之後就一定能再见,再见是留给还可以再见面的人的。而掰掰就不一样了。为怎麽我会这样说呢?因为有一次我无聊的在白纸上写了大大的「掰掰」两个字。发现「掰」是左右旁边两个手,中间一个分。分别念就是「手分手」,好沈重的三个字啊,感觉说了这两个字就意谓着分手,再也不见面的离别。所以我喜欢说再见,讨厌说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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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青春,只能回眸顾盼,却无法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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