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很好眠。我的小鬼小鬼,弄弄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个世界。。。」
走在学校的路上,我旁边一直有人在唱歌,不止唱歌,还手舞足蹈的摆弄着四肢,这个人当然就是阿佑。
「阿佑啊!」
「嗯?」
「你今天出门有没有吃药?」
「没啊!怎麽了?」
「喔!难怪。」
结果他还真的继续若无其事的唱歌。我的天!我真的很想看看他脑袋里的填充物是大便还是尿酸。
「听说某人昨天和徐筱如去吃冰啊。」
阿佑听到这句话突然楞了一下。
「你怎麽知道?」他很紧张的看着我。
「我们班全部的人都知道了。」
「干!真的假的?」阿佑不可思议的瞪着我。他现在的脸就像是中国石油宣布明天油价即将上涨的时候民众的表情。十足的特别。
「假的。」
他重重地嘘了一口气,好像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
「不过你的手脚还真快,我一点耳闻都没有。」
「到底是谁跟你说的?」阿佑还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以柔啊!你把人家的好朋友抢走了,和她回家没人陪。」
「嘿嘿!明浩阿明浩!」阿佑突然用一副色咪咪的样子盯着我看。
「先生,你可不要用痴汉脸看着我吗?我的嘴巴是不长眼的,刚刚的早餐吐在你身上的哪里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唉呀!所以你昨天是不是陪林以柔回家了?」
「对啊!」
「看吧!看吧!你应该要好好感谢我的,要不是我约筱如,你会有机会陪林以柔回家吗?」
阿佑一副「我是你的大恩人」的贼样看着我笑,让我的拳头莫名的发痒,不过我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他,如果没有他约走筱如,林以柔就不会没人陪,我就不会有机会陪林以柔回家。
咦!等等!不过我又没说我喜欢林以柔,干麻谢谢他?对啊!真的是。但是我却莫名其妙地对阿佑说:
「阿佑!」我用他平常跟我借东西的可怜模样回敬他。
「你可以不要用这种乞丐脸看我吗?。」(痾!你也知道你平常的样子像乞丐。。。)
「你能不能每天都把徐筱如约走?」
「嗯?」阿佑一时不解,不过又马上明白我的意思。
「哎哟!这方法不错,我约走徐筱如,你陪林以柔。这招妙!妙啊!呵呵呵呵。」然後阿佑突然想到怎麽心怀不轨的事情,就呵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果不其然,阿佑今天又把筱如约走了。林以柔一样走到我座位前。这一次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我收东西,我也会意过来,把东西收完背起书包就跟她走。一路上我们开始东聊西聊,哪个男生暗恋哪个女生,但那个女生却又喜欢别的男生,某个男的前天跟某某某告白被打枪了,那个某某某被被他男朋友甩了,聊着聊着我突然惊觉了一件事情,不经意的啊了一声。
「怎麽了?」林以柔睁着眼睛好奇地问我。
「你不觉得,我们聊的,都离不开爱情吗?」
「咦!好像是欸。」林以柔也发觉过来,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
我们好像喜欢闲谈着谁谁谁的爱情,并且带着好奇的心态试图去了解谁跟谁的爱情动态,注意着他们的爱情轨迹。为怎麽我们对别人的「爱情」这麽好奇呢?好奇地想去知道那些我们不得知却又跃跃欲试的事情?还是因为,其实我们都在渴望着?
当你在看电影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一个女孩正幸福的依偎在另外一个男孩身上的时候,你会不经意的多瞧几眼,尽管有种偷窥的罪恶感正在提醒着你,但却又有一种名为好奇心的感觉与之抗衡。
别人恩爱的画面有这麽吸引你吗?或许没有。那为怎麽你会不经意的把视线停留在他们身上呢?因为你渴望。
你渴望有人可以和你共享在黑暗的空间里面一起欣赏一份故事的喜悦,当你看见两边座位上都是陌生人的时候。
你渴望有人和你十指紧扣,在晚风徐徐、夜灯阑珊的公园步道中谈情说爱,当你不小心瞥见从你身边晃过的两张幸福的脸庞。
「明浩。」
林以柔转过头来看我,脸上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脸颊的酒窝将我漩入一股甜蜜的暖流,让我迟迟无法回过神来,呆呆地愣着。
「谢谢你陪我回家。」
「蛤?你刚刚说怎麽?」
「我说,谢谢你陪我回家。」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然後噗哧一声地笑了一下,转身带上门。
怦!公寓门沉沉的关上,
最後留在我眼里的一绺飘逸的马尾。
突然我觉得,她的笑容跟天使一样美。
晚上阿佑突然来我家找我,叫我陪他散步。
「欸!别读了啦,反正在怎麽用功都只是六十分上下而已啊!」阿佑站在我後面拍着我的肩膀说。
看看这是怎麽朋友,在我好不容易痛改前非金盆洗手想要努力地给他读一下书的时候来把我推入火坑。不过我想了一想,其实他说得好像也满有道理的。嗯,我就把三角函数丢到九霄云外了。
散步有益身心健康。
「你跟徐筱如进展怎麽样?」
「唉!」阿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直直摇了摇头。
「唉是怎样?」
「就这样。」
「哪样?」
「明浩啊!」
「干你到底要不要说?」一个男生说话怎麽可以婆婆妈妈到这种程度呢。
「对不起。我竟然背叛你了。」
「靠!你该不会。。。。。?」
「嗯。」阿佑低着头默认。
「你真的把我将保险套吹成气球的事情跟徐筱如讲了?天啊!!!!」
我死抓着阿佑的肩膀疯狂地咆哮。
「咦!你做过这种事情喔?」
看来阿佑的记性差又发作了。
「喔,没,开玩笑的。」我马上整整衣服,故作镇定。
「所以你说,你跟徐筱如在一起了?」
阿佑很快地回应我一个阳光的笑容,点头如捣蒜。
「唉!」换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麽了?该不会你也中标了?」
「没。」
「啊不然?」
「我活了十七年,今天才知道怎麽叫做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个形容太贴切了,太贴切了!」我努力挤出一副痛定思痛的表情,深深为筱如感到难过。
「靠!好像我真的是牛粪一样。」
「不,说牛粪我还怕糟蹋了牛粪。。。。」
「。。。。。。。。。。」
徐筱如是我们班上唯二会谈钢琴又会拉小提琴的女生,另外一个当然就是我的林以柔啦!哈哈,我的?喔不,一时讲太快,她目前不是我的。目前?呵呵,我又讲错了,他不是我的啦。徐筱如就真的是一个很文静的女生了,不只精通音乐,又是一个擅长写诗写词的女文青。对比我眼前这位长的明明还可以又常常吹牛自己超帅,功课平平又常常说自己认真起来自己都会怕的阿佑。两个人真的是天差地别,但老天偏偏让他们在一起了。是老天太不可思议,还是爱情太难以置信?
爱情,太难以置信?
虽然说阿佑的记性差和爱吹牛的个性让我不置可否。但他的乐观总是和跟他相处的人感到莫名的快乐。站在他旁边,你会感觉到站在一个温暖的太阳旁边,他永远可以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即使他在抱怨一堆靠北靠木的事情你都会觉得很开心。
这是阿佑拥有让别人无法抗拒的特质,也是筱如会喜欢他的原因吧?你永远不会觉得有压力,在这个单纯欠缺心机的阿佑面前,你永远可以敞开心扉对他坦承一切。
这就是我的好哥儿们,筱如的男朋友。
「所以你们在一起的来龙去脉是怎样啊?不说来听听!」
「呵呵呵,我找你来散步就是要跟你炫耀的。」
「。。。。。。。。」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到记性差竟然可以成为我把妹的一大利器欸,我真的要好好感谢我妈!呵呵!」
「。。。。。。。。。讲重点好吗?」
「好啦好啦!就是啊,我今天和徐筱如去吃冰。我们两个都对红豆奶冰情有独锺。」
「嗯,然後?」
「吃完冰回家的路上,我就问筱如:
「筱如,你觉得,一碗红豆牛奶冰少了红豆,那会好吃吗?」
她噗哧地笑了一下,然後说,不会。我又问:
「那你觉得,红豆牛奶冰少了牛奶,会好吃吗?」
他说那你干麻不乾脆吃红豆就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突然笑出来。
「欸!认真听我说完。」阿佑突然严肃了起来,我只好安静闭嘴。
「然後在他家门口,我们两个都停下来,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她说:
筱如,如果爱情是一碗红豆牛奶冰,我愿意当红豆。但是只有红豆的牛奶冰还不如只吃红豆就好,所以我需要你,这一碗红豆牛奶冰才会好吃。你,愿意当我的牛奶吗?」
「你愿意当我的奶吗?」我的嘴巴突然跑出这句话来。
「。。。。。。。。。。」阿佑用一种「你这王八蛋」的表情愤怒地瞪着我。
「好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
「然後筱如好像被我感动到了,他的眼眶有点红,面对着我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然後点了点头。」
「就这样?」
「嗯,就这样。」
「这跟你的记性差有怎麽关系?你应该感谢冰店老板才对。」
「啊!对吼!我忘记了还有一段话。」
「你的记性还真好。」我有点不屑地看着他。
「靠杯啊!哈哈哈!就忘记了咩。」阿佑很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我对她说,我知道我不帅但我很专情,我数学不好但我知道伍佰加二十等於520。我记性不好但我永远记得,我,喜,欢,你。然後筱如就摀着嘴巴跑上来紧紧抱着我。」
「我说阿佑啊!这。。。。数学不好但知道伍佰加二十等於520的话你是怎麽想出来的啊?」
「之前脸书不是流行怎麽我英文不好但我知道Iloveu吗?但是英文是我的强项啊!所以我就把我的弱科加以改编。」
「阁下的脑袋之精湛,让小的好生佩服,请受小的一拜。」
「呵呵呵,平身!平身!」
一整个晚上阿佑就好像吃了很多很多糖果一样,一直讲他多喜欢多喜欢徐筱如,喜欢到愿意把全部都给她,又说他以後一定要和徐筱如去哪里看流星啦去哪里看海啦,讲得天马行空,随便说出一句话来都好想在念诗一样,整个人手舞足蹈完全不顾旁人眼光,害我真的很想装做不认识他。
他彻彻底底的醉了,尽管他滴酒不沾。但爱情的甜蜜比酒精更能让人陶醉,而且甜蜜到让人不愿意醒过来。
很多人说,爱情就像毒药。
但我觉得,爱情更像一杯酒。如果你用心去品嚐,你就能体会到其中甘醇浓烈的酒香,甚至会疯狂的爱上酒精给你的迷幻,就像爱情让人感生的错觉,甜蜜美好的错觉。
但如果你因为忧愁而喝酒,很可惜,爱情就无法尽如人意了。你不但无法消愁,还会举杯浇愁愁更愁。用爱情来忘掉爱情的人,只会更陷溺於失去爱情的痛苦泥淖当中,久久无法脱身。为了忧愁而喝酒的人着实糟蹋了一壶美酒,正如为了忘掉爱情而爱的人,确确实实的糟蹋了爱情。
不知道为怎麽,从来没谈过恋爱的我,那一天晚上突然涌出好多心得。我在日记本上写下一句话:
爱情,好像一杯酒,让所有人都醉。